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烤红薯

    回到闹街小院，外边十分热闹，小院里却十分清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苏子都：“小怜呢？”

    许清如：“哦，我给她放了几日假，让她回家过年去了。

    咦，怎么夏婆同刘叔也不见呢？”

    苏子都：“夏婆同刘叔，我也放了几日假。”

    许清如：“额，好吧。没事，我会做饭，况且院子外面就是一整条小吃街，不会饿死的。”

    苏子都挑眉，“许清如，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没有别的啊？”

    许清如垂眼做思考状，半晌，认真道，“没有啊。”

    苏子都：“……”

    两个人站在院中吹了会儿冷风，苏子都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便向许清如提议，“不如去逛逛小吃街？”

    许清如冻出鼻涕，吸着鼻涕摇摇头。苏子都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因为她之前为了绣那方枕巾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小吃街，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欣然答应。

    “我不去了，你去吧。”许清如裹紧外袍进了屋子，苏子都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瞧着天色，估摸着不日便要下雪。

    他转出院子去小吃街买了糖炒栗子和热乎乎的红糖酒酿圆子，回来时推门，许清如有些慌张。

    “怎么了？”

    “没，没怎么。”许清如脸色有些不好，苏子都搁下吃食，走到许清如面前，伸手把她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

    “别！”

    一条弄污的衣裙。

    苏子都顿住。

    许清如羞得面红耳赤，“都说了别了。”

    苏子都把许清如牵到桌前坐下，“把这碗红糖酒酿圆子吃了。”许清如拉住正欲离开的苏子都的衣袖，“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洗你弄污的衣裙。”

    许清如愣住，眼生生看着苏子都拿着她的脏衣裙走出去，站在院中洗衣池子边，挽起袖子，低头认真搓着裙上的污渍。

    刹那间，一场火燎了原。

    许清如觉得腰酸，在床上躺着。苏子都坐在屋中靠窗的几案边垂眸看诗集，有时候会走过来替她掖掖被角，再伸手进来在她的小腹旁放一个热热的汤婆。

    生理脆弱时，许清如常常心理也一起脆弱。她躺在床上，搂着热热的汤婆，不知道为什么，鼻头突然有些发酸。

    她先时是抽噎几声，后面哭出声来，乃至一发不可收拾。

    苏子都走过来，看着痛哭流涕的她，蹙眉，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许清如哭得背过气去，“宋莲……宋莲……”她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苏子都坐下来，把许清如搂在他的怀中，许清如像是找到一间可以肆意发泄情绪的庇护所，恸哭声愈来愈大。

    大约半炷香后，许清如在苏子都怀中哭得脱力。白皙的面上因情绪波动过大浮出许多红色的小籽。

    苏子都抿唇，将情绪克制。

    一会儿，他问，“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许清如哭腔道，“烤红薯，我想吃烤红薯。”

    “好，我给你烤红薯。”

    在院中架起一个火堆，苏子都搬一根小板凳放在火堆边，许清如坐在上面，抱着汤婆，裹着厚厚绒绒的斗篷。

    一会儿就闻到香气，苏子都用小木棍将灰堆里的红薯刨出来，细致的拍灰扒皮，递到许清如嘴边，许清如也实在不想将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就着苏子都的手，低头一口口咬着热腾腾的烤红薯。

    咬了两口，许清如的下睫毛又盈盈挂起泪珠。

    苏子都有些慌乱，“怎么？是烤红薯不好吃吗？”

    许清如抬眼看他，嘴角绽开一个笑，“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红薯。”泪和笑一起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