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苍雷震
苍雷震虽是秘技，却是借天雷之力，远到不了御雷的程度，而借天雷的同时还要承受天雷带来的伤害。
而以李佛衣第六境——逍遥境，肉身固然已经足够强大，但硬抗天雷还是要遭到反噬，只有突破至上三境才能彻底消除苍雷震带来的反噬。
李佛衣在层层紫雷中傲然屹立，承受着手中紫剑所引天雷带来的反噬，亦不退半步，俯首望着郑行。
她怎知今日会有雷云？
郑行先是心底一惊，蓄势黑刀已经急不可待，雷云之下，忽然大雨滂沱，一个个雨滴连成珠子，刷刷落下，随着郑行一刀递出，那一串串珠子被碎成两段。
“轰隆。”
李佛衣手中紫剑扫过眉间，顿时漫天轰鸣的紫雷汇聚收缩，那柄紫剑如巨龙吸水般吞噬着它们。
天地，此刻突然静了，没有雷声，只有洒洒的雨声，一片肃杀之气。
李佛衣面如寒霜，手握紫剑，悬空之中，一脚踏出，长剑霍然刺向郑行，郑行的刀霸道无比，如铁骑破阵；李佛衣的剑似潮起潮落，仿佛有无穷尽的力量。
一刀一剑，相互角力，互不相让，就看谁先气势衰竭。
郑行如负重山，握刀的手根根青筋暴起，周身气机如大潮般倾泄而出，随着他嗤笑一声，猛地向上一推。
李佛衣脸色骤然苍白，浑身气机肉眼可见的衰弱，身体渐渐下坠到与郑行齐平，连后退三步，缓缓落到河面之上，已是落入下风。
“苍雷震，李佛衣，我记住你了！能以六境战七境已实属不易，但你还有后手吗？”
郑行同样落到河面上，握着黑刀的手已经在暗地发抖。
李佛衣将紫剑往脑后一甩，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金石撞击声，宝剑入鞘，她周身气机似乎又再度运转起来。
郑行神态再度凝重起来，有些艰难地抬起刀。
啪——
破风声传来，一粒碎石朝郑行飞来，他举刀抵挡。
李佛衣一步踏出，利用刚刚恢复的气机，借着残块欲往对岸去，走至半途时，忽然是想起来什么，冷眸翻着白眼，一脸呆滞地别过头，又用那种敷衍的语调开口。
“快~来~抓~我~呀~”
说罢，她似乎还刻意放慢了渡河的步伐。
郑行的表情迅速充满了疑惑，张着嘴巴，整个人好像凝固了一样，手中的黑刀啪得一声，掉入了瀚河当中。
不过他也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等李佛衣消失之后才吐出口中淤血，开始调息起来。
这般拙劣的演技，他郑行不傻，自然不会上当。
李佛衣虽是强弩之末，但他郑行也好不到哪里去，苍雷震在体内留下的内伤不养了两三天恐难痊愈。
现在想来，李佛衣的目的绝不是杀自己，大抵是为了拖住自己才现身的。
……
两日后，洛阳，大雨下了几天终于是停下来，方援是被喧闹声吵醒的，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酒劲还尚未退去，眼皮都重得很，他一只手撑着床板坐起来。
“嗯……大人……”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臂从旁边被褥中伸出来，按在了方援结实的胸脯之上。
“大人……天还没亮呢……”
女人缩在被褥里，如一只乖巧的小兽一般，迷迷糊糊地说着话。
方援记得昨晚和府上的手下一直喝酒到入夜，后面还叫了秀香楼的小娘子来陪酒，至于自己是怎么睡着了，他记不清了，反正人现在已经被吵醒了。
屋外边，叮叮当当的刀兵相撞声络绎不绝，其间还伴随着几声叫骂，莫非是那帮家伙赌钱又动起手来了？
方援忍着头痛从床上起身，摇摇晃晃地寻找着自己的衣物，督卫服和自己的佩刀就放在角落衣架上。
啪——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这帮小兔崽子，是不是疯了，赌个钱，怎么还砸起东西来了！
他二话不说，准备简单穿个衣服就出去劝架。
“方督头，方督头！大事不好！”
突然门口有下属在猛猛拍门，将方援一下子从酒醉中敲醒了。
吵吵什么，老子衣服都没穿好，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真要折腾死老子是吧！
方援提起裤子，正准备朝着门口骂一声，刚抬起头，一双眼睛瞬间被吓得支愣起来，嘴角不由得抽动，倒吸一口凉气。
门外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血掌印。
外面的打斗声也消失了。
方援心底一沉，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口气，推开门，再度人吓得瘫倒在地，整个人天旋地转，只见门外面都是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流成河，个个死状极惨，连他这种被洛阳百姓称为‘血手人屠’的狠角都不忍直视。
“什么人！什么人敢袭我督卫府！”
方援缓过神来，急忙抽身从房内取出自己的佩刀，朝着黑乎乎的四周大声嘶喊，连床上熟睡的女人也被吵醒了。
“你，就是督头？”
沙哑的声音传入方援耳中，惊得他虎躯一震，左右环顾寻找声音的来源。
“头上。”
方援本能地往上一望，屋檐上出现一道人影，宽大的袖袍展开宛如一只蝙蝠般落下。
“嘭——
一股猛烈的气流吹得方援连眼睛都睁不开，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只得手握刀胡乱一顿乱砍。
等到他再度睁开眼时，尸体之上一个身着脏袍，肩披散发的人正持刀而立。
“你敢擅闯我督卫府，肆意杀人，难道就不怕我等的报复吗？”
“不怕。”
脏袍人沙哑的声音让人汗毛直立，方援更是感觉如坠寒窟，全身都在发抖，如果这么多人都是他一个杀的，那么自己能打得过吗？
脏袍人提着刀赤脚走上前来，方援急忙后退大声喊着，“你找死！来人啊！来人！”
“都死了。”
说着，他踩着脚下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一步步靠近踉踉跄跄后退的方援，突然脏袍人一把抓住了方援的衣领子。
方援更是在无比恐惧之下疯狂挣扎，嘴里嚷嚷着，“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