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影

    陶晓峰盯着视频，眼睛酸涩。还是一遍遍看。他企图在视频里发现一丝丝线索。

    这段视频，是一个新晋狗仔阿龙拍的。他的本意是想拍白晶晶的绯闻，然后大赚一笔。

    白晶晶住的是高档小区，安保工作十分严格。狗仔阿龙说，他大姨家的表姐的闺蜜的男朋友的姑妈家住在这个小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来小区，暂住一周。

    因为是晚上，两个楼之间距离很远，阿龙的摄像机所在角度并不好。但白晶晶遇害的全程，都完完整整拍摄下来。

    那天，白晶晶和她助理两人回家。白晶晶的情绪不对，骂助理好久，助理哭着出了门。

    白晶晶也哭了一会儿，然后去了楼上，可能去洗澡。半小时后，门铃响起。

    白晶晶下楼，她还看看门外，似乎是认识的人，她打开了门。

    一个黑影进来，他锁上了门。

    他将白晶晶按在地上，开始了作案。

    从头开始，剥皮，分尸，一气呵成，二十多分钟搞定。一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狗仔说，当时白晶晶挣扎的厉害，他激动坏了。“演员白晶晶夜会男友”这将是多好的头条。他美滋滋想着功与名。

    白晶晶挣扎越厉害，阿龙越开心。认为是白晶晶他们两个人激情四射，阿龙一直认为他们在做爱。

    头发被扯下来时，狗仔还以为那是白晶晶的假发，他为这样重大的发现兴高采烈时，畅想视频能卖个好价钱。

    “美女白晶晶约会男友，激情相会，居然被男友发现头发是假的。”他兴冲冲想，白晶晶也不过如此，有段时间他十分迷恋白晶晶，买了她的专辑，开了会员追她的电视剧。一度将白晶晶视为梦中情人。如今看来，她堕落，还虚假。镜头前她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女孩，幕后，约会秘密男友，还在客厅乱来，这是太差劲了。

    阿龙一边惋惜，一边气愤。白晶晶的男友一点也不体贴，简直粗暴透了。他当时想，女明星正常男人不爱，非要这种变态吗？看把白晶晶的胳膊、腿折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把人装进行李箱。

    这是玩得什么花样？

    狗仔阿龙越看越不对劲。他细细一想，我，这不是什么新的做爱方式，这是杀人分尸。

    太快了，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白晶晶已经被装进了行李箱。

    阿龙醒悟过来，寒气从脚底板冷到头顶。原来，他刚才拍到的不是爱情故事，他拍的是凶杀现场。

    狗仔阿龙吓得要命，哆哆嗦嗦地准备打电话，不知怎么，电话还没打出去，他的手机就响了。那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挂断，陌生号码又打过来。阿龙接通了电话。

    一个粗粝的声音说：“你都看到了，想死想活？”

    狗仔阿龙心态崩了，那个影子恰好站到了窗边，离得特别远，但狗仔还是看到那个影子似乎在笑，他吓死过去了。

    小蔡是白晶晶的助理。今天被骂，她真是冤枉。她接到的单位通知，哪知道是里面是火坑。

    白晶晶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将怒火被发泄到小蔡头上。

    小蔡被骂哭了，她去了火锅店，点了毛肚、牛肉、海鲜、大吃特吃了一顿。

    水足饭饱，小蔡想开了。她和白晶晶都是可怜人。她们都被人骗了。白晶晶失去的更多。她理解了白晶晶难处。

    小蔡知道白晶晶父母离异，她跟母亲生活。她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挣得工资都培养了白晶晶。

    好不容易，白晶晶签约了公司，但马总又是那样一个人，这不是他第一次卖白晶晶了。第一次，白晶晶闹得厉害，要死要活，马总手段高，恩威并施，拿钱将白晶晶摆平。因为白晶晶的母亲得了病，治病需要好多钱。

    助理小蔡想通后，买了一些水果和蔬菜，准备回来给白晶晶做个营养餐。她回来时，发现地板是湿的，有人刚刚清理过。

    小蔡将楼上楼下找了几遍，都没找到白晶晶。

    白晶晶失踪了。

    助理小蔡急忙给经纪人打电话，经纪人给公司负责人马玉林打电话。

    马玉林过来时，警察已经来了。是阿龙报的警。

    陶晓峰盯着屏幕，即使是高清摄像头，还是看不清那个黑影。凶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已经考虑到别人偷拍的可能，他有所准备。视频里白晶晶照得清楚，那人却是一团影子，像个鬼魅。

    看上去是一个人作案，但是阿龙那个电话又怎么解释？陶晓峰皱紧了眉头。

    助理电话：马总来了，老板见不见？

    陶晓峰挺烦马玉林，烦他油嘴滑舌，太猥琐。

    “太可怕了，这绝对是变态粉丝干的。”马玉林坐到陶晓峰的办公室，喝了三杯茶压惊。

    “晶晶，她警觉很高的。不认识的人，她根本就不会打开大门。这绝对是熟人作案。”马玉林分析道。

    “会不会凶手伪装成送餐员？”陶晓峰问。

    “不会。送餐员不让进小区，都是送到门卫，助理去取的。晶晶也知道，她是公众人物，特别的加小心。”马玉林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粉丝？”陶晓峰盯着马玉林戴三四个宝石戒指的手问道。

    “晶晶对她的粉丝特别好，她特别真诚。有粉丝给她寄过信。说要将白晶晶大卸八块，吃进肚子里，这样就能和白晶晶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陶晓峰问道。

    “一年多了吧，那时候还没有换到这个房子，白晶晶住普通小区，经常收到莫名其妙的礼物和信件。”马玉林说。

    “信呢？”陶晓峰又问。

    “扔了，怪恶心人的，就都烧了，扔了。”

    陶晓峰对马玉林提供的线索并不抱希望，他又问，“马总，人都不在了。你怎么肯花大价钱调查死因，完全没必要嘛？”

    马玉林手指把玩着茶盏，无奈地笑笑，“到底跟过我一场，如今不明不白死了，我于心不忍，陶总，不瞒您说，我最近都没有睡好。这一闭眼就是白晶晶的脸，她让我给她报仇，你说，怎么办？”

    陶晓峰也笑笑，马玉林这是怕下一个受害的是他。所以，才千方百计找上门。陶晓峰自己也是，因为姐姐的事，类似的作案方式，让他想追查到底。

    一个人活着被剥开皮肉，该有多疼？姐姐一定很疼，她无助哭喊时，必定绝望透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