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信仰崩塌，归去来兮
白珩昱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理智，对旁边的人进行无差别的攻击，白渊此时已经被他打成了重伤，但是他仿佛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抽出了江浔腰间别着的剑，直直的插向白渊的心脏那个位置！
旁边的人都看的急了眼！
柳南行大喊，“师父！”他冲了过去，把白渊死死的护在身下，贺子玄见状，立马上去拿出自己的佩剑，同白珩昱打了起来，殷无涯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就去帮贺子玄，江家姐弟则站在了白珩昱的一方！
白渊说，“快去取静心丹，来给他服下！”
听到这里面有很大的动静之后，许多其他的弟子也冲了进来，他们都想过来控制住已经失控了的白珩昱，但奈何太弱小了，轻而易举的就被白珩昱给制服了！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弟子取来了静心丹，递给了受伤严重的白渊，
白渊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塞到了白珩昱的嘴里，让他服下，白珩昱趁势又打了白渊一掌，
这一掌凝聚了很大的功力，震碎了白渊的经脉和脏腑，
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用微弱的语气对教中弟子说道，“我之伤，与白珩昱无关！门派中任谁都不可伤他害他，这是我身为掌门的最后的命令！你们听到没有？”
天圣教众人，齐刷刷的说道，“是！谨遵教主的命令！”
过了片刻，白渊已经不行了，冰冷的躺在了地上，柳南行跪在他的旁边，不停的哭诉着，“师傅！”
此刻，白珩昱刚服下药丸，药还没有起到完整的效果，他的意识还是迷离难以控制的，
殷无涯看到自己的师兄已经死了之后，并没有面露难过之色，而是放下了一直悬在自己心头的那块石头！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只要白渊还在着，他做事情，总是束手束脚，处处受限，在他的眼里，如今白渊死了，他就可以大刀阔斧的想干啥干啥，包括这掌门教主之位，那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他看向白珩昱，对他说，“不肖弟子白珩昱竟敢刺杀自己的师傅，杀害我天生娇教主！终究还是平日里，你师傅把你宠溺坏了，如今我就替我不幸逝去的师兄，清理清理门户！”
接着，他对天圣教众人说道，“如今，前教主白渊已死，从今往后我殷无涯，便是天圣教的教主。”
他顿了顿，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人，“真是天助我天圣教啊，如今这第一件事，那便是杀了白珩昱替白教主报仇雪恨，用他的头颅血祭白渊教主！这第二件事，就是这江家姐弟，他们身上可是有白教主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千机策呢，作为老教主的遗愿，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帮他实现呀？”
柳南行站起来说，“殷师叔，我师傅说了，此事不关珩昱的事，教中之人皆不可伤他害他，我师父才刚走，他说的话就已经被你忘的一干二净了吗？更何况这教中谁当教主，难道是殷师叔你一个人说了算吗？”
殷无涯看向他，“怎么柳南行？难不成？你也想来当教主吗？”
柳南行看着他，“当然不是啦！只是觉得殷师叔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对！”
殷无涯，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他，“不对？这天圣教上上下下由我管理这么多年，其实说到底，你师傅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教主，从这权力和势力上来看，这教主就应当由我来当，如今我要当教主，要杀白珩昱，要这江家姐弟交出千机策，还要他们的性命，谁又能阻拦我呢？”
白珩昱站了起来，“我！”
殷无涯看向眼前这个眼睛布满血丝的怪人，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白渊的功夫是天圣教里最强的，这白珩昱都能有本事把白渊给打死，那么打死殷无涯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殷无涯心想，好在我们人多！我一个人打不赢，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人加在一起，还打不过他！
接着，他便连同天圣教中的众人，以及贺子玄，他们一起对白珩昱发起了激烈的进攻。柳南行江家姐弟帮着白珩昱抵挡着他们的攻击，双方较量僵持了很久！
静心丸的作用慢慢发挥了出来，白珩昱的意识也在不断的觉醒，慢慢的，感觉全身的经脉被打通了一般，无比的顺畅，运气也运的相当的流畅，而且他觉得他经脉里的这些气和功力好像比原来强大了很多很多，明明刚刚那双被他师傅打的感觉快要碎掉的双手，如今却充满了力气！
他游刃有余的接下了敌方对他进行了所有的攻击，转头，他却发现了已经去世了的师傅！
他眼眶泛红，努力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才明白原来杀掉师傅的是他自己，“啊，是我！是我亲手杀了师傅！怎么会是我呢？”
贺子玄趁他不注意，对他进行了攻击！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看着地上的师傅，他砰的倒在了地上，眼角划过两行清泪，他抽泣着，心如刀绞，嘴里不停的喊着师傅！
柳南行看到他这个样子，朝他大喊，“珩昱，你别这样，你快起来呀！！白珩昱！”
看到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师傅，他已是心如死灰，接着他在嘴里不停地在念叨，“我杀了我师傅，我怎么能杀我师傅呢？怎么能？”
说着，他冲出了天圣教，江莛，江浔以及刘南行看到他冲了出去，也跟随着上去！
“师傅，还追吗？”贺子玄问！
“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生不如死的，不用追了，随他们去吧！”
他疯狂的跑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短短时间内就风云骤变了呢？
他以前所坚信的一切信仰，最为可亲可敬的人怎么就能在一瞬之间崩塌的如此彻底？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到底应该坚持什么，应该信什么？应该怎样走下去？
