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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落幕无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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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主的鞭子最终还是没有挥下去。

    带着令他头痛不已的儿子进了宫。

    袁绍一行入苍龙门走复道进南宫,尽观天下至尊深居的九重之地。

    袁尚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宫,一路新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算不得上是金碧辉煌,瑰丽万千,只有庞大朴素的楼阁宫宇发出阵阵古老的气息。

    古朴高大的建筑如画卷般展开,所见宫宇多为玄红交杂,晨间的朝阳落于巨大的建筑留下了深黑的阴影,伴着宫人走动的身影一起映在这处百年古都。

    而它的主人已经住在这里二十年了。

    袁尚其实一直很瞧不上这位中平皇帝。

    因为后世“汉亡之实”的名头已经将这位东汉朝的第十二位皇帝盖棺定论了。

    他相信二十年前窦大将军的眼光也绝不会挑一个英主入京登位,而窦武被宦官干掉后,刘宏也如他所愿浪了起来。

    毫无疑问,以他的身份如果在现代是能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的,说不定还可以成袁尚的难兄难弟,但历史总是轮回不止,仿佛每隔百年就要特意安排一些阴差阳错的事为史书添油加醋…如果周幽王不当天子应该会是个痴情的男人,在一个小诸侯国里和他的美人共度余生;如果胡亥不做天子应该会是个跟在哥哥身后的小跟屁虫,在咸阳宫里度过吃喝无忧的一生;如果刘宏不做天子应该是个贪财好色的小诸侯,在河间国作威作福的享乐一辈子……

    在把不合适人放在了不合适的位子上,就算给你披上龙袍你也不是天子。

    汉灵帝这一生说白了就一个字:“玩。”

    玩到天昏地暗,玩到六亲不认,玩到天下大乱。

    说到娱乐这一方面,如果洛阳纨绔界选拔陛下可以入选,那么袁尚会义无反顾的让出自己的宝座。

    因为这才是洛阳第一“纨绔”啊……

    虽说瞧不上归瞧不上,但洛阳始终还是刘家掌握渗透最深的地盘,四百年的家底就是换了头猪来做也得养出几百个心眼了。袁氏如此庞大,手下的聪明人高手这么多,可谓是天下第一氏族了吧但老爹只是有一点小动作马上就被拉进宫挨批,所以该怂还是得怂。

    洛阳头号纨绔畏畏缩缩的跟在自家帅气老爹身后,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在外跋扈娇纵的袁三。

    虽然有黄巾起义打破了平静的局面,但汉庭在这时还是颇为强大的,袁尚这一路上见到漂亮的宫女也没敢出言调戏,收起了以往好色如命的性子,老老实实做人。

    这几年宫里身为皇帝老儿的一把手愈发的不爱管事,倒成了二把手蹇硕的地盘了。

    蹇硕领中常侍,也就是后世熟悉的“大内总管”,又是西园军上军校尉,总领天下兵马大权,连大将军何进名义上都要听他的,在天子不理政事时,他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而自己调戏过他的老婆……

    说不定被抓到把柄就给当场处决了呢

    一路过德阳殿,未央宫,来到嘉德殿前。

    嘉德殿建于翟龙园也就是西园旁,气候宜人,冬暖夏凉,是个享乐睡觉的好地方,也是办事的好地方。

    袁尚学着老爹把鞋脱在门外,刚踏进去就见到蹇硕那张无须无眉的死人脸,一阵眼角抽搐。

    袁绍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答案的,率先行礼道:“中军校尉袁绍奉诏而来,求见陛下。”

    蹇硕立于堂前轻笑道:“陛下可没让你这么晚来。”

    袁绍抬头,“陛下也不知道我儿有伤在身,不然会许的。”

    蹇硕转头看向袁尚,“哦 袁三公子又被刺杀了”

    袁尚有些尴尬,想礼貌的行个礼但背后的伤口使他弯不下腰,只得挺起胸膛道:“小事儿,小事儿。”

    “是么势倾天下袁氏嫡子被刺算小事,那什么算大事呢”

    “造反”

    袁尚小声道:“谁要造反啊不想活了”

    蹇硕盯着袁绍,缓缓道:“陛下没有下令擅动兵马,袁校尉哪里来的人”

    “袁府中的死士已经大到刀剑声震洛阳了”

    袁绍冷下脸,“蹇硕,天子召我进宫,你为何阻拦”

    “不敢。”

    蹇硕轻笑了几声转身道:“请袁大人与袁三公子随我来。”

    ……

    洛阳北宫中另外一处恩济殿,血迹未干。

    执金吾王越匆匆赶到现场,眯眼望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自质帝时起,外戚和宦官崛起,恩济殿向来就是宫里最太平的地方。延熹年间称:“一将军死,五将军出”的五位辅佐桓帝灭梁冀的大宦官在这养老一直到逝世,他们在晚年严防死守仇家的刺杀,派三曲羽林军不间断的守在恩济殿侧,又铸铁窗铜门防于刀剑,藏兵在外,聚甲于内,牢不可破。

    这个规矩被建宁年间的大宦官王甫保存了下来,一直延续到现在。

    去恩济殿一直是所有宦官们退休之后的梦想,不用担心仇家上门,也不用担心睡着觉就被人一刀做掉。

    一辈子经营后,在外有了些党羽做官,也收了一堆干儿子,让他们再去替自己吸天下的血,然后自己坐在最安全的地方数着最多的钱,人生之乐,不过如此。

    这里一直是宦官的天堂,但如今已经成了地狱。

    王越听到声响,瞬间移动至前一剑斩开三寸厚的铜门!

