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利
而陶然婷今日的诗句,再次燃起了他对她的好奇。
“陶家那样的小户门第,竟能教出如此聪慧的女子,祖上真是烧高香了。”每每想到她,他都止不住地佩服。
他自问是天资极高之人,可从小也是百般勤学才有今天的众星捧月,可她总是毫不费力地说出一句惊艳众生的佳作,这种第一名被碾压的感觉挑起了他的战斗欲。
他想好了,最近哪也不去,就呆在家里练习写作、读书。
皇宫。
司马耀正在书房焦急地踱步。
他是当朝太子,皇后所生的嫡长子。
一个身影压了进来,司马辉问道:“这么着急,是有何事?”
司马耀转身,迎上司马辉,拉着他的手说道:“父皇。”
“听说凌大人又上奏修水利之事,您为何不同意?”
司马辉坐到书案前,无奈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朝廷没有那么多钱去修。”
司马耀不信,真耿耿地说道:“这些年全国建了无数的寺庙,这难道不费银钱吗?”
“为何到修水利就没钱了?”
司马辉蹙眉,不悦道:“寺庙可以稳定人心,可水利却不一定用得上。”
很多水利工程耗费巨大不说,而这几年又干旱得紧,一些旧工程已经出现了很多裂痕,别说新建,光是修缮,就得要南国半条命。
也是因为干旱,农作物产量不高,税收不上来,更没这份闲钱了。
相比于一次半次的使用,放弃使用更划算,但太子不这么认为。
“兴修水利是百年千年之计,并不在于眼前小利。”
“而且早些年的洪涝,父皇都忘了吗?”
“再者,寺庙无非就图个心安,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一次洪灾就能淹没所有的劳动成果,这都是他小时候多次经历过的。
“可眼下还在打仗,民心动摇,银钱更是紧缺,你不是不知。”司马辉打断他的话,更显气恼:“寺庙若有问题,可立马拆卸,水坝水库则不能!”
水利工程庞大,占地面积广,建造时间长,如果不是国力稳定,断不敢轻易修建。
“民心一旦乱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会覆水难收。”
司马耀见他生气,并未示弱,继续说道:“可凌大人说此次是为了配合一款新稻种,那水稻可抗涝,或许我们可以先小范围修建,等那水稻可以稳定收成时,再逐步扩大,就不怕水灾之年无粮可用了。”
南国目前的主粮是黄米、小米、高粱、大豆,普遍耐干旱而怕水淹。
“水稻难种,产量又低,断不适宜目前的气候。”
“但凌大人说了,此法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按照往年旱涝的周期,再往后几年,洪水怕又要来了。”
不会看天气的大司农不是好司农,凌宇是看准了时机的。
“说了没钱……”
“父皇可颁布一条禁令,往后不许再建寺庙,把钱省下来建水利。”
“那就以后再说吧,现在是万万不行。”
又争论了几句,父子俩谁也没说服谁,又闹得不欢而散。
凌宇上次找谢焕也是为了这事,他知道除了王谢两家,没人能说得动皇上。
但难处确实就摆在眼前,朝臣们都知道,每年种出来的粮食,几乎都用在打仗上,加上干旱灾年,修水利这事老皇帝真的没有办法。
司马辉觉得现在最重要,最紧急的就是解决战争,只有国家稳定了,百姓才能吃饱饭。
程家书房。
自从上次看她作诗,程宜现在看陶然婷都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见他直勾勾的眼神,陶然婷紧了一下眉头:“夫君……有事?”
程宜问道:“你的才学何时提升到了这种地步?”
原来是问这个,她淡然一笑,说:“我每天在家又没事做,就多看书呗。”
他咳嗽了几声,目光瞥向别处,“这次……谢谢你,若不是你替我说话,程家可就丢大脸了。”
陶然婷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你若丢脸,我也会丢脸。”
虽然她对他没有感情,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程宜报以她一个感激的眼神,目光流转,他温柔如水般说道:“今晚我便在主房吧。”
听到这个消息,陶然婷心中“轰”的一声,呼吸都快停止了。
每次他们关系缓和点,他就得寸进尺。
“我说过,再等一段时间,夫君是个君子,会理解我的吧。”
又是这种借口,程宜的好心情瞬间被击碎,垮着脸,无语地点了点头。
经过多日的相处,陶然婷也算摸准他的脾气了,像他这么守规矩的人,一旦被钉在十字架上,但很难下来了。
气氛有点尴尬,陶然婷突然想起一个事,便说道:“对了,哥哥辞官的事,你可知道了?”
“辞官?什么时候的事,他没跟我说呀。”说完,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道:“兄长不是第一次辞官了,无妨,以后再找就是了。”
“会对你有影响吗?”
毕竟程宜的官是陶亮推荐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官场上的来往。
程宜摇摇头。
见状,陶然婷便放心了,不会牵连九族就行。
“我想给兄长捎个口信,问候一声,他刚辞官,心情肯定不好。”
“理应如此,不过,还是我写封信吧,你有什么话,我代为转告。”程宜铺开一张布,抬头看向她。
那正好,她也不会写毛笔字,省得露馅了。
陶然婷爽快地答应:“也可。”
刚想出去,陶然婷又想到上次借钱买鸡的事,说道:“上次买野鸡的钱是借二娘的,夫君若是手头宽裕,尽早还给她吧。”
程宜头都没抬,说道:“等我下个月出了俸禄便还她。”
买之前说买到就垫上,买完又说事办完再给,这回又推到下个月,真是无语死了,刚刚才有点好印象,这下又全没了。
见她没动静,程宜抬起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柳淑不差这点银子,这是她家,理应让她出一分力。”
柳淑也是这么说的,但人家可以这么说,你不可以理所当然啊,你可是欠钱的人!
陶然婷垂下眼帘,无语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