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洛阳
“……你要报复我?”
脏袍人钳住方援的喉咙,随手一提,手中刀刃也抵到了他的下颚之上。
方援喉咙被捏住,一双腿在空中乱蹬,又被刀抵着,上半身不敢动弹,只能颤颤巍巍地摇着头,露出一副求饶的脸色。
“……我找死?”脏袍人歪着头,那团乱发之中射出令人胆寒的目光,磅礴杀意笼罩了方援全身,让他浑身汗毛直立。
“……你,也不爱说话?”
脏袍人见方援全身上下都是表情,唯独嘴巴吐不出一个字来,不禁问道。
方援那里是不爱说话,他是不敢说,不能说,这喉咙一动,那双手就掐得越紧,呼吸愈发困难,脸都紫得和葡萄一样。
他欲哭无泪啊!
为此,方援只得颤抖着嘴唇无奈地摇摇头。
“不说,便死。”
脏袍人的刀极快,一滴血珠顺着刀刃滑落,刹那间不等方援叫喊出声,就已毙命。
“啊!杀人啦!”
此刻藏在被褥内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喊出来。
脏袍人并没有看女人,当啷一声,甩下手中的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督卫府。
……
次日,洛阳,雨后微凉,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还残留着不少小水坑,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只觉清新宜人。
作为前朝旧都,洛阳城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神秘底蕴,街道两旁的建筑和院落,在雨后显得格外幽静和神秘,上街的人穿着轻便的衣物,外面裹着薄薄的外套。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映照出斑驳的光影,选择在这样的天气里品味一杯清茶,静静坐在古朴的茶馆里,却是一种享受。
“好!”
“精彩啊!”
老街的古茗茶楼中爆发出热烈喝彩声。
茶楼说书台上,一名老先生正娓娓道来。
“说当天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沈不言练完剑,身子极乏,刚欲睡下,就感觉有人进了他的屋子,他赶忙提剑坐起,竟是方才同时入住客栈的那户姑娘人家,他依稀记得姑娘名叫阿鸢。
沈不言当场就傻了眼,吃惊地问,‘姑娘,怎会到在下房间来了?’
那阿鸢鬼魅一笑……”
啪-!
醒目一拍,老先生晃着身子,指了指天,“欲知后事如何,且容老夫喝上一碗茶的功夫!”
“啊?”
“这就没了?”
“老先生,沈不言的故事,您都讲好几年,也不觉得腻歪,不如换个其他的?”
“对呀,老先生,来段其他的呗,你不腻,我这耳朵都腻了。”
茶楼里面客官就是再生父母,说书老先生一口茶漱了漱口之后,醒目一拍,“诸位可知,老故事听厌了,那咱们就来听听新八卦,太平学院老院长口中的‘四绝八俊’!”
“先生,真是老院长?”
“正是,正是。”
瞧见台下的茶客们一脸懵,说书老先生知道已经吊起他们的胃口了,便得意地甩甩衣袖开始解释,“这四绝八俊皆是当今天下的青年才俊,无不是天下响当当的人物啊,先不谈四绝,就这八俊单单拎出来一个都不得了啊,青云门的李佛衣,诸位或许对江湖之事稍有耳闻,此人于青云门上一剑如两境,堪比神明。”
“这么说,四绝不是更加厉害?”
说书老先生用手点了点那位发问的客官,直呼他懂事,“四绝,楚老院长说了,这四人乃是经天纬地之才,咳咳,第一绝,乃是‘恶绝’,当今邪道少主徐知南,此子野心深不可测,一心想重归中原,将来必是我朝大敌;第二绝,乃是‘道绝’,天下第一宗清徽宗少宗主,陆朝仙,乃是肩负一宗大气运之人,未来的正道领袖啊!”
茶楼之中,不知是谁多说了一句,直接打断了说书老先生的话语。
“陆朝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任少宗主后一味玲珑技巧,凡事想着退让妥协,放纵门下弟子,早晚要自食恶果。”
老先生也是无奈,既然有人不满意陆朝仙,那他便不说了。
“咳咳,第三绝,‘权绝’,当今天下,唯晋王一人大权在握,而晋王膝下有一独子——李元昊,说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乃权绝;最后一人,就是当今有钱山庄庄主的掌上明珠,此等女子说是天下最幸福也不为过,一生荣华富贵,故得一‘钱绝’。”
“唉,老先生,你说得这些人,确实是神仙般的人物,可咱们一辈子也见不到啊。”
“是啊,不如讲一些咱们洛阳城的趣事如何?”
“对对,就讲昨日被灭门的督卫府如何啊?”
说书台上的老先生连忙摆摆手,“慎言,慎言,诸位,今日就到此吧,我怕再说下去,这颗脑袋就没啦!”
在台下茶客们不舍的呼声中,说书老先生擦了一把冷汗,拱了拱手走下台。
“老孟!讲得不错,二楼有贵客找你!”
茶楼管事朝他递过来一点银两,同时把人带到了二楼的包房当中,里面两个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剑姑娘!”
说书老先生说话前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外面是否有人在偷听,观察无人后才开口。
“唉,叫剑别叫姑娘,我之前教过你。”小剑撇嘴说道。
“是,老孟忘记了,这位是……”
说书老先生转身看向那位少年。
他身着黑衣,长得清俊异常,一双眼眸子澄澈无比的,倒比寻常女子更加好看几分,乍一看却不禁让老孟陷入回忆之中,不知为何,即使穿着不同,面容不同,他感觉少年看上去有几分,仿佛似曾相识。
“这位是藏器的庄十三,老孟,洛阳的督卫府是怎么个情况,你知道些什么?”小剑拍了拍老孟的肩膀。
老孟先是朝庄十三行了个礼,然后迟疑了一阵,旋即答道:“门是昨晚灭的,官府很快就到了,不过我当时先他们一步去看了眼,死得极惨,一刀毙命,唯一活着的女人是秀香楼的,人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