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第二章 暗流涌动
马鱼铨停下脚步，与一众客户围坐在2308行长室外的等候区，说了句，我需要现场办公。说着就当着大家的面开始打电话。
首先，电话拨给距离云海市最近的渠水县支行行长：“我是马鱼铨，总行急需你行上缴现金5000万，请务必在一个半小时内送达。”
然后，又拨给玄武、环湖、旺泰、祥云等四家县域支行的行长，当听到祥云县支行长的回答有些迟疑时，马鱼铨立即正色到：“如果不能在指定时间送达，今后立奔行长你就不用再来总行了”。
“好霸气!”啧啧的赞美从客户的口中发出。
“女强人！”气氛开始发生转变。
“谢谢鼓励！小洁，快给客人们倒咖啡！”马鱼铨招呼楼层服务员。
小洁：“来了来了!行长”。
”我接着现场办公哈”。马鱼铨温润的声音传了出去：“王董事长您好！打扰您休息了。”
“马行长啊，你这美女行长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该不是要请我吃饭吧？”电话那边是本市有名的云海集团董事长王鹏宇，他与马鱼铨调侃着。
“云海人谁不知道有困难找王董啊。是这样，今天云海银行需要些现金周转，请王董将您麾下的云海商厦、海宁医院今天的现金营业额都存入我行好吗？”
“这没问题，我们云海股份还欠着银行好几十亿呢。不过，这两天网上沸沸扬扬关于云海银行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王董只需记得这是“谣言，以讹传讹’就好了。过了今天，我向王董当面汇报。”
“好好，现金下午送到，改日见！”
“喂，张总吗？……”
“喂，林总吗？……”
“喂，黄总吗？……”
马鱼铨连续给几家知名企业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得到的都是’今天的营业额存过来”的肯定答复，马鱼铨略微松了口气。
然后，马鱼铨打开黄美黛的微信，调到语音发送状态，分条析理的讲道：“小黄，请你以最快速度整理语音，然后向全行发布：第一，今天延时营业至晚上9:00点，不执行者，就地免职；第二，上午11点前所有提款机的钞箱要加满，漏加1台罚款1万；第三，请求有现金交易结算的客户支援，请他们今天来我行存款。第四，危机公关，控制舆情。云海分行协调红海建筑公司基本账户开户行，今天特例为红海建筑发上工资。同时找媒体渠道，用正面信息覆盖负面信息，控制舆情。”
话音刚落站起了一对戴眼镜四十岁左右教师模样的夫妻，女子说：“马行长，您是一位实力超群的领导，我们见证了您刚才的所作所为，相信云海银行有马行长在就不会倒闭。”男生接着说道“网上传言都是假的！我们不信，我们不提款了。”
“我也相信马行长，我也不提了！”
“我也是，我们回去了！”
“马行长，我们下去再帮您做做工作。”
“感谢大家支持，感谢大家理解。云海银行一定成为让市民最放心的银行！”马鱼铨一面信誓旦旦的表态，一面将大家送进电梯，挥手告别。
马鱼铨回到办公室刚刚坐定，敲门声响起，丁杰雄副行长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马行长，周五下班前我想向您汇报个事情，发现您没带手机”。见马鱼铨没有回应，他继续说到：“马行长，您这两天去开会了？”丁杰雄已经坐在板台前的椅子上，紧盯马鱼铨的眼睛仿佛要看出答案一般。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清雅俊逸，貌比潘安的年轻行长，永远都奉行’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的原则。
黄美黛推门走了进来：“行长，惠安银行云海分行的张霞副行长打电话，给您接过来？”马鱼铨点点头，拿起内线座机听筒，只见她的手臂和头都略微颤动了一下，说了句：“好。那能不能续存一半呢？”……“哦，好，再见。”
撂下听筒马鱼铨便对丁杰雄说：“杰雄行长，凡是与解决当下集中提款事件无关的事情，我们都暂时先放一下好吗？”
”好，那我就换个时间再汇报。”说着知趣地又略有不甘地退了出去。
在刚才的电话里，张霞略带歉意的对马鱼铨讲，明天到期的50亿同业存款因为本行头寸的问题将不再续存了，完全忘记了三个月之前她亲自登门拜访，千恩万谢马行长，云海银行给出的高于市场20个bp的存款价格，并希望到期续存的约定。
“轻言寡信，小人嘴脸。”马鱼铨在心理恨恨道。不过这个电话让马鱼铨刚才略有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她知道同业之间的“挤兑”才更高级、更猛烈、更危险！
这时手机铃声大作，刚被接通，年轻的男声立刻被传了过来：“行长，我是小超，刚刚听我们领导说，她今天接到一些大客户提前支取定期存款的申请。
“有多少？”马鱼铨问。
“20个亿吧。存款大都是“聚惠多利煲”吸收的。”
“小超，你知道这个活动总计吸存多少吗？”马鱼铨再问。
“100亿，不过还有通过手机app吸收的，余额不详，估计还能有200亿” 。
韦小超是为民富村镇银行营业部的副总经理，是马鱼铨曾经同事的孩子，也是马鱼铨埋在为民富村镇银行的“暗线”。
为民富村镇银行位于本省吉祥市云水县，由云海银行发起并参股30设立的，余下股份被云海银行大股东江壁月推荐的股东持有。去年12月村镇银行董事长突然辞职，做为发起行的云海银行董事会决定，暂由马鱼铨代管，直到新任董事长到位。而村镇银行实际控制人是行长立仁儒，去年四季度推出的“聚惠多利煲”和手机app第三方系统，都是他的先斩后奏之作。
“聚惠多利煲”，就是存款额起点20万、存期三年、可以提前支取、利率12的高息存款产品，一经面世，立即受到市场热捧，异地金主蜂拥而至，火爆时，储户必须找到立行长“特批”才能存上。
马鱼铨打开电脑翻看为民富村镇银行的头寸表，没有发现超过100亿大额资金的踪迹，手机app吸收的那些存款哪去了？没在生产系统，难道直接流出体外了？
马鱼铨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的突发事件，极有可能产生蝴蝶效应，而“聚惠多利煲”和手机app也许就是云海银行最大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