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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吃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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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这么早出门也不是怪四人急功近色,如色中恶狼,乃是何皇后生辰,陛下难得解除宵禁令天下人同乐,于是一时间不管是世家族府中还是青楼楚馆都放开规矩,尽情装扮享乐一回。

    翠花楼的老鸨早有小道消息听说袁三公子来了,毕竟这位爷是行业里的开山人物,走到哪必定都是一番熙熙攘攘众星捧月。叫出着楼里还未睡醒姐儿梳洗打扮一番,又招呼着大小龟公洗地布置场面,抬出阁中最尊贵华丽的一套礼节来迎接这位“祖师”。

    翠花楼在洛阳城中很有名,与陛下北宫中一处极尽奢华,尽态妍丽的花园阁楼同名。女子们大多是家道中落,落难于此的官家小姐,舞技一流,唱歌一流,人也长的一流,因此受到众多世家子的追捧,算得上一流青楼。当然让它脱颖而出成为超一流的还属这里是袁三公子的“初夜”之所,众多花样把式也从这流出,传至司隶州各地乃至天下州郡。

    既是“龙兴”之地,自然不能砸了这块金字招牌,虽是白天,不在营业范围,但三公子再次驾临,怎么着也得摆开排面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位祖宗。要知道正是他凭这一己之力,将世家族中喜爱蓄养歌姬舞妓,只自己关上门享乐的风气压了下去,拯救了洛阳城中大小青楼惨淡的生意,在另一方面来说也是风俗业的救命恩人啊。

    清晨时分,章台街青楼中宿醉的酒客与浪荡子还未清醒,清倌儿们就已带着翻酒污的罗裙站在阁上窃窃私语,楼外的迎客的龟公小厮们张罗着门面涂彩挂红,楼对面也传来老鸨们气喘呼呼的骂声。

    所谓“南开朱门,北望青楼。”这翠花楼可不是开在什么贫民窟,其实众多青楼也俱是落于繁华之地,大汉朝武帝时期就已颁布律令明确指出“嫖”不犯法,但是要统一一点,不要出什么乱子,于是将大小青楼聚集于一条街上,名为章台街。本朝也不列外,中平陛下的舞姬歌女也多数是从章台街上飞到皇宫中的,甘愿去做那天下一等一牢笼里的金丝雀。

    不仅是翠花楼知道袁三公子要来,其他的老鸨也有小道消息,有甚者还天天派人蹲守在袁府前,只看这三公子整日的动向和行程拿去做跑腿售卖的吃饭家伙,逐渐一传十,十传百的流动开来,成了一套独家消息体系,三公子稍有风吹草动,那整个章台街的青楼可就要沸腾了。

    一辆宽大其间雕饰云水纹的大型马车才驶入街口,众人的目光便直勾勾的盯在上面,须臾之间嬉笑招揽声不绝于耳,酒客纨绔被惊醒,寻至楼台前,望着清倌们从楼上丢下寄予相思的手帕飞落漫天,听楼下小厮龟公贺声不断,一向慵懒心气高的老鸨也执礼展颜立于门口,才暗赞一声有面儿,霸道!

    杨修听着喧闹,探出窗外,被一块落下的香帕飘落脸颊,他抬手抓住深吸一口,仿如灵魂出窍,周游天堂,开颜一笑后又随手扬去,望着还在空中飞舞飘忽的“香雨”,想到了尚儿哥所作的“骑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已经不足以照见此景了。

    缩头回去后,正经昂首,准备酝酿腹中所学的词汇再吟一首好诗,显摆显摆军师的学识度量,还未开口,却被一脸坏笑的王盖荀适双双捂住嘴,哥俩直盯袁尚,等着再一首“不世名作”的诞生,可袁三公子那记得这么多,只得面无表情道:“小场面而已,我们的宗旨是低调。”

    被捂住嘴的修儿哥一脸幽怨,支支吾吾的发出声点破道:“咱们什么时候低调过”

