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乌羽玛瑙
“玉儿——”
方玉猛地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委屈地抱了上去，说道:“爹爹！”
“玉儿，好好活下去，爹爹耗尽了全身灵气，已将你与乌羽玛瑙融为了一体，以后它会指引你……”
“爹爹，你不要走，我已经失去了师父，不能再失去你。”
“哈哈哈，傻孩子，爹爹从小到大都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我走了，你当要独当一面。”
“爹爹，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不要怕，冥神凝气，慢慢将你自身的内力汇聚眉心之处……”
“爹爹！”
……
一阵心悸，方玉从睡梦中惊醒，他起身坐在床上，将身边的窗户打开，静静地注视着夜空。
自从方玉回到家里已经过去了一天，凌淼在昨日晌午的时候来找过他，给他送些吃的并想着带他回城主府，但是方玉婉拒了，他想在自己家里多住几日，等他心情平复些许后，再回城主府，凌淼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离开前给了方玉一些银两。
此时，已至二月，江都地处海滨，在大陆的最南端，因此，天气只是些许微凉，不过，方玉醒来的时候不对，刚刚一阵寒意将它惊醒，伴随着梦中梦到了爹爹，更是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凝望着夜晚的星空，方玉仿佛看到了师父和爹爹在向他挥手。
一个六岁的孩童，即便大师将他的心性培养的相当沉稳，但骨子里还是希望寻求依靠的，心里上的依靠，身体上的依靠，总之，他一个人恐怕连生存都难以维持。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一天之内，连续丧失两名亲人，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方玉口中不停地呢喃道:“师父……爹爹……师父……爹爹……”
就这样，方玉独自在昏暗的房间内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方玉缓缓从呆滞的状态清醒过来，胡乱给自己煮了一锅白粥，吃了早饭。
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口有人喊道:“方寅在家吗？”
方玉从房内走出，将铺门打开，说道:“叔叔。”
“玉儿呀，你爹爹在家么？”
方玉低头思索了片刻，哽咽地说道:“爹爹……爹爹到……有一个外来的老爷想请爹爹铸剑，昨日出了远门。”
“噢，这个样子，今天我来取前些天托你爹爹打造的那把剑。”
“叔叔，长什么样子啊，要不你进来看看哪一把是你的吧。”
“好，在哪？”
方玉回应过后，带着门外的中年人来到家中，指着在房梁上挂起的几把方寅前些时候新铸好的宝剑，说道:“叔叔，哪一把是你的？”
那人观望了片刻，说道:“噢，这把，前些时候托你爹爹帮我打一把防身用的短剑，是用上好的九炼真铁打的，色泽与普通的金属不同。”
“那你拿走吧。”
“呐，这是五十两金子，权当酬谢，你爹爹回来后记得和他说。”
方玉一阵惊奇，说道:“五十两金子？”
“对呀，你爹爹没和你说过嘛，九炼真铁可是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才能炼制好，用这种材料铸造的兵器极为坚韧，落叶即散，吹毛即断，乃是上品呐。”
“那也用不着五十两金子呀，叔叔，三十两就可以了。”
“噢，你有所不知，我和你爹爹商议的价格是三十四两，剩下的，权且当我的酬谢。”
“嗯，那我收下了。”
方玉继续问道:“叔叔，你打造这么昂贵的剑作甚用？”
“噢，我要出一趟远门，防身用的。”
“防身？用这么好的剑？”
“是呀，你可不知道，近些年来，天外炼气比之前强了不少，不少野兽沾染炼气，变得异常凶猛，专门吃人呐！”
方玉看着面前这个人，震惊不已，曾经师父和他说过，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只要沾染炼气都有可能发生异变，那时便不能用常理来看待它们了，可是师父没和他说过那些异兽会吃人呐！
“那，叔叔，你一路多加小心。”
“好，那我走了，记得向你爹爹转达谢意。”
“好。”
……
那个中年人走后，方玉关好铺门，和往常一样，走进自己的房间修炼了起来。
虽然方寅从小到大只教过方玉缩影步这一门外功，不过修炼内力和灵气的方法，他倒是教了不少，再加上大师的指点，方玉如今的内力其实已经远超同龄人。
从小到大，方玉都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只是知道，父亲会些道术，也传授了他一些。
方玉回到房内，盘膝坐在床上，一团团灵气萦绕在他周身，方玉运转内力，依旧是从丹田之处开始凝聚，渐渐扩散至全身……
突然，方玉回想起昨夜的梦，他试着将自身内力汇聚道眉心之处。
一个剑型的印记在他额头缓缓浮现，并隐隐散发着红雾。
方玉心头一惊，想到:“那不是梦！”
方玉这么想是全然正确的，那日，方寅爆发了全部的灵气，又岂是简单地唤醒方玉，当时方寅将一道灵念注入乌羽玛瑙之中，只要乌羽玛瑙不消失，哪怕是它已经隐隐碎裂，方寅一道意识还是蕴含其中，只不过要等到乌羽玛瑙被修复后，才知道方寅究竟给方玉留下了什么。
想到这里，方玉拼了命似的催动内力朝眉心之处汇聚。此时，那颗殷红的玛瑙又一次出现在了方玉脑海之中。
令方玉惊奇的是，他这次看清了这乌羽玛瑙的真面目。
只见，那颗玛瑙通体晶莹且殷红，上面隐隐夹杂着一道道乌黑的纹路，二者映衬下，显得极其可观。不过，如今这颗玛瑙已然出现了多道裂纹，甚至有一块已经残缺不全了……
“方玉，我们又见面了……”
方玉猛地睁开双眼，心想道:“天卢剑灵！”
“方玉，多亏了你，如今，我已全然恢复了。”
方玉缓缓闭上双眼，尽力去感知天卢剑灵的话语，并在脑海中回应道:“我？我并没有做什么。”
“不，若非你作为媒介，我又怎能与乌羽玛瑙相融合，怎能维持江都护城罡气。”
方玉不解地问道:“媒介？”
“是呢，你可以把你想象成一座桥梁，沟通了天卢与鸿蒙。”
方玉一脸震惊，说道:“鸿——鸿蒙？”
……
这稍纵即逝的话语，令方玉感到极其诧异，可是当他再继续想感知天卢剑灵的声音时，却怎么也感知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