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番外(柏咸)——她是谁?
“老师……”
唐梨后背贴紧墙壁,腿都要吓僵了,眼睛也不知道要怎么眨。
柏咸打开那扇门,霹雳一道闪电堪堪斩在门外。
她看着闪电眸光一暗,缓缓把门半掩,掏出手机,低头看着那个小她将近40岁的小女孩。
“雷这么大,站在这里不怕吗?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唐梨僵住了,胳膊一动都不能动,只敢呆呆害怕仰视。
她个子还不到老师胸口。
老师开阔英俊的脸还是严格又包容,注视自己的目光莫名总有一股奇怪深邃。
就好像她们平等相识了很多年。
“不,,不,,不用了!我走了!再见老师……”
唐梨一把推开门,冒雨狂冲出去。
一瞬被暴雨浇湿。
她不敢回头,只敢鼓着一股气冲校门大步狂奔。
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总那么看我……
咔嚓!
咔嚓!!
……
“开学头一天,所有同学按照上学期期末成绩依次挑选座位,我点到名的都进来。”
“庄华年。”
“唐梨。”
“许刻。”
……
“你好,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我选了。”12岁的少女一脸冷漠。
“啊?哦噢,,我,,我看错了,,”11岁的唐梨满脸无措,被那目光看的有些心惊胆战,“我,,我去别的……”
“算了,我坐你旁边吧。”庄华年冷漠的桃花眼一缩。
她知道这小女孩每次都选这个位置,可她要做近视手术,得选一个良好的上课位置。
还好,这小孩上学期看起来就不吵。
当不存在吧。
……
夏天,周四,音乐课。
“怎么了?小梨,以前不是很爱上钢琴课吗,现在怎么每次都这么不积极?”
唐梨听着前桌的话,颤着摇了摇头。
她觉得皮肤好像染上了暴雨的凉,心尖还残留着惊雷的震响。
“赶紧走!上课了。”
唐梨被同学拖着胳膊往音乐教室走。
可前方好像总有洪水猛兽。
庄华年冷漠的眸光朝门口那个死不肯去的弱小身影投去一瞥,旋即收回目光,整理自己的竞赛册子……
“同学们,大家好,我们开始上课。”
“上节课我们学习了19-20世纪的古典音乐,这节课我们来学习现代音乐——摇滚。”
……
“小梨,你怎么了?”旁边的同学晃了晃唐梨短袖校服肩膀。
唐梨小脸一片煞白。
教室最西边角落的一道冷漠余光也淡淡朝最东边瞥去一眼。
唐梨朝讲台上那位老师呆呆看去,眼眶莫名就开始变烫,她呆滞低下头,声音小如蚊声,“我,,我,,我不知道……”
眼泪吧嗒滴下一滴。
推开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脑袋被一个念头支配——
她要离开。
站起身默声流着泪朝教室门外走去,招呼也没打,直用胳膊抹着泪朝校门口走去。
……
“哪个班的?上课不好好上课,跑学校门口干什么?叫你班主任来!”
学校大铁门被唐梨摇的哗啦哗啦响,无助哭喊,“妈妈……我要回家……”
为什么那位老师给大家讲拉赫玛尼诺夫弹琴被人骂很烂很差劲的事?
为什么她心里一害怕那位老师就马上换话题?
好像这个人就是为她站在台上讲这一切。
她是谁?
为什么从幼儿园跟她到初中?
『有些同学不止六年……不止三年……』
她感到害怕,疯狂想哭,猛烈摇晃着那扇锁紧的大铁门。
“妈妈……”
“怎么了?小梨。”被班主任叫到学校的张扶落匆匆去搂扒着铁门不放的女儿。
唐梨一下钻进母亲安全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妈妈,我要回家……呜呜……我不上学了……”哭的撕心裂肺。
班主任无奈扶额:“好好的,上音乐课,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回去。”
“行,老师,我问问。”张扶落把女儿抱去收发室门外的长椅上,“小梨,谁欺负你了,你跟妈妈说。”
唐梨仰起一张哭惨的小脸,刘海凌乱,两边头发全是泪,撕心哀求,“妈妈……我真的不想上学了……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那一张脸仿佛遭了天大的痛苦。
周围保安、老师、教导主任看着可怜,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你给妈妈说,为什么不想上学了?你告诉妈妈,妈妈带你回家。”
唐梨一个字都不说,只抽噎着往后看了一眼。
那里站着那位颀长、年长但英逸朗然音乐老师。
“是我让你困扰了吗?”
耳后低低传来一句。
唐梨一听声就开始用拳头堵着嘴哀哭,无措摇头,再次疯狂抱紧母亲的怀抱。
远处嘀咕一片。
“怎么回事啊?又是哪班的不行上学了?被老师骂了?”
“初一班主任在那儿,还是好班呢~”
“现在这孩子娇的很,不能打,不能骂,动不动就教育局举报、抑郁症跳楼,老师这饭碗也不好端了……”
班主任脑海警铃一震。
“唐梨妈妈,我看孩子可能是最近学业压力大,要不是这,你把孩子带回去歇一天。”
唐梨妈妈眉头紧锁。
转头看向女儿刚看的那个人。
那个人克制又深沉的目光一直浅浅落在女儿痛哭的脸上。
张扶落立马侧身一挡。
冰淇淋店门口——
唐梨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妈妈给她买的香草冰淇淋,上面撒了满满的奥利奥碎。
她口中还不停发出细碎抽噎。
夏天天热,乳白的冰淇淋裹着奥利奥碎已经开始往手上流,唐梨一口却没有动,只是一直呆呆扣着帆布鞋上的白袜子边。
一滴黏融的冰淇淋液滑到了唐梨虎口手背上,她愣愣看了半天,才抽噎着舔了一口,眼睫上零碎的水珠如蝴蝶振翅带起的水露。
“我们小梨不想上学了今天就不去了好不好?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唐梨默默落着泪,重重哽咽了一下,没有回答妈妈。
“是不想上钢琴课?还是不喜欢老师?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席老师吗?”张扶落小心观察着女儿的神情,一丝都不想错过。
“妈妈……”唐梨眼睫可怜一低,珍珠一样的眼泪咕噜从脸颊滚落,她举着冰淇淋依赖缩进妈妈的怀里,难受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