他的世界，他的人，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几乎已经全部崩溃，粉碎的彻底找不到任何的支点，可以再支撑起这个已经被抽干了的灵魂和皮囊！
他来到一个河边，看着眼前的流水，他顾不得什么一头栽了进去，跳入了河中！
等到柳南行，江莛，江浔来到河边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白恒玉的踪影
小雨淅淅，河边薄雾轻泛，烟笼寒水，朦朦胧胧！
在这条河中，有一位泛舟垂钓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舟上还放着一个竹篾编制而成的装鱼的箩筐！他气定神闲地坐在烟雨当中垂钓！
刘南行冲着河中垂钓的人问道，“请问这位老者，可否见过一位浑身是伤的男子从此处经过？”
这位垂钓者却以清婉动听的美人音回道，“老朽的鱼儿刚刚快要上钩的时候，有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莽撞怪人，嘴里一直喊着我杀了我师傅，然后突然间栽进了这个河里！把我的鱼儿都吓跑了！想必，你们要找的，就是这位吓跑我鱼儿的人吧！”
听这位垂钓者的声音，显然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并非一个老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珩昱这个傻子，怎么能跳河呢？”说完他就要跳下河中去，想把白珩昱捞上来！
那垂钓者隔空向他弹了一指，又把他打回了原地，“年轻人做事不要太鲁莽！下着雨，河水凉！”
江莛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下去救他，你多耽搁一会儿，他就多一分危险！”
那垂钓着不慌不忙，从容地说，“我说了，河水，凉！”
说着，便放下鱼竿，起身踩着水上涟漪，几步之后，从河中走到了岸边！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拿着一把纸伞和一个貂皮大氅走到了他的身边递给了他，“主人！”
这位垂钓者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清俊的面庞！他用他纤细修长的手退下了身上的蓑衣，披上了女子送来的貂皮大氅，那高贵的气质瞬间就显露了出来！
几人看到眼前之人气质非凡，定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接着对他说，“我们不怕河水凉，请前辈不要阻止我们下水救人！”
“在你们来之前，他跳下去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看也没有捞的必要了吧，捞起来也不过是一具死尸罢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看着布满泥土的鞋子，对旁边撑伞的那个女子说道，“郁篱啊，这烟雨蒙蒙的，我让你们熬的鱼汤可熬好了？”
郁篱说，“请主人放心，自然是熬好了的！等您到的时候，刚刚好，鲜香肥美！”
柳南行看着他们，“你阻止我们是什么意思？”
垂钓者说，“意思就是等你们来救的话，早就没有生机可言了，他迈入河中的时候，眼里有坚定空洞与迷离，就是没有一丝丝的害怕，从中便可以看出此人是一心赴死！可不巧的是，他惊扰了我的鱼，我很不高兴，然后我就派我的手下把他从水里捉了出来，本来想好好的惩治他一番的，谁想到他却昏迷了！”
江浔问，“那他现在人在哪？”
垂钓者笑了笑，“自然是带回我的住处，好好的养着，等养好了之后，又慢慢的惩罚呀！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我也没有了垂钓的雅兴了，诸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一同到寒舍坐坐！”
于是他们三人就跟随着这位垂钓者一同去到了山林隐秘处，
他们从几个巨大的石头下面狭小的缝隙处走了过去！但是由于这石头是相当巨大的，这个缝隙虽然整体看起来很小，但是几人并排而过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
过了巨石，他们又穿过了两个密林！
却看到了一个庄子，有一个牌匾在上面写着，易安居，
江莛问，“这易安居有何说法吗？”
那男子笑道，“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
他又说到，“不过我一把年纪这位姑娘喊我公子，只怕有些不妥！”
柳南行问，“你如今几岁了？”
那男子说，“我啊，已经125岁了！”
柳南行笑道，“这怎么可能呢？你看起来也就比我们大四五岁！你可不要因为我刚开始把你认成了大爷，你就真在这里当大爷了啊！”
男子说，“我真的125岁！至于容貌么，我驻颜有方啊！”
柳南行惊，“还真是个老怪物！”
男子，“嗯？老怪物？那我就当你在夸我咯！”
江莛看着他问，“前辈是故意把我们叫来这里的吧？”
“这姑娘的心思还真是细腻！是的，没错！毕竟是答应了一个人要替他办件事！”
然后这位男子又转头去向旁边的女子说，“郁篱，快给客人上茶！”
不一会儿，郁篱又带着另一个女子来给他们上茶！
江莛看到那个女子眼里充满了惊讶！“舒月！你！”
男子看了一眼他们，又对舒月和郁篱说，“你们两个先退一下吧！”
两人离开之后，男子对他们说，“快尝尝，这可是上好的茶叶！现在喝，刚刚好！”
江莛接着问，“前辈口中所说的答应了一个人，那，这个人是谁？”
男子喝了一口茶之后，又把它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白渊！”
他们都震惊了！
柳南行说，“我师傅，他不是仙逝吗？怎么拜托你的？”
男子沉默了一下，“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喜欢一意孤行啊！永远都是这样，不听我的话！”
江莛问，“不听你的话！听前辈这话，你与他关系非浅呢！按理来说，您得名号在江湖上也应该是响当当的吧！在那请问前辈您究竟是谁呢？”
“名号？那种东西我倒是不需要！白渊作为我的弟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求过我什么，前段时间居然为了他的一个徒弟来找我，真是稀奇了！”
柳南行大惊，“徒弟！？我师傅是你的徒弟？”
“不错，他确实是！”
柳南行看着他，“那这么说，你是我师祖了？可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师傅提起过你啊？”
“因为，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