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二部 36~39
chapter 36
侯云洲看得出来易珏很累了,爽够了。侯云洲也觉得非常之爽,他和易珏从一开始在一起就有很多分歧,可唯独在床上,他们简直是水乳交融,仿佛生来就是一副锁一样!这不是天生的伴侣,是什么?!这想着,他就咯咯咯笑了,亲了易珏好大一口,然后用了股巧劲儿逃离了易珏的禁锢:“我去烫条毛巾给你擦下身体,然后我抱着你睡,乖啊,等我。”
他裹着深蓝色的真丝浴袍,走向浴室,听到有人敲门,想都没想就开了门,然后就看到诺琪惊喜的脸:“云洲哥哥,你真的在这儿!”
侯云洲想要关门,被诺琪按住了,她想要进来,被侯云洲挡住了:“出去!”
这一声吼,传到了房间里,然后诺琪就看着易珏裹了一身红色的浴袍走了出来。诺琪看了看易珏,又看了看侯云洲,然后就抱着手笑起来:“哦,原来是房里有人啊,你就这么急着赶我出去?金屋藏娇啊你这是?”
易珏走了过来,脚步虚浮,软软地倒在了侯云洲的怀里。侯云洲握着她的肩,往门侧拉了拉,生怕诺琪又干出什么事儿来!
这个细小的举动,在诺琪眼里,不亚于一个核弹爆炸!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从来都只爱她一个的侯云洲,竟也会有提防她的一天,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抛弃过他的女人!
诺琪上来就把易珏从侯云洲的怀里扯过来,狠狠地往后一推。
砰!
易珏没留意撞到了背后的柜子上,那一盆仙人掌就这么砸在了地上,一盆泥土摔了个粉碎,如果不是易珏躲得快,那盆仙人掌就砸在了她的头上!
诺琪也吓到了,但看着易珏没事儿,也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要讽刺两句:“易姐反应真是快啊,就连抢男人也这么及时···”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侯云洲颤抖着放下了悬浮在上空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诺琪脸色的五个热辣辣的手指印。诺琪睁大了眼睛,缓缓地转过头来,头一次没有用撒娇解决问题,她处在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里,茫然地说:“你打···你打我?”
侯云洲握紧了拳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会打诺琪一个耳光。虽然她确实欠打。但动手就是不对的。他把手反到背后,像是一个犯了错想要消除证据的小孩。但他脸色没有任何的笑意:“道歉。”
诺琪眼睛漆黑,如夜晚一般深沉,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侯云洲:“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跟谁道歉?”
侯云洲:“第一,为你在我身上装定位系统道歉,我是我的隐私,如果你再跟踪我,我会报警。第二,跟易珏道歉,她没有抢男人,是我要和她在一起的。所以,道歉。”
诺琪脸色变得惨白,嘴硬着说:“我心里没有歉意,道歉有什么用呢?”
侯云洲冷笑着说:“只有白沐阳才能让你知错是吧?那好啊, 你去找他啊,我和我女朋友要休息了!”
诺琪眼里没了任何光彩,哑声喊道:“云洲哥哥···”
与此同时,侯云洲一把摔上了门!然后他就慢慢弯下腰去,仿佛什么东西让他疼得直不起腰来。
门的另一边,诺琪捂着自己的心口,背靠着门,就这么滑坐在地上,云洲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侯云洲突然感觉在这个熟悉又温馨的公寓,他是如此难受而不安。于是他昂起头,脸色满是愧色地对易珏说:“抱歉。”说完,他就蹲在地上,打算把那泥土和瓦拾起,收到垃圾桶里去。这一捧泥土,一片碎瓦,仿佛就是他支离破碎的生活。
易珏将侯云洲拉起来:“让机器人去扫吧,来,过来,我们聊会儿。”
侯云洲突然觉得,易珏是如此好沟通的一个人,而诺琪却是那么地让他费解。他和诺琪已经不是能不能沟通的问题了,而是他都看不清诺琪这个人了。他站起身,跟着易珏朝书房走去。
就在这时,侯云洲收到了顾归琛的讯息——“哥,金霁月执行任务失败了。”
侯云洲顿时就走不动路了:“失败?!她现在呢?人还在吗?!”要知道,统领给金霁月绑定了体内自爆的系统啊!一旦任务失败,那将是血肉模糊的景象!
