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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回忆篇一校园有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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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8年3月马鱼铨前往利川师范大学报到。

    在报到处,马鱼铨看见一张年轻俊朗的脸,高高的鼻梁上架着黑色的框架近视眼镜,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显示其单纯的学子身份。

    “马鱼铨!”

    “安信!”

    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自红卫中学刚毕业后,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青年点,就没再见过面。分别只有两年多,相貌变化也都不大,只是都略显成熟一点。

    寒暄了几句,知道了彼此又在一个班级了,就分开了,去找各自的宿舍去了。

    进入校园后的马鱼铨,每天都在如饥似渴的学习,并且积极参加班级,系里、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如诗歌创作,演讲比赛,英语辩论等。

    入学第二年,学校组织了一届英语辩论赛,这是令人瞩目的一场大赛,能参赛的大学生,不仅要有过得硬的英语口语表达能力,还要具备雄辩能力和现场捕捉机会攻击对手的能力。

    马鱼铨和安信在系里的自由组合选拨赛中胜出,代表教育系参加学校组织的大赛,大赛的辩论题“是否应该将一只大象关在动物园”。参赛的其他7个组的同学,都被评委牵着鼻子走,总是围绕是否应将大象关在动物园的这个“关”字进行辩论,而马鱼铨冷静思考后,把问题引导了“人类在自然界的权力及其边界”的这个问题上了,评委们和观赛的学生们,都被这个大学二年级的学妹的胸怀、眼界、格局和思辨能力所惊艳。加之,二人英语发音标准,用词准确,语言表达清晰流畅,最后,马安二人组合获得竞赛第一名。

    从此,马鱼铨在学校成了小名人,并获得了“女大象”这个含有褒义的绰号。

    大学第二年,马鱼铨当上了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她很忙,很充实,更上进。

    大学第三年,马鱼铨和安信悄悄的恋爱了。因为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业,参加比赛,假期又结伴回家,两颗年轻的心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碰撞出爱情的火花。

    但是,七十年代的大学,校园恋情是不被允许的。上学的第一天,老师就交待了学校的政策规定:上学期间不许谈恋爱。违者会被处分甚至于开除。所以,他们二人的恋情是秘密的,是地下的。只能在没有学校安排活动的周末,去利川市图书馆见上一见。图书馆离学校很远,坐公交车来回要三个小时,但这对于恋爱中的他们,又都算得了什么呢。

    尽管这一切马鱼铨自觉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被马鱼铨同寝室的同学孙蔷薇打探到了,殊不知孙蔷薇也暗恋安信。

    马鱼铨这届的大学生入学时间是1978年3月,毕业时间是1982年1月。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就来到了毕业季,年初以来,有关毕业生的就业去向,就开始传出来各种小道消息,“省城燕西市一中”的两个教师岗位,应该是马鱼铨这个班上最好的就业岗位,其次的分配去向是利川市一中,再就是较为偏僻的县中学、镇中学和公社中学了。若以学习成绩定分配,马鱼铨最有可能获得那两个名额中的一个。

    大概在公布毕业分配方案的前两天,教育系系主任宫培干,将马鱼铨找到了办公室,他将手上的一封举报信,摔在了桌子上,说道:“你被举报了,你违反校规,私下恋爱,毕业分配你就准备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吧。你就做好思想准备吧。”

    马鱼铨傻了,愣住了:“宫主任,恋爱犯法吗?”

    大学校园一对对恋爱的人比比皆是,没见谁被谈话,马鱼铨从未想过还会遇到今天的场面。

    宫培干盯着马鱼铨:“恋爱不犯法,犯规。你这是承认你恋爱了?”

    马鱼铨说道:“我不承认。但承不承认还有意义吗?您不是已经先入为主了吗?您找我来不就是要告诉我,要把我分配到最艰苦的地方去的吗?”

    宫培干翻着白眼道:“你果然聪明,还是辩论高手。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马鱼铨问道:“我想知道举报人是谁?”

    宫培干回到:“不可以。”

    马鱼铨又问道:“是匿名的吧?连名字都不敢露,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这个举动是多么的阴谋和下作。”

    宫培干说道:“你是大学生,请注意你的身份,不要骂大街。请回吧。”

    马鱼铨挺直腰杆,转身离去。她想的是,被举报谈恋爱,恋爱的人是两个,若自己被分配到最差的地方,安信恐怕也一样。只要和安信分配在一起,地狱也是天堂。

    马鱼铨去教室想看看安信在不在,人不在;她大着胆子去男生宿舍找他,也不在。她想了想,数了数日子,她们大概有十天没单独在一起了。

    马鱼铨又气又恼又失望的回到了寝室,寝室里八个人,除了孙蔷薇,其他的人都在。

    马鱼铨太想找个人聊一聊。她到了离学校不远的邮局,看看周围没有学生模样的,就给父亲拨了个长途电话。

    父亲在1979年落实政策,又回到了m省经济部门工作,母亲和姐姐也跟随父亲,重新安家燕西市。

    电话很快拨通,恰好是父亲接的。马鱼铨就将系主任找她谈话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父亲听罢安慰道:“能回燕西市当然最好,回不上,哪里教书还不是一样?我们做的是事业。国家形势发展变化很快,未来是什么样子,今天的我们是想象不到的。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包括爱情。”

    马樊田放下女儿的电话,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在毕业分配前夕,有人搞动作,绝非只因为燕西市一中的岗位,很有可能针对的是安信这个人。因为马父知道,马鱼铨外柔内刚,善解人意,不大会得罪什么人。

    曾经马樊田让马鱼铨要安信的出生日期,因为安信不知道时辰,所以马樊田只能粗略的推算了一下,马鱼铨的所嫁之人应该不是他。况且马鱼铨的婚姻应该较晚,应该在三十岁以后。但是,马父明白,她在热恋中,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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