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康复
建康太守笑道：“凌大人建此旷世之功，必将受后世人景仰。”
凌宇忙摆摆手，“嗯……不对，我何其渺小，此乃全南国人民的功劳，是最普通的百姓创造了这盛举。”
建康太守朝他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心中暗暗称叹，陛下有此等臣子，何愁天灾不灭。
“大人进棚里躲躲吧，天气太热了。”太守说道。
“不了，再热也热不过工人们，我这算什么。”
程家。
躺了几天，程宜总算能下地了。
秦韵搀扶着他，缓缓地在屋里挪步。
陶然婷和柳淑听说他恢复得不错，一同来探望。
刚推开门，看见陶然婷要进来，程宜胸口一顿，呼吸变得局促起来。
“出去！”他语气冷冷地说道。
不用问，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陶然婷撇了撇嘴，出于歉意，她还是问候了下。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既然你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转头又对柳淑道：“你进去看看吧。”反正她也不想看见程宜，说完就出去了。
那天她也挨了一巴掌，只是在自卫的时候下手太重而已。
既然他不想看见她，她也不勉强。
见柳淑进来，秦韵轻轻白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扶着程宜走路。
“夫君，医者说你的身体无大碍，我让他开了些补药，可以配着现在的药一起吃。”
说罢，她转身从小翠手里拿过药包。
程宜冷冷地看了一眼，无力地说：“放下吧。”
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
柳淑便把药放到一旁，又道：“天气炎热，我买了些冰回来，每日用上一些，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他病刚好，天气太热可能会有炎症，用冰再好不过了。
这个时代的冰不过是一些冰渣子，没有完整的冰块，制作比较简单，但已经是目前最好的能让人凉快的工具了，只是价格无比昂贵。
“既已备好，每日我去取来，不劳你费心了。”秦韵突然搭话。
柳淑对上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神情无比的傲慢，还特意靠近了一下程宜。
“三娘伺候夫君几日，也辛苦了，不如接下来的日子，由我来照顾？”
程宜刚要开口，秦韵一副讽刺的样子，“不必了，我不辛苦。”
“你们不来添乱就不错了，夫君可经不起折腾。”
她说的“你们”无疑是指大房和二房。
此次事件由陶然婷而起，柳淑又经常跟陶然婷混在一起，听到秦韵这话，程宜又想起那天的事。
“让韵儿来吧，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程宜发话，满脸的不悦。
柳淑本想再争取一下，但见他脸色不好，便不再多说，微微点了下头便出去了。
自从得到程宜的看重，秦韵越来越看不起柳淑，平日里碰见她都是仰着头走，不过在程宜面前会收敛一些。
“卑鄙的小贱人，得意个什么劲。”
回到屋里，柳淑气得直拍案。小翠见状，缓缓上前。
“主子何苦跟这种下作的人怄气，老爷如今这个样子，她能得意多久？”
一语点醒梦中人，她真是气糊涂了。
那天她偷偷问过医者，医者告诫说程宜那里受伤，以后很可能无法生育了。
当时秦韵只顾着哭，怕她控制不住情绪，医者并没有告诉她实情。
柳淑很快把气顺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是，我看她能得意多久。”
她没有孩子，纵使程宜再宠她，也只是个空壳子。
一封信件传来。
陶然婷心情大好，陶如兰终于有消息了。
她当初确实被山贼劫上雷公山，可还没回到山寨便遇到一伙官兵，双方打了起来。
山贼虽然蛮横，但也比不过官兵凶猛，他们是整顿有序的队伍，山贼散兵游勇，很快就被打地七零八落。
“这么说来，她很可能还活着。”
想到这，她又皱起眉头，官兵是哪里的官兵？如果是被北方的乱军带走，她又将凶多吉少。
陶然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想拿笔回信。
“算了，我还是跑一趟。”
她照常戴了顶维帽出去，趁着金口还没关市，她得赶紧找到王掌柜。
签订了合作协议后，以刘善为首的十二个老兵便行动起来。
她一介女流，与外男私交本就不妥，又怕自己身份暴露，他们每次有了消息，由王掌柜代为转达。
如此一来，程宜和其他人便会以为是铺子上的事，没人察觉出异样。
路过三房的院子前，程宜看见她这身打扮，不禁蹙眉。
若想谈生意，可大大方方的，怎么这般鬼祟？
秦韵看到程宜怀疑的眼神，轻轻地走上前：“怎么了？”
随即，顺着他的眼神望出去，看见陶然婷古怪的样子却不以为然。
“夫人这个样子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也不知道偷偷摸摸的干嘛去。”秦韵假装无所谓地说道。
程宜越发疑心，“她经常这样出去？”
若想遮阳，大可戴个正常的帽子，维帽一般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
“嗯。”秦韵轻回了声，又道：“夫君也不用在意，夫人生意这么忙，遇到些不正经的人，不想见也正常。”
之前怀疑她被山贼侮辱，和谢均不清不楚，那也只是怀疑，如今她这个样子要闹哪样？
想必确有其事，程宜越想越心烦。
可他刚大病初愈，又不想看见陶然婷，只得按下心中的苦闷。
他抬眼撇了一下秦韵，警告道：“这些话在屋里说说就好了，若是让外人听见，免不得扯出其他闲话。”
秦韵见他神色正经严肃，忙点了点头，“知道了。”
掌柜见陶然婷进来，就知道她所为何事，忙迎了进来。
“信件写得太简单了，掌柜可否与我详细说来？”
见她急匆匆的模样，掌柜淡定地泡了一壶茶，给她倒了一杯。
“刘善他们进山五天，又蹲守了两日，看见一个小喽罗下山办事。”
“便捆了来，几番拷问，才知程夫人被官兵带走……”
刘善是十二个人里的带头人，他负责给掌柜传递消息。
这些信件上都说了，陶然婷忍不住打断：“你就说说她被哪些官兵带走了，现在在哪里？”
掌柜愣了愣，点点头，“是。”
据那个小喽罗的描述，那伙官兵普遍长得比较高大，胡子和毛发很旺盛，听口音像是北方的方言。
因此，刘善判断，很可能是北方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