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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新贵斗元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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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好心,想把你签的单子结了,不就是写个事由吗,这也是按正常程序走。”顾一鸣的气焰好像没先前那般高涨,说话的底气也打了折扣,好像一只充满气的皮球,突然破损漏气似的。

    “不签事由就不能结账啦?”袁伟杰一点也没让步,“你购买了那么多的办公用品、后勤物资,连一个明细单都没有,不也报销入账了吗?”

    顾一鸣一阵惊悸,意识到自己遇上强大的对手。袁伟杰对自己的动向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对自己的行为了如指掌。便好汉不吃眼前亏地软了下来。道:“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以后你的单据直接拿给董事长报批。”

    顾一鸣说完,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袁伟杰的办公室。

    顾一鸣走了以后,已经占了上风的袁伟杰犹自不肯罢休,立即关上办公室门,给老板娘董玉珍打电话。

    数十年来,袁伟杰就像苏家的总管为苏家忙前忙后、忙里忙外,无论是公司里的事,还是苏德俊家里的事,总是鞍前马后,兢兢业业。正因为如此,袁伟杰已经融入了苏家,特别是董玉珍,一直拿袁伟杰当自家人看待。而袁伟杰也把老板娘当作自己的后台靠山,只要在公司遇到什么委屈,就会第一时间找老板娘诉苦。

    董玉珍听了袁伟杰的诉苦告状,不仅拿好言安慰,晚上还跟苏德俊吹起了枕头风:“你的这个老战友顾一鸣也太过分点了吧,再怎么管事,也不应管到袁伟杰头上啊,弄得两人像是耗子找枪,窝里反,成何体统。”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你大哥教我的管理之术。”苏德俊不以为然地说。

    苏德俊此时油然而想起董玉江曾跟他讲过的一则故事,说的是在唐朝大历年间,宦官气焰十分嚣张,唐代宗利用宰相元载的力量诛杀了宦官鱼朝恩,收回了宦官霸占的权力。但此后元载的权势却因此得到扩张,有一件小事即可看出元载权势之大。元载有个亲戚向他讨官,他一向瞧不上这个亲戚,就胡乱在一张纸上写了“元载”二字,这个亲戚就拿着纸给地方官看。地方官一看是元载的签名,竟然像面对当今宰相元载似的,对元载的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大加款待,尊敬有加。元载势力如此之大,这是代宗绝难允许的。代宗起初还单独召见他,希望能既保住这位“功臣”,又使之悔过自新。但后来见元载一意孤行,不思悔改,就决定搬掉这块绊脚石。代宗对付元载的办法,先是任用不依附元载的大臣。而元载也非等闲之辈,他则多派亲信,于内外广泛搜集刺探代宗的情报。代宗信任将军李泌,元载就诬陷李泌是鱼朝恩的余党。代宗为不过早刺激元载,忍痛把李泌派往江西观察使魏少游处任参佐,并约定:“朕决意除载,当有信报卿,可束装来。”大历六年,成都司录李少良上奏揭发元载“奸赃阴事”,代宗准备就此下手除掉元载。不料李少良走漏了风声,元载抢先诬告李少良,代宗从大局考虑,宣布李少良“凶除比周,离间君臣”,将李少良处死,暂时稳住了元载。大历十二年,代宗又收到一封状告元载“图为不轨”的密奏,代宗借此命令将军吴凑趁元载来政事堂议政的机会,当场将元载逮捕,并“赐载自尽”。元载自知这次难逃一死,只提出要求,让自己死得痛快些。而使者明白其中就里,故意要元载“受少污辱”,脱掉脚上的臭袜子塞入元载口中,然后才砍掉他的头。这临刑前的小小插曲颇有些闹剧味道。从代宗和元载斗法的前前后后看,代宗先是利用元载扫荡了宦官,然后又设法除掉了元载。常言说,官场就是战场,在这个战场上不管是宦官还是元载,哪一方都不会成为真正的胜利者,而胜利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代宗。这里,代宗就是利用以他排他,达到相抵相消的目的。

    “大哥怎么教你这些馊主意?这不是鼓动下面相互拆台起内讧吗?”董玉珍很不理解道。

    “这不叫馊主意,叫谋略。大哥曾跟我说过一句古语叫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还真是经典名言啦。你知道大哥引用的这句古语的含义是什么吗?大哥曾剖析给我听,我今天也剖析给你听。就是说,历古以来,社会总是在矛盾中进步的。无论官场还是职场,总是充满着矛盾。矛和盾、正与邪、邪邪正正、正正邪邪的组合,才能让许多问题都暴露出来,只有问题暴露了出来,才能有的放矢地研究解决问题的途径。政府里的一把手,或是企业里的一把手,都不希望下面太团结、太和谐。如果下面太团结、太和谐了,那么这个一把手就会变成了聋子的耳朵、盲人的眼睛。我当时觉得大哥剖析得太对了。大哥看问题总是比别人深刻,就是人们常说的入木三分。如果袁伟杰和顾一鸣不相互攻击,不相互揭短,我怎么知道他们都藏着私心呢。”苏德俊振振有词道。

    “那你也得有个态度啊,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继续闹下去,不闻不问吧。这影响也不好。再说,袁伟杰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即便有点私利也可以忽略不计,咱们就算奖励给他好了。”董玉珍不无偏袒道。

    “公司里的事你少掺合。最近女儿打电话回来吗?”苏德俊突然想起在加拿大读书的女儿苏姗姗来。

    “她都不跟你联系了,还能跟我联系。”董玉珍瞅一眼丈夫说。

    “这孩子,出家无家了,就不知道父母牵肠挂肚地牵挂着她啊。”苏德俊嘟囔道。

    “你宝贝女儿永远都是你的牵挂。你白天心里装着公司,晚上念着女儿,就我是多余的。”董玉珍不无妒忌地嗔怪道。

    “看你这点出息,还吃女儿的醋。”

    “我吃啥醋。我这是高兴。”董玉珍忍不住笑了起来。

    “噢,对了,这袁伟杰和顾一鸣闹矛盾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袁伟杰打电话给你啦?”苏德俊突然又想起刚才的话题。

    “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二人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你大面场上也得过问过问。你刚才说的那些大道理我虽然不是太明白,但我认为一个企业跟一个家庭是一样的,有了内斗,必然就会产生内耗。有了内耗,就会耗掉太多的精力。一个家庭有了内耗,家庭便不会幸福,生活便不会美满;一个企业如果有了内耗,企业的路便不会顺畅,未来也不会辉煌。”

    “嗯!”苏德俊听了董玉珍的一席话,重重地点点头,表示对妻子刚才言语的认可,忍不住夸赞道,“夫人怎么突然间会思考问题了,有进步。你这个比方还真有些道理。明天,我给他们俩每人各打五十大板。当然,是一个个地打,否则,影响不好。打板子时,我会知道轻重的。”

    董玉珍不言语了,心里一阵暖流涌起,感到熨帖受用,因为她得到丈夫的肯定和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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