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了无音讯

    荷风门外，小怜不停敲着门，泪流满面，哀声祈求，“娘子，奴婢求求你，开门让奴婢进去，娘子……”

    屋内，许清如坐在床上，从枕头下面摸出那张青色绢帕仔细同和离书上的字迹对比。

    尽管无数次反反复复对比，许清如终还是骗不了自己，确实都是苏子都的字迹。

    他从前远征时，给她写过几封书信。他不在家的日子，她曾反复摩挲那些字聊解相思。

    收到消息的江景同乐茶匆匆赶来小院，看到在荷风门外孤立无援，哀声乞求的小怜。小怜看到江景，宛如看到一株救命稻草，忙跑过去跪到江景面前，“江公子，求你快劝劝我们娘子吧，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好长时间了，不论我怎么敲门也不应答我，我怕，我怕娘子她……”

    江景一把扶起小怜跑上木阶正准备踹门，却听到吱呀一声。

    许清如站在门口，形容枯槁，递给江景一封书信，“求你，帮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送到子都的手中。”

    江景看到许清如没有穿鞋。

    “求你，帮帮我。”许清如一遍一遍哀声祈求。

    江景接下信封，“好，我答应你。”

    看着江景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许清如赤脚走回床边，躺在床上，睁眼瞧着头顶的帐子发呆。

    江景动用了丞相府日行千里的信差，三日便可将书信送达。等苏子都看了，取了回信再送回来最多十日，不，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极端天气呢？十五日，十五日，只要耐心等上十五日，一切定会有答案。

    第七日，许清如从床上爬起来守在门口。

    小怜给她裹上厚厚的披风，“最快也要十日呢，娘子还是回屋吧。”

    许清如眼巴巴望着街道尽头，“无妨，我能撑得住。”

    第十日，没有回信。

    第十一日，没有回信。

    第十二日，没有回信。

    ……

    许清如的身体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消瘦下去。

    第十五日，依旧没有回信送来。

    小怜握着许清如冰凉的双手，轻声宽慰道，“一定是信差在路上耽搁了，我们再等等。”

    许清如依旧望着街道街头，无声。

    第三十日，依旧没有回信送来。

    一场寒风冻死了院中所有的黄岑花，许清如再也支撑不住倒下。

    荷风门窗紧闭，不流通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

    江景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已枯槁得不成人样的许清如，红了眼眶。

    他极力忍住不让声音颤抖，“清如，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床上，一行清泪从许清如的眼角滑落。她闭上眼睛，痛哭起来。

    江景跪在床前俯身抱住哭得浑身颤抖的许清如，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许清如哭到力竭，哑着嗓子问江景，“信使可回来了？”

    “三日前已回来了。”

    “可有回信？”

    “没有。”

    许清如怔住，心如死灰。

    江景抬手抹去许清如面上的泪水，“我再替你写一封信送去。”

    许清如摇头，“不必了，我曾在信中向他写明，若许清雅所言为假，一定要回信向我言明。若许清雅所言为真，便不必回信。

    三十日，整整三十日。我相信信使定是苦等不到回信才返回。

    江景，原来，许清雅说的是真的，苏子都他，真的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