    朝阳光线射入阴暗的屋内,有一人抽出了插在身下宦官胸口里的剑。

    王越将剑指向他,“你是何人”

    那人不惧反笑道:“又是袁氏的狗”

    “执金吾,王越。”

    那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露出了身上黄门令的官服,这是继十常侍之下第一等的位子,宫中如今谁不知道陛下病重,国事皆决于十常侍,黄门令总领两宫所有大小黄门,也管着诸多老一辈宦官的干儿子和徒子徒孙们,可称的上是十人之下,万人之上。

    “啊…我知道你,凉州剑客,来洛阳想一心做个大官,不过没钱,走了袁愧的门路捞了个执金吾,干爹也时常提到你,天下第一剑圣呢……”

    “你不是要往上爬么”

    “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这件事当没看见,与我一齐上禀陛下说是袁氏死士所杀…回去后你会升为北军射声校尉。”

    王越低下头沉默了一阵,看着那人身下横死的小黄门,曾是他凉州的旧识。

    他俩一路结伴来东都想要做一番事业,王越苦求无路,投入袁氏做了十年之久的门客才得到入宫的机会,那人却阴差阳错的投入袁赦门下成了宦官。他领执金吾后,两人常在宫中相走论谈,也不说什么天下大事,只说老家凉州里那些趣事,他在洛阳没有人认识的人,这年纪尚小的宦官倒也算得上在异乡中的一个“知己”。

    记得昨日小黄门出宫时曾对他说过,他就要死了……

    王越看着小黄门还未闭上的双眼,“理由呢”

    黄门令皱了皱眉头,“什么理由”

    “你杀这些人的理由。”

    “袁赦这枯墙杂草,年近七旬还想勾结袁绍掌权…哈哈哈,你猜袁绍给了他什么 一把破剑,让他去利用何氏一门的仇怨挑起干爹和张大人的内斗…不可笑么”

    他心里对祸乱朝纲的阉人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加之对那做了宦官的老乡也不怎么待见,可是他还是觉得,那个和他一起来洛阳一心只想赚些钱回去过好日子的人不该就这死了。

    如果天下太平,哪个人愿意背井离乡做乱世浮萍呢

    如果四海皆盛,哪个剑客不愿意去做那浪迹江湖的游侠儿呢

    他心有不平,自当提三尺剑而起。

    “他们很可笑”

    中常侍蹇硕的干儿子蹇丰看着他嬉笑道:“所以我杀了他啊,一剑下去竟还没把那老骨头弄断,又剁了几剑才碎了那硬骨头,还有那个送剑的小黄门,才刚刚走进朱雀门就被我一剑取下了头颅,和他一同进宫的小掖庭也一并砍碎……”

    “哦对了,用的就是你们习剑之人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把纯均,真是枭头如泥啊。”

    “怎样 如今吾可以将这把剑一起赠于你,王校尉”

    王越没有说话,缓缓将视线移到蹇丰手中那把剑上,突然想到了那年自己为什么来做官……

    这些年在洛阳的作为,二十年练剑售与帝王家,投袁氏,做宦官鹰犬,不就是为了往上爬么

    想来也有些可笑。

    ……

    仙音玉笛声四起,包围了整个嘉德殿。

    大汉天子高坐龙椅,搂着妖娆无比的歌姬。

    幽幽歌声于耳边响起,“凉风起兮人照渠,千年万岁难逾越……”皇帝望着故作矜持的歌姬,一口亲了上去,丝毫没有在意台下出身天下第一氏族的两人。

    袁绍缓缓下跪,袁尚则是来了个五体投地。

    “拜见陛下。”

    台上刘宏抬起玉樽倒入歌姬口中,“美人儿,替朕把这酒温好,明日你就是良人喽。”

    歌姬立刻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鼓起了嘴角不让口中玉液流出。

    刘宏弹了弹鼓起的“嘴泡”,哈哈大笑。

    “臣袁绍拜见陛下!”袁绍再次闷声道。

    “哦名垂天下的袁本初来了,美人儿你先去后面等着,朕去去就来。”

    歌姬奉命而去,刘宏走下嘉德殿高台,看着袁绍却没有叫平身。

    他蹲在袁绍面前笑道:“爱卿,朕听说你对门客的接待礼是非海内知名不得见,这可是退却了不少想投奔你的人呐,你觉得朕如果去袁府上能不能见到你”

    “陛下岂能跟黎民草根比想为大汉效命的义士多不胜数,与臣家中门客相比实为杯水比天牝,不能相提并论,再者朝中能人异士何其之多 到时恐怕是臣不得见陛下了。”

    “哈哈,想不到你这天下布衣之雄耳的人物也会说恭维之词啊?”

    “你再说几句朕听听。”

    袁绍没有半点犹豫,“陛下英明神武,陛下聪慧过人,陛下高瞻远瞩。”

    刘宏站起身,“爱卿平身。”

    袁绍起身后腰却还是弯着的,“陛下,臣来请罪。”

    刘宏走到一旁抢过乐师手中的梆子敲了敲编钟,一阵不和谐的响声夹在周围完美的仙音中回响震动了很久,随着乐声直冲宫顶。

    他闭眼听了一会儿才将梆子丢给乐师,“味道对了,有一些缺陷才好,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物。”

    随即转头笑道:“爱卿何罪”

    袁绍再次跪了下去,“臣松懈了府中人的治理,门客骚乱伤人,还请陛下降罪。”

    天子转身高坐龙椅,像是有些累了,将头斜靠在后,“是么 朕可是听说你要造反呢。”

    偷偷爬起身跪在老爹身后的袁尚悄悄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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