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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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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袁三公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狼狈辗转回家,又被老爹袁绍禁足了。他身为权倾朝野的袁氏嫡系,仇家与门生故吏一样多,自然是免不了“反袁斗士”们的刺杀,不过这次的刺杀完全是意料之外,因为出府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往那处去……

    草头市是洛阳城中三教五流混杂之地,鱼龙混杂,纷乱不堪,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但袁尚其实一直都知道老爹给他安排了一支鼠卫暗地里护着他,所过的街道路线必是这支鼠卫搜查部署过的,基本不可能会出现意外。

    临时起意去草头市只有四人知道,杨修,高奂,小卿还有自个儿。

    杨修不可能脑袋瓦特了安排人刺杀自家大哥,况且修二哥屁股上的伤口裂开后回家又被杨彪教训了一顿,这回是真的走不了路了,如果真要杀他袁尚那“代价”也太大了。

    高奂本来就是袁府的人,没有他,袁三公子早被小姑娘的侍卫和那老头补刀了。

    至于小卿,袁尚直接摇了摇头,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自己了,自己要杀自己?

    回府后得到消息,那支鼠卫被全歼在袁尚所过的西市小巷里,压根就没有进草头市排查,所以也导致袁尚在遭遇那些凉人时没有人冒出来顶风。

    那刺杀的老头听其他摊主说是早就来草头市卖手镯的,不是临时设伏。

    这系列之事透露出一股诡异,偶然的出行,偶然的地点与偶然的刺杀几乎要了他的小命。

    若不是怕死身上穿着金蚕丝甲,袁三公子早被一剑刺死了。

    所幸老爹袁绍淘来的东西不是假的,经的住砍刺,前日流出的血是因为袁尚将这至宝交到小丫头手里编织,针脚不密大有漏洞才让那老头抓住了空子将剑尖刺进了些许。

    袁尚趴在在尚方院里的软榻上,连连呻吟嚎叫,好不凄惨。

    袁家主走进屋中,眼里已有心疼不忍之意却还是冷着脸道:“你这厮嚣张跋扈,终得到报应了吧!”

    “爹,别说了,孩儿就只恨带的人少了!”

    “以后出门带三千精锐护着,看谁还敢在我面前耍刀弄剑的,全部给做掉!”

    身后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嗷嗷嗷……”

    袁绍坐于塌前,看着小儿子狰狞的表情终是将到嘴边责骂的话咽了下去,“怎么?人到用时方恨少?吾叫你早日培养羽翼,你这逆子当儿戏,到如今却只有一侍卫当前,怎不是被那些死士游侠一击即中?”

    “爹,你是不是又不爱我了?”

    “你儿子小命都差点丢了,你这当爹还在这说风凉话……”

    袁绍闭上眼轻声道:“已经杀完了。”

    “这么快?!对面什么来头啊?还有那老头……”

    “与你随行的那一吏鼠卫被灭于西市暗巷,俱是一刀毙命无一活口,暂时还找不到是那些人做的,昨日在草头市剿灭的百余人也都是城外游荡的游侠组成的,而那刺你的老叟约莫就是领头人,抓住后是能敲打出幕后人,不过在当日他就被你那侍卫追杀十余里后割下了头颅。”

    “所以一个活口都没了?买镯子小姑娘和那些凉人呢?爹你也一齐杀了?”

    袁绍轻轻揭开被褥,看到袁尚身上那道有些深的伤口在白布的包裹下还在流出血来,神色复杂:“查过了,那是董氏的人,有太后这一层关系暂时还不好动手,不过爹保证,幕后之人一个都走不了。”

    袁尚抬头喘了一阵,“这事儿也和他们有关系?”

    “最后不是那些凉人护住了我吗?”

    袁绍摇摇头,“没有那么容易识破,洛阳城的氏族根系繁多,硕大的枝头永远连接着最底层的阴暗面,不要忘了那些凉人也是跟那伙刺客一样也是从外带刀进城的……”

    “洛阳有曹伯父和老爹你,谁敢造次啊……”

    袁家主苦笑道:“尚儿,这里的根源不是人在或不在的,人生天地间,各有各活下去的信念和理由,有些人生来就是要该做一些事的,谁也挡不了…有曹操和袁绍又能如何呢?该打的仗一样要打,那些人该造反的一样要造反…”

    “你应能有所会悟,不管是边地凉人羌人还是袁府手下的门客小吏其实每个人都怀着异样的心思。他们跪在地上磕头行礼,为袁氏摇旗呐喊,回头就在你大哥及冠时血溅当场,再拿起剑去刺杀你…追随我们或是跟我们作对,始终都是为了他们自己而已。”

    “所以老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和大哥多安排几个高手啊。”

    “不必了…很快就没人敢动你们了。”

    袁尚睁大眼睛,“要动手了?老爹你有几成把握?”

