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野鸡
“不说我了……你最近忙什么呢？”
陶然婷重重地沉了一下肩膀，撇嘴道：“准备礼物。”
“对了哥，你不是经常在野外打仗吗，可见过野鸡？”
陶亮一听，先是一愣，后明白了：“送礼用的？”
“你知道？”
看来真有这条规矩，不是程宜脑子有病。
只是她再三追问，程宜也不跟她细说，搞得她好无语。
陶亮呵呵一笑，说道：“此礼好是好，就是不好抓。”
“给谁送的？”
陶然婷便把事情简述了一遍。
“报恩是大事，只是这雏鸡难得一见，时间又紧迫，你唯有到市集上多看看，或许运气好能碰上。”
陶然婷说道：“嗯，夫君也是这样吩咐的。”
她每天都让云香到市集里看看，碰碰运气，只是几天过去了，还是没看到有卖。
“若是公复在，这事倒简单些，罢了，你忙你的，我也得回去了。”
檀济经常驻守在边塞之地或山丛草林之间，对各地的野味熟悉得很。
“哥哥不吃饭再走？”
陶亮摆摆手道：“公务交接繁杂，时日不多，今日就是顺道看看你。”
见他确实有事，陶然婷也不好留，便吩咐云香准备了礼物让他带回去。
“这两坛是本地上好的桂花酿，知道哥哥爱喝酒便一直存着，带回去尝尝。”陶然婷指着地上两坛酒说道。
“哈哈，好，还是兰儿懂哥哥。”
陶亮高兴得像个孩子，上前打开闻了下，满脸享受的表情，馋得不得了。
然后不停地点头，赞赏不已。
陶然婷从未见他如此高兴过，酒鬼的世界她不懂。
两人又说了些离别相聚的话，便散了。
程素每天被陶然婷逼着喝热水，还不停地捂汗、按摩穴位，今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娘，你的法子真管用，比先生的药还管用。”程素带着轻微的鼻音说道。
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不再无精打采的。
“感冒谁都能治，以后再遇到这病，你不用害怕。”
“以后再遇到这病，我就照葫芦画瓢呗。”程素天真地说道。
这些方法太简单了，是个人都能学会。
陶然婷挑了挑眉，看着他说：“不一定，如果是病毒性的……就是会传染别人的那种，必须遵医嘱，吃药才能好。”
程素挠了挠头，呆呆地点点头：“嗯。”
病已大好，程素便在院子里四处逛，不一会儿着急地冲回来。
“娘，不好了，程品他发热了。”
陶然婷和云香正在编织篮筐，听到这话，神色也慌了。
她们赶往东厢房，柳淑快急哭了，一个劲儿地说佛祖是不是没听见她的祷告。
陶然婷探了探程品的额头，确实烧得厉害：“不要慌，先叫先生来。”
“已经去叫了。”柳淑带着哭腔说道。
“小孩体质差，发烧很正常，而且我听说小孩发烧会长高，甚至会变聪明呢。”陶然婷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真的？”
陶然婷肯定地点点头。
夫人向来有见识，她的话不会错，柳淑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摸了摸程品的脸，他此刻睡得正香。
医者来了之后，望闻问切一番，重新开了几副药，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走了，情况并不严重。
这下柳淑才彻底放心了，转头对陶然婷说道：“素儿都能跑能跳了，品儿竟还更坏，早知道我就听你的，也给他喝热水。”
陶然婷苦笑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咱就听先生的话，该干嘛干嘛，会好的。”
等到傍晚时，程品的病终于稳定下来，陶然婷才敢再找柳淑。
原是她准备明天到市集看看，云香说有好几家卖家禽的，听说有一户卖鸡的偶尔会有一些野味，说不定有机会。
她没有银子，只能找柳淑借，程宜的意思，没钱先找柳淑垫上，回来他再补。
“真是不好意思，又跟你开这口，但我眼下实在拮据……”
上次交学费的钱还是借她的，这回又借。
程宜打得一手好算盘，做生意卖的钱他可以要，但交学费他不承认，怕赔本，而且他认为学这玩意根本用不着找师父教。
柳淑二话不说，到里屋拿出五两银子，放到她手里：“钱都是小事，若能与谢家攀上关系，以后老爷的官路就顺畅了，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不是？”
听完这话，陶然婷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难怪程宜这么热情，她平时干啥都不顺眼，唯独这件事无比庄重，原来在这等着呢。
市集上。
街巷里四处是叫卖声，早餐铺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辗转几条街，才来到云香说的那个鸡铺。
掌柜干瘦干瘦的，尖嘴猴腮，圆圆的眼珠打量了几下她，展开热情的笑容。
“这位夫人要买点啥，老母鸡、走地鸡，还有乌鸡，我们这应有尽有。”他指着身后的鸡栅，得意在说道。
铺子里全是鸡，什么品种花色都有，有些还叽叽咕咕地叫着。
云香上前一步说道：“店家，前天你不是说今日会有些野味到，现在有吗？”
掌柜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要小雏鸡是吧，有的。”
顿了顿，他帮作神秘，走到她们面前轻声说道：“奇货不好露面，你们到后院来。”
主仆二人对望一眼，陶然婷点点头，两人跟着掌柜进到里院。
里面也全都是鸡，但其中一只鸡单独用笼子装着，上面还盖了块彩色的布。
掌柜小心翼翼地把鸡提过来，把上面的布掀开，说道：“八个月的小雏鸡，看这毛色，漂亮吧。”
那野鸡跟成年的鸽子差不多大吧，头特别小，嘴巴尖细尖细的，全身棕灰色，身材纤细，后面拉着长长的尾巴。
看到有人靠近，它有点慌张，不自在晃动着身体，呆呆地叫了几声。
“你怎么知道它是八个月？”陶然婷问道。
“养鸡养的多就知道了。”
“我可托了好多人才找到这么一只，西边长岭的猎户我都认识，大半年才逮着。”掌柜转动着眼珠子，可劲地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陶然婷蹲在地上，手抵着下巴，确实是好看，尤其是这长尾巴，有点像凤凰。
“多少钱？”
掌柜见她开价，心定了，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伸出三根手指：“三两银子。”
“三两！”云香惊到了，她从未买过这么贵的鸡。
掌柜眨巴眼，神色有些慌，又道：“不过这鸡在我手里也没用，既然与夫人有缘，我也给个实在价，二两即可。”
主仆二人定定地看着掌柜，他摆摆手说道：“二两定死，不能再便宜了。”
陶然婷是觉得太便宜，因为程宜和哥哥都说这个东西极为难找，掌柜这个又是附近唯一的一只。
“二两你不亏本吗？”陶然婷问道。
掌柜释然地笑了：“鸡在我这放了几个月了，也没找到合适的买主，况且从猎户那拿货也没多少钱，再放着，怕它坏了。”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陶然婷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说道：“你确定这是雏鸡？”
“确定确定，不信你可以拿去问问别人。”掌柜十分爽快地回答道。
陶然婷松了口气，心想占了个大便宜，便付了二两银子。
掌柜开心地接过银子，又把彩色布盖上，云香突然问道：“它吃什么呀，好养活不。”
“好养好养，给点大豆什么的就行，跟普通鸡差不多，呵呵。”
陶然婷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她倒忘了喂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