    马车一路越过两旁招手挥袖的青楼楚馆,留下其间略微失望的老鸨清倌们,直奔那座最华丽最高的楼阁。

    车夫高奂一路都被龟公小厮们热情的“骚扰”着,有甚者还躺在路中间,只望能留下三公子一会儿,赏鉴赏鉴他们家的姐姐们,指不定就被看上了不走了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都被一脸凶戾的他挥鞭打开,持着神情僵硬冷酷,一路横冲,直至看到不远处翠花楼不惜自降身份的大龟公俯首赶来后,才撇了撇身上的落下的手帕,一秒变脸,转头对车内笑道:“公子们,到地儿了。”

    四人逐个跳下马车,回首对身后还在嬉笑的人群同口异声喊道:“下次一定。”便齐齐搭肩走入翠花楼。

    楼中玄关除却张望迎礼的龟公小厮,还有匆匆赶来的翠花楼老鸨,来头很大,姓陈,颍川陈氏的陈,据早年传闻说是在徐州追着一个寒门子弟赶来东都,那人花了她的钱买了官做,一路高升,此后便弃了她另娶了朝中宦官的义子女,她苦寻无果后,也无颜再回族,凭着眼界和手段就在洛阳做起了青楼的买卖。

    大族出身的她虽能运营调度,但还是不能改变洛阳士族“独乐乐”的买妓藏姬之风。一度名声不显,生意平平的翠花楼直到袁尚的出现才一飞冲天,而后她可谓是成了东都青楼楚馆的领军人物,一时风光无限,但这两年随翠花楼的水涨船高,也没自持身价的落下对三公子的礼仪排面,这不又亲自迎着来了。

    一向蛮横一根筋的二世祖荀适却是一反常态,率先行礼问候道:“陈阿姊近来可好 ”

    老鸨皮笑肉不笑道:“瞧瞧荀公子说这话,前天才尽兴而归,怎么就给忘了,可是不合公子的口味,不够流连回味那就要说出来了,古言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归根结底这地儿都是用来招待各位公子的。”

    王盖嘿嘿一笑道:“陈夫人说话就是好听,今天管他是有则还是无则,尚儿哥到了都给你锦上添花,再上一层。”

    袁尚也道:“正好有新主意,陈姨可要来好生琢磨琢磨。”

    杨修则是一进门就不见踪影,不知去哪找乐子去了。

    陈氏在旁挥手赶去前来迎礼的牙婆小厮,亲自为三人拉开洛阳众纨绔所向往的上宾房珠帘,回首笑道:“不急,今日晚间特地为四位公子筹办了一场歌舞,都是新来的俏丽可人,等公子们尽兴后再谈不迟,袁公子为这东都青楼尽心竭力,总要回报一番才是。”

    袁尚落座看着眼中带着相思之情的漂亮姐姐们徐徐赶来,眯起眼端起酒杯微笑一声:“上道!”

    荀适并未落座,反是看着老鸨笑道:“那还是老规矩,白天尚儿哥先在此“传道授业”,给小秃子找几个精通女红华服的清倌儿,至于我嘛,如今对管理很感兴趣,就不跟修二哥一起了,虽没有像尚儿哥为“大业”那样耗尽心力,但总要给个机会嘛,陈阿姊带我四处转转,了解了解这楼中构造制度,指不定又有好主意出来了。”

    老鸨执礼看了眼袁尚,又看了他一眼道:“也好,今日难得陛下开恩放开宵禁,时辰充裕,荀公子跟我来便是。”

    荀适吞了口唾沫,也不管还有两个兄弟等着他喝酒,快步走到老鸨前面替她拉上珠帘,又耐心的喝开路上的歌姬舞女,引着她缓步去了。

    二人走后,王盖丢下帽子凑到袁尚面前问道:“荀呆子对陈夫人还是不死心,不过手段倒也温和了几分,尚儿哥你说他还有机会吗”