    袁绍起身跨过门槛,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背对着他道:“伤口不算太深,好生歇息,等下月完婚后就少出去走动…大概再等个几月,就行了……”

    或许连他也不知道这次所做之事到底能不能成……

    走出尚方院后,袁绍才微微颔首,对着面前庞大恢宏的府邸的轻声道:“天晓得。”

    ……

    洛阳北宫,月暗星明。

    已经主宰这片土地二十余年的至尊第一次登上了高台。

    雪花荡荡于冬风中涌来,无声坠落在地。

    高达六丈庞大的小灵台上,中平皇帝呼出了一口长气,望着在冬日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洛阳城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些,即使做了大半辈子的皇帝。

    自从质帝时起北宫南宫中的高台都被拆除。政权更迭于外戚世家手中,朝中的权臣们都忙着争权和捞钱,没空理他这个十二岁的小皇帝,都去跪舔大将军窦武去了。

    软禁,空洞,禁锢,孑然一身仿佛外面的一切与他无关。那时宫中任何人一个下人都可以跟他说:“说出你的愿望……”

    如今他长大了,干掉了外戚窦武,干掉了权臣陈番,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是的,他站了起来,他现在可以跟任何一个忠臣说:“我会杀了你。”

    皇帝抬手抹去头上冕旒中的风霜,看着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洛阳雪景再次笑了起来。

    小灵台上摆着几十年前天文大家张衡所用的浑天仪,机械转动的撞击声与遍布皇宫的风声一起涌入耳中,彻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刘宏闭上眼感受着二十年来第一次所受到的寒冷,渐渐大笑出了声。

    中常侍蹇硕匆匆赶来,低头望着陛下这一幕默不作声。

    “你怎么来了?”

    蹇硕俯首五体投地,丝毫没有顾及灵台上积厚的雪,“陛下,袁绍去见了何进,之后袁氏一族府中兵甲大动,疑似……”

    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摆了摆手:“疑似造反”

    蹇硕将头深埋雪中,“奴婢不敢……”

    “不敢跟朕说 还是怕那些氏族过后对你群起攻之”

    解渎亭候出身的皇帝笑道:“天下九州造反的还少了 看来他们都不愿意朕当这个皇帝,你觉得让四世三公的袁绍来做如何”

    蹇硕将头埋的更深,不敢回答皇帝这个致命的问题。

    刘宏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看着全身沾满了雪的大宦官道:“笑一个。”

    蹇硕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颤抖的笑容。

    刘宏继续问道:“爱卿觉得袁绍是不是要造反呢?”

    “是……”

    “朕看不像,要么把他召进来问问?”

    “诺,奴婢这就去办。”

    刘宏替他擦了擦脸上的雪,“老大不小了,路上慢些,只有你陪朕走了这么久…不要轻易就死了。”

    “诺…”蹇硕低下头,无言转身。

    “对了,把那个调戏你妻的袁三也叫过来。”

    “诺。”

    皇帝在后看着逐渐远去的宦官,又踏步走向了灵台中间。

    北宫中,风雪渐大,灯火阑珊。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大概是十二岁来洛阳的吧 现在已经三十四岁了。

    好像过了二十几年的快活日子呢……

    自己的大敌窦武陈番死了二十年,那个威震四方昙花一现的段颖死了九年,老朋友渤海王刘俚死了十一年,还有宋皇后,那个记忆深处一直在跟自己闹脾气的姑娘……

    之后他一个人作诗,一个人做雕塑,一个人坐在宣德殿,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雪看雨,一个人走过四季春夏秋冬……

    过了这么久,故人一一归去,魂魄约莫也消散了吧

    灵台西面建筑的墙壁涂以白粉,东面涂以青粉;南面涂以红粉。这种依方位的施粉方法,与崇拜四灵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习俗有关,歌曰:“积 土崇增,其高九仞,上平无屋。高九仞者,极阳之数。”

    立于灵台上对于通晓星象的太史令望气显著,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能更加接近天空,够他看清楚闪耀的星辰而已。

    小灵台仿造城外太学旁的大灵台修建而成,规模却比大灵台更加宏大。有一首题为《灵台》的篇章,最始几句为“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表明周文王建造灵台是得到全体百姓拥护的伟业,百姓支持建台,于是齐心协力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建设。

    十常侍和朝臣们也用《诗经》中的灵台篇章来赞颂他这么快就修起了这座小灵台。

    但他知道,什么歌颂功德,万民臣服都是假的,他其实不是当天子的材料。

    现实不过是一个衰小孩被人推向了人间权利的巅峰,孤独的走过了二十年光阴而已……

    太一节刚过的时日里,洛阳城中喜庆一片。

    宦官们在新一年里捞着卖官粥爵钱大笑着。

    世家族中歌姬舞女翩翩起舞,各位大臣家主饮酒作乐。

    逃难到东都的百姓哀嚎声停息,已经被冻死大半。

    九州群雄四起,四海混乱将至,天下人都好像知道了大汉快要失其鹿了。

    而此刻它的主宰还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上新奇的望着雪花飞舞的天空。

    高处不胜寒。

    “今夜没有星辰啊……”中平皇帝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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