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文会宴
程宜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是他策划的本次文会宴的内容。
“琵琶弹唱。”
“互赠诗赋。”
“《高山流水》。”
……
“《南有嘉鱼》！”
看到自己熟悉的曲子写在上面，秦韵惊喜的叫了出来。
程宜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些字你都会。”
一个目不识丁的努力学习，而另一个有那么好的条件却偏偏要经商。
想到这，程宜心底又遮起了阴霾。
“多得夫君常常教导，我才有机会到外面展示才学。”
秦韵抬脸看着程宜，满眼都是崇拜，这让程宜很受用。
想想上次在谢府，“如兰”多次作出名篇佳作，差点毁他名声，真是心有余悸。
秦韵让他重拾了自信，他甚至有点感激秦韵。
程宜搂着她的肩膀，缓缓向里屋走去，“你就好好唱，此曲定能打动上官。”
秦韵只知这支曲子是游鱼表达宴会的欢乐氛围，程宜似乎还有更高的追求。
“上官听过这曲子吗？他也会《诗经》？”
“读过吧，但会唱的没几个，他们顶多就随口吟唱，调子绝对没你的好听。”
秦韵谱的调子高亢清丽、婉转悠扬，与词意极其相配。
至少在程宜的认知里，是没人能在此曲中唱出这样精华的调子。
一般读书人的吟唱是很随意的，没有特别的音调，很难让人记住。
听到百般肯定的话，秦韵深吸一口气，紧闭着唇，坚定地点头，“我一定会唱好它，不给夫君丢脸。”
程宜哈哈大笑，“好，为夫就等着你的好戏。”
收起宴会单子，他把阿才叫了进来，给了一个眼神示意。
很快，阿才拿进一个盒子，递给程宜便出去了。
“这是何物？”秦韵好奇地看向那盒子。
她直觉这是程宜给她的礼物，心底已经涌现出一抹喜悦。
“打开看看。”程宜把盒子伸到她面前。
秦韵眼中的笑意藏不住，开心地打开盖子。
“哇，竟有如此美丽的衣裳。”
她张大了嘴，细细地抚摸着那布料，针脚细密无比，图画勾勒精美，心里赞叹不已。
上面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双目如神，水里的波纹更是栩栩如生。
“是给我的吗？”
程宜哼笑一声，“自然，你明日便穿着它唱曲。”
天哪，她从未收过如此贵重的衣服，可如此贵重的衣服真是给她的？
“莫不是租借的？”
程宜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买的，给你买的。”
秦韵激动至极，一把搂住程宜，“谢谢夫君，你真好。”
程宜微微仰头，笑意盈盈。
果然，凭借优美的歌声，动人的曲调，秦韵在宴会里拔得头筹。
所有人都在夸程宜娶了个好妾室。
“连小妾都如此全能，正夫人怕是更了不得。” 光州刺史调侃道。
此次宴会，为了让光州刺史欢喜，程宜额外花了不少钱，选择了武昌最有名的唐凤园。
唐凤园风景秀丽，楼阁别致，气候宜人，他还添置了不少新鲜的游玩项目。
文会宴名为文学交流，互相学习创作，但在官场上就有求官之意。
能让上官吃好喝好，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今天这曲子，刺史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见刺史夸奖，程宜自是谦卑，“大人过奖了，贱内只略懂诗书，平日还是以女红为消遣。”
县令任季忍不住替他说话。
“程大人谦虚了，你家夫人可是个人物啊。”
“她作的诗据说都传到建康了，名声可响亮啦。”
刺史不禁惊讶，“莫不是‘那个程夫人’竟是你的夫人！”
“哎哟，了不得哟，她那两首诗我可有所耳闻呐，确实不凡。”
程宜心里既喜又悲，大人明显很满意今天的安排，可他一直夸“如兰”的才学，让程宜有了危机感。
等会还有互赠诗赋的环节，他不想露馅。
“大人实在是取笑了，偶然之机得了偶然佳作，实乃吾妻之幸。”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也是在下之幸。”
“大人看得起我，那我敬大人一杯，聊表心意。”
说罢，程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及时地岔开话题，以免上官再提及“如兰”。
刺史见他为人谦逊温和，态度诚恳，也端起了酒杯，众人跟着尽饮。
云香把收集到的八卦告诉了陶然婷。
陶然婷不是很满意，“就这？没了？”
她只说老爷带秦韵去参加一个宴会，听说有很多官人也会去。
“夫人，你不担心吗？”
莫名其妙，她担心什么？有人帮她分担伤害不是很好吗。
“老爷带三房不带你，这种宴会本应是你去才对。”
陶然婷“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见她一点不在乎的样子，云香犹犹豫豫半天，艰难地吐出一句。
“老爷还给三房买了一件特别贵的衣裳，听说要二两银子呢。”
那是锦布铺的底子，又是刺绣的做工，便宜不了。
这下陶然婷有点情绪了，“二两！”
上次她买了假野鸡也用了二两，但那好歹是珍稀动物，又是高仿，值那个价。
一件衣服也卖二两，她身上穿的衣服最贵才几百文。
陶然婷急步冲出院子，走到秦韵的院子，可她去了宴会，屋里没人。
想骂都找不到人了，她又一个急转身，差点撞上云香。
“夫人你没事吧？”云香焦虑地看着她，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失态过。
之前跟老爷吵了那么多次，她也只是恨恨地骂两句，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这次居然冲到人家门口，似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二两银子，哈！”
“二两，你大爷的，老娘辛辛苦苦干大半个月才挣二两。”
“这对狗男女倒好，拿着我的钱去消遣。”
从未听过夫人这般破口大骂，云香惊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
这还是原先的夫人吗，嗓门大就算了，话还难听，让左右邻居听见多不雅。
“夫人，你冷静点，让外人听见不好。”
柳淑听到动静，也急忙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见陶然婷一脸怒火，云香悄声给她简述了这件事，柳淑忙拉着陶然婷的手。
“你且消消气。”她顺手抚上陶然婷的背，“照我说呀，这点钱花得值。”
陶然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哪里值了？
“我也听说了，老爷拿这钱给那小贱人，是让她跳舞用的。”
“今日那个宴会各级官人都在，老爷特意把她塞过去，必然有实在用处。”
“老爷平日哪舍得花这大钱，想必是有十分的把握。”
程宜那抠搜样她是见识过的，确实把每笔钱都花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