    袁尚笑着放下酒杯,闭眼听着已经徐徐传开来的乐声,一脸陶醉道:“小盖子都叫她陈夫人了,所谓有夫之妇,多行不便,但一厢念念不忘,也必有回响,你适儿哥自是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了。”

    王盖不懂装懂深深点头道:“然也,荀呆子够得受了。”

    袁尚伸手揉乱他的头发,邪笑道:“你懂个屁,曹贼是一种亘古的精神。”

    王盖并未在意头发,自认识以来他在这个人面前就从未在意过那些,反而是将头又往前递了递,享受道:“那尚儿哥可以帮帮他嘛。”

    撸头一阵爽后的袁尚替他整理了一番,又替他戴上帽子,看着这个只有十四岁还什么都不懂,却希望兄弟都能圆圆满满的少年微笑道:“好。”

    之后不久,王盖被几个嬉笑着的清倌儿抓去手谈女红,袁尚独自也乐呵,虽是一道来的浪荡子,但做这事也不能一齐做吧 就是有了这兴致,到时总不能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比谁更快嘛,闺中之乐自是一龙战多凤才有戏,难不成要三龙戏珠

    他斜坐于垫上一副标准的弥勒佛坐姿,再度端起酒杯,也不顾酒水洒落于衣间,发如沉墨,目似朗星,轻云恍摘仙,但见眼前倩影舞动,细剪层眸,珠帘对清浅。

    晨间朝阳升起,日照人影,灵动万分,流萤光掠起双熙蝶,迷乐声套起人心弦,在本是舞乐大家陈氏的调教下,当的上是一舞动四方了。

    不过须臾舞势就已到尾声,正如柳上烟归,池南雪落,意犹未尽。让袁尚一番不如意,暗暗道还得编排编排,这时代除了接着奏乐接着舞,就没什么大型娱乐项目了,好歹来个花魁卖卖人设,搞搞气氛嘛……

    饮完杯中酒,正想唤陈老鸨来,给她普及普及后来的捧花魁一举,正好满足众纨绔所追求的“雅”,也能让这行提升提升档次,但想到了好兄弟荀适说不定正在“奋力拼搏”,狂舔如犬,才放下手呼来笔墨锦书,为了让天下人的娱乐更胜一番,奋笔疾书。

    还未落笔多久,珠帘卷起,玲珑作响,俏丽倩影,声声剔透,又是一支舞姬含情脉脉赶来献舞,袁尚一手搂过最为动人的歌女,在一阵银铃嬉笑声中单手持笔,一口亲上胭脂,望着又一曲舞尽的漂亮姐姐们欲语还休,暗送秋波,大笑一声:“本公子任重道远呐。”

    晚间的洛阳明月出北邙,但近楼台上。行人千行,万家灯火,所望东市楼道亭台皆是瑰丽四方去,八面浮光起。

    才刚天黑便有了“月关逐人来,游客皆秾李”之喧闹,走于市上,听酒客士子唱初冬时节的《落梅》一词,歌曰:“梅似雪中人,欲尽好时节,世上多喧嚣,良辰时日短,羽林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宝马雕车香满路, 北风吹过星如雨,实则盛况空前,花天锦地。

    要说最为热闹,当属章台街一众人,城中的大小纨绔与世家子都赶去其间,说是要赴于行歌,一醉方休,其实是去看翠花楼为袁三公子准备的舞宴,随着无数人的横冲直闯,刹那间楼前摩肩接踵,门庭若市,陈氏也放开了规矩,没收自开业来就受袁尚指点过的“雅钱”,为诸多人打开朱门,一尽迎礼而待,大有一番要众乐乐的姿态。

    晚来的纨绔却是屏神静气,大气不喘,仔细的看着这场已经过半的惊鸿舞宴,生怕错过精彩瞬间,少了出去吹嘘的资本。也有人抬头望去,袁三公子四人皆坐楼台主位,众小厮龟公围在周围恭候吩咐,一向难得见上一面的陈老鸨也侍立于旁,所视皆为俯瞰众人,伴随着通明火烛映照,宛如降世神明。

