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灰丸子
全部涂完，感觉全身都麻痹了，痛得都没有知觉。
“阿嚏！”手上一晃，药粉撒了大半。
“妈呀。”她赶紧抹了抹瓶口，可地上的药粉收不回来了。
就这么一小瓶，还撒没了，至少也得涂一礼拜才能好，哎。
“咚咚咚。”
“陶姑娘，晚饭我给你放门口了。”阿赏可不敢让她开门了。
“知道了，谢谢你。”
这陶姑娘是真客气，按理说他只是个仆人，她是客人，用不着这些礼数，一路上她却不停地道谢，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一盘圆圆白白的面食，两碟小菜，一副古铜色的茶具，冒着缕缕白气，配着这古色古香的屋子，很是别致。
陶然婷拿起一个面团，尝了一口：“嗯，原来是包子。”
“这是什么肉啊，不像鸡肉，不像猪肉，怪香的。”
但是饿了一天，她没时间细细品尝，三头两下就吞完了。
除了晚餐，食盒旁边还附带了一条手巾、一颗 “灰丸子”，阿赏后又给她送来了一盆水。
那“丸子”看着像个糕点，陶然婷拿起来就咬：“呸，怎么一股药味……”急忙吐了出来，皱着眉头细细端详。
“嘶，明明有大豆的味道，为什么混着中药呢，苦了吧唧的。”
丢下“丸子”，继续吃包子，满满四个大包子，全部干完才觉得肚子有点实在感，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吃得这么狠。
不过这包子倒是鲜美无比，食材的本味让人感觉很健康，跟外卖的各种调料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午夜时分，一阵烟熏缭绕在四处冒出来，仆人们拿着艾蒿在烧。
“咳咳咳。”陶然婷迷糊中被呛醒，睁眼一看，发现房间四处是烟：“着火了？”
脑袋瞬间清醒，她迅速爬起来，瘸着腿跑去看。
可是房间黑漆漆的，蜡烛也没有点火的工具，只能摸黑去开门。
“啊呀……哎哟哟，陶姑娘你吓死我了。”门外，阿赏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一手拿着正在燃烧的艾蒿。
“你们在干嘛呀，这……咳咳咳。”她指着他手里的东西，充满了问号。
阿赏把艾蒿往前伸了伸：“这是艾蒿，熏蚊子呢，你家里不用吗？”
熏蚊子？原来古人是这样驱赶蚊子的。
“呵呵，用，当然用。”陶然婷尴尬一笑，掩饰过去。
“关好门，别让烟跑出去了。”阿赏说完就走了。
烧艾的味道有点呛，但夹杂了些许草本的香气，不是很刺激。
乘着月色，伴着柔软的烟雾，丝丝缕缕似轻纱，还挺浪漫。
陶然婷倚在床边，突然手上摸到了什么东西，抓起来发现是个香囊。
她凑上去闻了闻，透出阵阵混杂的药材味，依稀能闻出薄荷的气味。
刚才太困了，倒头就睡，根本没注意到床上这些小玩意：“这应该也是驱蚊虫的，荒郊野外还能注意这些细节，这个谢公子真够讲究的。”
即便没有蚊帐，也没有蚊子过来，古人的智慧果真！
屋子里的家具虽然简单，但是实用的物品一样不缺。床、桌子、洗脸盆、梳妆台、夜壶……跟个旅馆差不多。
天刚亮，阿赏就把昨晚做好的鞋袜放到陶然婷的门前，旁边又附带了一块“灰丸子”，陶然婷纳闷了很久。
“这东西一点都不好吃，现在又不是饭点，怎么又来了？”
把它和昨晚那半颗丸子放在一起，她本想扔掉，可外面全是仆人的营地，又想到猎户们对浪费粮食这么排斥，她只好放着。
简单梳洗了一番。
那鞋袜尺寸大了点，针脚粗糙，一看就是赶出来的，但面料很舒服。
“哇，伤口好得这么快！”穿鞋时才发现脚底的痛感大大减弱，“金创药果然名不虚传！”
“穿上这鞋，我就是古人了，嘻嘻。”穿越了凶险，现在只剩新鲜感，看什么都稀奇。
木头做的房子、木头做的衣柜、木头做的箱子……眼到之处，几乎全是木质家具。
附近都是林子，就地取村，理应如此。
就这样呆了几天，喝了古代的粥、尝了古代的菜、品了古代的茶，只觉身心舒畅，毫无杂质的舒畅。
得亏她对什么都不挑，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都能安然处之，这都是当销售多年锻炼出来的性子。
什么样的客户都见过，随时调整自己的心态是她每日的必修课，对人都能处之泰然，这些东西都更别提了。
只是这“灰丸子”每天都送来一颗，越攒越多，她实在忍不住了。
“阿赏，这个丸子太多了，我不想浪费，能不能以后不要拿过来了？”陶然婷礼貌一笑，把一盘丸子递到阿赏面前。
阿赏沉默了一秒，反应过来：“哦，行……不过你不洗面，脸色如此有光泽，真厉害。”
洗面？
“这是洗脸的？”陶然婷惊呼一声，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
阿赏张着嘴没动，似乎在看一个假人：“沐浴也可，你的肌肤甚好，连澡豆都不用，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子？让我家公子也试试？”
他家公子天天用，也不见皮肤有什么变化，市面上卖的他不喜欢，自己设计的又不满意，每次出游勉强带上，总比没有强。
别看它做工粗糙，那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得上，其主要成分是豌豆粉，乃西域特产，中原地区少有，金贵着呢。
一个面粉丸子居然用来洗脸，谁能想象。
这几天洗脸，陶然婷都用自己包里的小巧肥皂片，平时是用来洗手的，虽然不及洗面奶，但条件简陋，凑合用吧。
“我也没用什么方子，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可能是这个丸子起了作用，用了半颗皮肤就水水润润的，我还是继续用吧。”
说罢，陶然婷悄悄扯了扯刚刚递出去的盘子，阿赏愣了愣：“呃呃……拿去拿去。”
好生奇怪，刚才还嫌弃，这会儿又要回去，他还想着留下自己用，公子亲自做的澡豆他还没尝试过咧。
气氛有点尴尬，阿赏咳嗽两声，打量了一下她穿的新鞋：“这鞋子和袜子可还合脚？”
“合脚合脚，替我谢谢你们家公子。” 人家好心好意做的，不合脚也得说合脚。
“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了。”
呼，脸皮稍微薄点都不好意思开这口，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不过它能洗脸，这可得好好收着。
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她笑失了声：“洗脸的，哈哈。”要是放在柜台上卖，不知道的还以为火锅店老板转行了。
擓一点打湿，轻轻抹在手上：“咦，还有泡沫……嗯，淡淡的豆香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