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匪
庄十三一行人在到达洛阳之后，很快得知了洛阳督卫府被灭门的消息，从开封到洛阳，两座督卫府不剩一人。
好在洛阳城内有小剑认识的老孟，所以二人才寻到此处想要打探一番。
出了茶楼，庄十三和小剑走在街上，准备出城。
“普天之下，竟真有和督卫府硬碰硬的人，连灭两门啊，上面那几个老家伙估计得出手了吧。”
小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庄十三眉头皱得很深，“你说，会不会是无殇做的。”
“不会吧，他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报仇？”
庄十三斜着眼瞥了一下小剑，“如果是那几个人呢？”
小剑顿时一惊，然后猛地点头，“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现在多想也是无用，还是希望路上不要遇到什么怪事好~”
二人进城再到出城是一路顺利，没有再像开封城一般遇到什么装神弄鬼，洛阳城看上去也太平不少，街上虽有乞讨之人，却是少数。
与其他人汇合后，马车就缓缓向城郊行去，伴随着一声来自空中的尖啸声，一只灰鹰站在庄十三手臂上。
那鸟头部羽毛雪白，大体羽毛却是灰褐色，上面有些白斑，尾部纯白，喙爪宛若铁钩一样，健硕的腿上绑着卷纸，看上去颇有些高傲，煞有威严。
“这就是藏器的海东青？”
小剑也对这鹰好奇得不行，正想上去抚摸一番，竟反被它白了一眼。
“它傲得很，你可别乱碰。”
庄十三拆下它腿上的纸，大致瞄了一眼。
小剑嘟囔着嘴，也瞪了海东青一眼，“海东青不都有名字吗？它叫什么？”
“李狗蛋……”
“啊？可惜咯，这么好的鸟，被你糟蹋了。”
庄十三拍了拍海东青的头，那鸟颇具人性，长鸣一声，便展翅飞走。
海东青野性极难驯服，自身繁育能力也差，藏器之中数目本就不多，庄十三这只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他听说取些贱名容易长寿，于是便取了个李狗蛋。
‘咻——’
破风声传来，一只箭瞄准得正是飞在空中的李狗蛋，只是海东青本是猛禽，加以训练，面对此箭已是游刃有余，轻松躲开后振翅而去。
庄十三转头看向羽箭射出的树林大声喝道：“谁！”
面前树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庄十三一抬手，杨老镖头等人也是喝停了马车。
树林中缓缓出现一道人影，身形高大，身穿一副破烂铁甲，肩背大刀，远远就已经骂出声来，“他娘的，柱子，你那箭射歪了！”
铁甲大汉身后陆陆续续出现人影，都朝着庄十三那三辆马车走近，到了十步之余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不过嘛，今儿个，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啊。”
庄十三皱了皱眉，瞧这帮人衣着不一，手中兵刃更是五花八门，上到刀枪，下到菜刀板凳。
“你们，是土匪？”
铁甲大汉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什么他娘的土匪，咱们都是一样的，你凭什么说老子是土匪！”
庄十三淡定地说道：“你射我的鸟，拦我的路，不是土匪是什么？这样吧，你让路，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嘿，他娘的，一百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
铁甲大汉起身抽出肩后长刀，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将身后的大石头给劈成两半。
他身后众人也是纷纷亮出刀刃，那几个板凳属实是亮瞎了庄十三的双眼。
“咱们这行，说得好听那是劫富济贫，不好听的才是落草为寇，我这颗脑袋放到官府那儿还值个四五百两呢！不成！”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庄十三也不恼，继续问道。
“我等皆是义士，是反抗狗官的，这样吧，我做人有原则的，不要你旁边的女人，把你们身上值钱的都留下，为我们出一份力。”铁甲大汉呵呵一笑。
“你要用板凳砸死那群当官的吗？”庄十三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洛阳城的流民已经沦落到土匪的地步了。”
铁甲大汉提着刀指着庄十三，“你懂什么，那帮狗官连施舍点吃食的小恩小惠都不做，其他州府还有粥铺和帐篷，我等若不如此，就是原地等死！”
“就是世道将你们变成了这样吗？”庄十三暗中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
铁甲大汉思考了一下庄十三的话，旋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不错，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庄十三蓦地一笑，“这样说话，反倒亲切了许多。”
铁甲大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么说，你是不肯交出钱财了？”
庄十三缓缓退到小剑身边，轻声说道：“待会你带人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小剑一脸不解地低声说道：“这帮人杀了便是。”
庄十三不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铁甲大汉身旁的小弟看到二人窃窃私语：“唉，你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把钱交出来！”
“说你小子呢，嘀咕什么呢！”
‘咻——！’
又是一支箭射来，铁甲大汉口中的柱子瞄准了庄十三！
突然所有山匪眼前一花，眨眼间庄十三本人已经来到柱子面前，并且夺过了他的弓，一记膝撞把人顶飞出去。
这也太快了！
山匪们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瓜怂一窝，小兔崽子，我来会会你！”
铁甲大汉最先缓过神来，拖着自己的大刀，奔至庄十三身后，对着他的后脑，抡起手中的刀，就要一刀将人劈碎。
庄十三抬手在半空中架住铁甲大汉的手臂关节处，再一用力，外面生锈的铁甲当场碎裂开来。
铁甲大汉只觉手臂仿佛被火烧了一样，痛得丢掉手中的刀，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此刻阳光正好照进来，将庄十三的身影遮住，他的脸埋在阴影之中让人看得不真切。
“活着，你们没有错，但你们活下去的手段，我很不喜欢，既然要当山匪，便把命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