    看过大半舞蹈后的袁尚兴致缺缺,对着老鸨无赖点评道:“太过华丽繁杂了,即是素颜婉约才显本色,不必如此多装扮,何须无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嘛,这两年陈姨也算是我的领路人,怎么到了后面就落了下乘了。”

    专门选了靠近陈氏座位的荀呆子反驳道:“我觉得就很好看啊,哪里落下乘了,尚儿哥不是正爱看这花团雍容的架势嘛。”

    王盖偷着笑道:“这不是跟荀公子一样,看太多眼杂了,要换换口味喽。”

    荀适一脸尴尬对着旁边的杨修使了个眼色,满脸潮红还未褪去的杨公子搂着两个朱唇皓齿的舞姬打岔道:“那是,尚儿哥说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尽兴而归嘛,说到换口味,我最近又摸索出一套新招法,荀弟尚儿哥要不要试一试”

    “喔,还有王公子又要重装上阵清谈装束了”

    王盖一脸黑线,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愣愣的看着袁尚请求支援。

    袁尚放下酒杯道:“这样也好,早点看完早点归家,怕是晚了修二哥又是一顿家祸了。”

    陈氏看着四人毫不在意舞曲,反是相互打趣为乐,才轻声点明道:“四位公子都是天子号常客了,自然是领略过后就看厌了这些,但这洛阳城中的其他公子哥可没瞧见过呢,今日就算妾身擅做主张替四位公子开恩送他们一场,也能替公子们多赚些人缘,不过主宴既是招待袁三公子的,那妾身可就把压箱底的技艺拿出来了,且待下一曲,自能圆三公子的意。”

    袁尚笑道:“是能替翠花楼多赚些人缘吧 陈姨不愧大族出身,一手两头通吃的手段实在妙啊。”

    王盖还是看着一脸无所畏惧的荀适轻笑道:“我就说嘛,荀儿哥以后可有得受了。”

    说话间台下舞姬徐徐入场,众纨绔子弟也提起心看这最后一场能有什么惊世之作,一时间竟无人言语,满朋静声,四人也凝神静气的看着这一曲舞起。

    乐声才徐徐起始,就有金戈铁马,河山铁剑,悲壮苍凉之势,只听那歌姬轻声开口:“天不仁兮乱世降,地不仁兮逢此时,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又到初段云山万重兮归路暇,疾风千里兮尘扬沙……”

    王盖自被渲染“女气”后,也对乐曲有过一番研究,但还是没听出这本该在塞外沙场的一曲子究竟出自谁手,杨修也听得出神,松开舞姬愣愣道:“惊蓬坐振,沙烁自飞,激烈怀抱。”

    袁尚则是早已起身来到楼台前,望着还在乐章中起雾飞扬的倩影,轻声呢喃道:“胡笳十八拍,可惜没有焦尾琴,昭姬姐姐真是好久没见喽。”

    随后从袖中挥落下一地金银,大喊一声:“赏!”

    荀适与王盖在后望着这道身影,怎么看都觉得尚儿哥举手投足间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脸心驰神往,这才是天下第一等东都纨绔的榜样嘛。

    杨修望着袁尚,也想这么一掷千金,奈何老爹杨彪不给机会,但还是悄悄地的怀中摸出藏了几年的私房钱,对着旁边的牙婆低声道:“本公子也赏……”

    随着舞宴的完毕,还有诸多酒会与献唱一并齐出,但大多对于四人来说只是小场面,今日的乐子已经找完了,杨修也怕回晚家中老爹已在磨刀霍霍守株待兔了。

    哼着小曲出了翠花楼,看着楼前还在人来人往的浪荡子们,四位纨绔齐声笑道:“万古流芳,莽撞人呐。”

    便带着随从一一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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