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奈

    晚宴，苏府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团圆饭。

    宋氏坐在宋涟旁边，一个劲儿的给宋涟夹菜，除了那碗宋涟实在狠不下心逼自己喝下去的鸡汤，其余的都一一夹进嘴里，斯文的咀嚼着。

    苏锡夹几筷子食物，不时用手按着腰部。

    姨娘沈氏出声询问，“老爷可是身体不适？”

    白日被宋氏派去送消息的小厮答，“今日老爷下朝得知二公子醒来的消息，一时激动只想快快归家，便弃了轿辇乘马，归途一时不慎落下马……”

    宋氏闻言立马放筷询问，诸姨娘公子姑娘们也纷纷放筷。

    苏锡摆摆手，强忍不适，“不妨事，你们都快吃饭。”

    宋涟离坐，双手贴额，跪地俯首，道，“是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忧心了。”

    宋氏连把宋涟扶起，“你身子才好……”回头看看疲累的苏锡，一时不忍落下泪来。

    众人劝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宋氏又宣府医来为苏锡贴了两贴膏药。苏锡又吃了些饭食，然后就在宋氏及众姨娘们的劝说下由小厮搀回院中休息了。

    宴后姨娘们各自散去，宋涟陪宋氏说了一会儿话方才往自己的隰荷院去。

    将出宋氏的飞琼院，身后碎步声至。

    宋涟回头，见一着淡青窄衫深青长裙，臂饰霁色披帛的二八少女。

    身侧小厮拱手见礼，“五姑娘。”

    宋涟看向面前容貌姣好的少女，坦然自若的唤出她的名字，“乐茶。”

    少女嫣然一笑，甜甜唤道，“二哥哥。”从袖子里掏出个精致的白瓷罐子，“这是二哥哥生病前托乐茶制的秋花茶，已在我这里存了许久了。”

    宋涟接过白瓷罐子，“多谢乐茶。”

    少女摆手，“不谢不谢，只要二哥哥闲时多寻些珍奇花种送给乐茶就好了。”

    苏锡侧氏沈氏生一女名唤乐茶，家中排行老五，是个花痴。

    宋涟将目光聚得柔和些，“一定。”

    少女笑着挥手告别。

    小厮居竹走在宋涟身侧憨笑，“这府中只有公子同五姑娘没有亲胞的兄弟姊妹，公子待五姑娘亲厚，五姑娘也最喜欢黏着公子，五姑娘生得又最美，和公子站在一起时，瞧着倒像是公子亲胞的妹妹。”

    宋涟偏头一笑，“你觉得乐茶生得很美？”

    居竹挠着后脑勺嘿嘿笑，“是啊，五姑娘是我见过生得最好看的女子了。”抬头看向宋涟，“公子难道见过比五姑娘生得还好看的女子吗？”

    宋涟嘴角笑容凝固，脑海中浮现一个苋粉色的模糊身影。

    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皱眉表情痛苦。

    居竹忙扶住他，“公子可是又不适了？要不要宣府医？”

    宋涟摆摆手，“无妨，扶我回隰荷院躺躺便好。”

    紫檀木制的罗汉床，不加雕刻，上蜡而不涂漆，显露出朴素的花纹之美。

    宋涟躺在床上，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许清如一张惊愕的脸，那个时候，他抛下她义无反顾挡在许清雅身前时，她一定很失望吧。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无端做了仙，又无端到这凡世历劫，他的命运从来不曾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涟睁眼，满头的汗。他坐起来，下床推开窗，抬头望着檐头的圆月，夜风灌进来，吹干他额头密汗留下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