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亲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碧绦宫。

    许清如换上苋粉色的宫装，宋莲挑一条薄荷绿的轻纱披帛搭在许清如臂间。

    在堆云的乌发间插入衔珠的凤钗，耳坠也和头上凤钗的样式配套。几朵绢花点缀在发髻空白处清丽又不扎眼。

    许清如走两步，有些不大自然，扶着堆云的发髻问宋莲，“怎么样，好不好看？”

    宋莲笑而不语。

    许清如笑得僵硬的脸垮下去，“我就知道不好看。”

    宋莲走过去，抬手捧着许清如的下巴将她的头托起来一点，语气温和，“我曾在一个宴会上见过一位女子，她的美貌令见者忘记面前的餐食。可刚才，你扶着发髻朝我走过来那两步的美丽，在我心中盛过那位女子。”

    许清如抬眼，眼眸中似有一派脉脉秋水，四目相对间，撩人心怀。

    桂香苑。

    皎洁月光倾泻而下，满苑桂花开得黄灿灿。

    许清如一步一个喷嚏，“这香味儿，啊秋～实在是，啊秋～，太冲了！啊秋啊秋～”

    宋莲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青色娟帕递给许清如，“且忍一忍，宴席一散我们就回碧绦宫。”

    许清如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眯眼睛眨巴眨巴呛出眼角的泪花，用方才宋莲递给她的帕子擤了两把鼻涕。

    很快入席。

    正座之上，年过半百的夏朝王打量着座下若干儿女，面上挂着笑，已经发灰的眼眸里生起些氤氲水汽。

    身侧雍容华贵的女子抬手递上一杯美酒，媚眼含羞，丹唇逐笑，“陛下。”

    夏朝王就着美人的玉腕饮完杯中酒，眼眸中的水汽已然蒸发成急不可耐的情欲。

    “那便是荣妃。”许清如拄着漆金的宴几，右手挡在唇边，小声同宋莲道。

    宋莲微微抬眼，视线穿过一众盆栽落在正座之上，荣妃满头金玉，瞧着却不让人觉得累赘和浮夸，即使香肩半露，微醺倒在君王怀中与之调情，有的也只是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宋莲微微蹙眉，同类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荣妃并非凡世之人。

    “莲莲，来。”许清如扯了扯她的衣袖，从宴几下递过来一块炸得金黄的小酥肉。

    宋莲抬眼扫视一番，见无人注意，飞快接过那块酥肉塞进嘴里。

    “怎么样，好不好吃？”许清如眼眸亮光闪闪。

    “好吃。”宋莲笑弯了眼。

    酒过三巡，许清如和宋莲吃得胃胀肚圆，此时侍食官捧上来一盘烧鸡，许清如和宋莲同时没忍住。

    “yue～”

    侍食官捧着烧鸡的手一颤，然后非常有眼色的将那盘还未搁到宴几上的烧鸡又端了回去。

    许清如猛灌一杯桂花酿压下恶心，又顺手倒一杯递给宋莲。

    “快喝下去，去去恶心。”

    宋莲接过，垂眼瞧着那白瓷的杯沿，一抹玫瑰色的唇印，心中泛起涟漪。

    许清如见她迟迟不饮，正欲转头询问，看到杯沿上的口脂，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我重新给你倒一杯。”

    “不必。”宋莲印着那抹唇印仰头一饮而尽，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两盆金桂盆栽遮挡外，许清雅指甲嵌进宴几微小裂缝里，咔嚓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