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假货
谢焕接待完司农卿,一直呆在书房处理公务,本来他今日是休息的。
玩完游戏,年轻人们又在谢府逛了好久,谢府面积几近一个楼盘那么大,里面的风景一点不亚于景区。
兰亭院只是其中一个游戏区,还有好多娱乐场所,什么射击场、马场、花园、戏子园、湖区……
要是拍下来,每一帧都可以当屏保。
逛一圈下来,腿都酸了。
谢老夫人安排好了回礼,按照约定的时间,夫妻两人准备回家。
“老爷有公务在忙,便由我来送送你们。”谢老夫人说道。
程宜作揖说道:“今日在贵府多有打扰,老夫人留步罢。”
谢夫人点点头,眼神示意把礼物放到他们车上。
又客套推就一番,才算正式告别。
众人离去,谢均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直到马车消失,也没挪开眼。
灵儿见他出神的样子,上前问道:“均哥哥怎么了?”
他没说话,扭头往屋里走。
“程夫人天资聪颖,如何找了这么个丈夫。”
听见这话,灵儿不服气,快步跟上他说道:“你觉得是程夫人厉害,还是我厉害?”
她笑容如烟霞,满脸的期待,谢均淡然一笑,说道:“你们各有千秋,不可同日而语。”
灵儿噘嘴道:“你可是喜欢程夫人那样的?”
她对他一直青睐有加,可谢均对她总是保持着兄长的关怀,而避开男女之情。
“若是那样,日后我肯定好好读书。”她手指绕着垂下的头发,羞涩地轻声道。
谢均从未对哪个女子高看过,而陶然婷仅仅几句诗就连续夸了好几句,她还没见过他这样对待一位女子。
谢均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种话可别在外面乱说,招人闲话。”
陶然婷毕竟是已婚妇女,外男若说喜欢她,只会让她名声扫地。
灵儿瞪大眼睛,有点不懂:“你干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怎么不怕招人闲话,哼。”
是啊,他经常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到酒楼、妓院纸醉金迷,开着那豪华马车四处乱逛,得罪人口无遮拦,从来不计后果。
他自己无所谓,陶然婷毕竟是女子,名节大过天。
见灵儿越来越怀疑的眼神,谢均白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好好读书吧,读书可知礼。”
灵儿眨巴几下眼,遂低下头,他这是给她机会?便羞涩地说:“我知道了。”说完后,红着脸跑开了。
谢均看着她的身影,皱起了眉头,又抽什么风。
马车上,陶然婷捶着腿,昏昏欲睡。
突然,她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你还没说,我为什么坐末席。”
程宜正在闭目养神,缓缓睁开眼说:“你之前进过大牢,按照规矩,到别人家作客理应坐末席,甚至是坐地上。”
陶然婷眼睛都大了,还有这种规矩:“这么说,人家还算客气的了,没让我坐地上。”
“是我疏忽,你应该主动去坐破席,以示对主人家的尊重。”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世俗里默认有这条规矩,尤其是大家族,更是重礼。
她轻轻抚了抚胸口,幸亏当时没多嘴问,要不然就真的失礼了。
平时接待客户也要懂一些礼仪,她了解过,但不多,既然程宜说了规矩多,肯定每个规矩会有说法,她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惊。
回到客栈,程宜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物。
两件玉器,外形简洁,但质地却比他送的那块要好不少,通透白润,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块玉有点年头,真不值钱,谢府什么古董没有。
一本纸质的书,装订十分精美,上面的内容是《诗经》。
程宜看了非常高兴,感觉是谢府认可了他的才华,翻开里面的页,他转念一想“如兰”今日的表现,他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这书应该是给“如兰”的。
其余的就是一些小玩意,还有一些妇人用的化妆品。
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回礼,与谢府产生长久的联系才是重点。
谢府。
仆人在花鸟房里喂养那只野鸡。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看得津津有味,见那鸡不吃东西,趁仆人不注意,便把鸟笼打开,一把把它拽了出来。
仆人顿时慌了:“哎哟小祖宗,这可放不得。”
他急忙去逮,那鸡快速地跑掉,在屋子里乱蹿。
看到这鸡飞狗跳的场景,小男孩高兴地拍拍掌,激动地笑道:“快跑,快跑!”
他是谢仁的大儿子,名叫纯儿。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也跑进来帮忙,很快便来了一堆仆人。
那鸡看到这么多人,瞬间慌了,跑得更快,跳到桌上,顺着窗户扑腾一下,飞了出去。
“哎呀,快追!”
众人分头去追,院子里又来了更多的人,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把鸡逼到墙角。
“吱嘎嘎,吱嘎嘎!”两个仆人合力才把它给抓住,它受惊不小,一直在挣扎着。
他们在抓鸡的时候,谢孝正巧经过,问询一番,才知道鸡跑了。
可听完后,他心中狐疑,转身找到了谢焕。
谢焕听完,也皱起了眉头,两人一起到了花鸟房观察。
“是我大意了。”
“毛色和外观是像,但只有雌鸡呈灰褪色,且短尾,这是长尾的。”谢焕看着鸟笼说道。
谢孝接过话说道:“没错,野鸡善走,难以高飞,遇事不慌,这分明是假货。”
野鸡如果被包围,既不怕人,也不吃诱饵,会选择自杀,野鸡的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但它身上的节气令人动容,这也是为什么贵族们都争相用它来送礼。
谢焕抿了抿唇,神色间带了些许怒气,程宜竟敢骗他。
沉默片刻,他淡淡地开口:“此事不宜声张,揭过罢。”
为了一只野鸡伤和气显得谢家小气,再者,也就这么一回,以后不会再见了。
“是,父亲。”谢孝答道,顿了一下,他问道:“那这鸡……怎么办?”
吃是不可能的,送人更不可能。
“改日找个由头放生吧。”谢焕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自从玩了飞花令,谢均便对这个游戏无比感兴趣,在屋里不停地修改规则。
他看着手上的诗词记录本,很欣慰,以前玩曲水流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能收集这么多句子,相比于外面的灯红酒绿,他对诗词更热爱,毕竟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