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见红
荷风，许清如躺在床上，怎么暖都暖不热被衾。
她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帐出神。
“我想另外给你取个小字，只是想要特别一点，我是你的夫君，所以想要比其他人更特别一点。”
“夫君说，女子许嫁后，都要由取夫君取字。姻姻，夫君取的，姻缘的姻，前世今生的姻缘的意思。”
“为什么是这两个字呢？”
“因为，百年胶漆初心在，此生终不负卿卿。”
子都，你心中想终不相负的，到底是姻姻，还是卿卿呢？
下身涌出一股热流，终于是暖和了起来……
睁眼，模糊。
小怜，夏嫂，乐茶，江景。
“二嫂嫂，你觉得好些了吗？”乐茶握着她的手，眼睛红红的。
“我，这是，怎么了。”
夏嫂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煮蛋，“娘子你方才，见红了。”
许清如蓦地睁大眼睛，“孩子！”
乐茶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孩子还在，还在，孩子还在的二嫂嫂。”
许清如平静下来，见乐茶欲言又止。
许清如情绪又激动起来，“是不是孩子不大好？”
乐茶垂下眼眸，夏嫂同小怜也目光闪躲。
许清如看向江景。
江景点头，“不大好。”
许清如眼眸泛起泪光。
江景：“大夫说，若是强行把这个孩子留住，可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我会死吗？”
“可能以后会难产。”江景答得委婉。
许清如却松了一口气，“意思是我和孩子还是有可能一起活下来的，对吗？”
宋涟点头肯定。
许清如彻底松了气，她望着头顶床帐，目光坚定，“我要留下他。”
正月末，许清如的身体在大夫的调理下渐渐好起来。
苏府传来消息说宋氏患疾，病中没有胃口，想吃刘厨做的小菜，许清如便让夏嫂陪着刘厨一起回去。
小怜替许清如掖着被角，“夫人病中没有胃口，娘子便让刘厨回去，岂知现在娘子才是最要好好吃饭的人。”
许清如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婆母原不知道我有孕，我想着，等子都回来，我们再一起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婆母。”
“娘子现在这个样子，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怜又红了眼眶。
许清如握着她的手笑着宽慰她，也宽慰自己，“快了。”
不知，千里外，宋涟因操纵双声之音重病不起。
许清如突然很想吃烤红薯，便打发小怜去小吃街跑一趟买回来。
小怜出门一会儿，荷风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
许清如搁下正在看的书，“这么快就买到了吗？”
一身梅红衣装的许清雅笑着站在门口，“听说姐姐身子不爽，便来瞧瞧。”
“是你啊，进来吧。”
看着走过来的容光焕发的许清雅，许清如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她因在病中，又有身孕，不施粉黛已经很久了。
许清雅自己搬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几日不见，姐姐憔悴了。”
许清如淡淡一笑，“这几日身子确实有些不大舒服。”
“为了孩子，姐姐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许清雅握住许清如的手，一脸关心的模样。随即眼眸又垂下去，“虽然这个孩子，可能一出生便要离开姐姐了。”
许清如一怔，“什么意思？”
许清雅抬眸，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姐姐还不知道？难道夫君从来没有告诉过姐姐吗？”
许清如推开许清雅的手，“你说清楚。”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姐姐了。”许清雅从袖子里拿出一页信纸，递给许清如。
许清如接过，愣住。
一封和离书。
她同苏子都的和离书。
“夫君入宫向父王请求与我的赐婚圣旨时，还同时向父王请了这封和离书。夫君向父王请求与姐姐三年后和离。”
“不可能！这和离书若是真的，又为何要将和离日期延至三年后？”
许清雅看着许清如不语，满眼怜悯。
许清如只觉心下火烧一般，“你别这样看着我。”许清如别过头去，不愿再与许清雅对视。
“姐姐难道还想不明白吗？夫君与姐姐和离后，必然扶我为正妻，之所以要延后三年，是因为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夫君的正妻。
可我往年在宫中终日劳作，留下了病根，身体根本不能承受孕育孩子的辛苦。所以，夫君才提议说，可以让你，
替我生一个孩子。”
许清如将那封和离书死死攥在手中，她将指甲用力嵌入掌心皮肉，利用痛觉来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许清雅站起来，轻叹了口气，“姐姐不相信我说的话也是好的，起码，能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前，还能有几个月舒心的日子。”
许清如掌心已被指甲嵌出血。
“姐姐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妹妹先回去了。”
许清雅掩门离开，床上，许清如攥紧的手指松开，指缝里全是鲜红的血。
小怜买完烤红薯回来，看到荷风的门半掩着，推门进入，看到床上握着一张信纸昏死过去的许清如。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