顾归琛:“她现在没事,但不保证以后统领会放过她。”
易珏问侯云洲发生什么事了,侯云洲没瞒着她。于是易珏就说:“她可能会遇到些麻烦和责难,但生命危险不至于。”
侯云洲跟易珏说了体内自爆的事,易珏不以为然地说:“你想啊,顾归琛这么看重的人,冉妍敢动?动了她不仅会失去顾归琛,也会失去半个军事部。别怕。”
侯云洲不得不承认,易珏确实是个当总裁的料。于是他的心也安定了些,顾归琛和统领都在拉扯,也都在彼此猜测,谁也不敢真的做什么,但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的关系太过微妙,让顾归琛去求统领,绝不是个好办法,于是他决定自己去为金霁月求情。
从公寓出来的时候,易珏直接去公司了,而侯云洲则准备去统领办公室。他没有用极速瞬移,一是离得不远,二是他需要时间思考,他需要一步一步走在踏实的地面上,去审视自己一地鸡毛的生活,以及如何打扫干净的策略。
是,他承认,现在无论是家庭、事业还是感情,他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他是侯云洲啊,侯云洲可不是一个遇事逃避的人!有什么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呢?他一定能解决!
就当他要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被诺琪给拦住了。侯云洲冷冷地看着她:“纠缠不清可不是你的风格,毕竟每个被你玩过的人,你转背就忘了。”
诺琪脸上露出讥讽之色:“我有说我是来纠缠你的吗?”
侯云洲笑都笑不出:“那更好,希望你不是。”说着,他转身打算从另一个门出去,被诺琪拉住了胳膊。
诺琪:“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易珏,你们上床了吗?”
侯云洲将诺琪的手大力甩开:“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诺琪从没加过这样的侯云洲,她用力地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笑着说:“你不喜欢和易珏做的,对吧?那寡淡如水的过程,有什么刺激可言呢?”
侯云洲转过身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头一次觉得诺琪甜美的声音是如此的难听和刺耳,他甚至怕自己再给她一个耳光,那就太有失风度了。于是他强压着怒火,说道:“我从不追求刺激,诺琪,我真正喜欢什么,你不必去猜,你也猜不到。因为你没有心,也因为你从来不会换位思考。我相信,以你的情商,很多事,你只要稍微为我考虑一点儿,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但你没有,你从来都没有。”
诺琪此刻再也说不出什么我年纪小,求侯云洲谅解的话了。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侯云洲,感受着那股因易珏产生的妒火将她烧得体无完肤,她的牙齿都在打颤:“所以你们做了是吗?是不是?”
侯云洲爽快地承认了:“是,我们做了,而且做得很爽,你可以滚了吗?”
诺琪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咯吱作响,那挤压着牙龈的疼痛,让她找回一丝理智,她风流地笑着说:“这样啊,如果你那边玩儿腻了,偶尔也可以找我尝尝年轻身体的腥味儿。我不会告诉易珏姐的。”
侯云洲嗤笑一声:“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做爱的欲望,诺琪,你爱玩的游戏我陪你玩了,你想尝的刺激我陪你尝了,但我从来没有真的想上你,或许这就意味着,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我们算打平了,因为你和我在一起从头到尾也只是为了刺激,我们互不相欠!”
说话间,诺琪早就听不下去了,启动了瞬移,逃一样地离开了。侯云洲就眼睁睁地看着诺琪消散在空气里,他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桂花树上,那桂花花蕊就裹挟着清香,落到那泥土里去了,一如侯云洲和诺琪之间的关系,已经跌到了谷底,似乎会就此沉沦下去,再也无法修补。
当他来到统领办公室的时候,冉妍正在喝茶。她不喜欢中国的茶,只喜欢英国红茶。她也从不叫英国为英国,只说那是日不落帝国。她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她的目标就是征服宇宙,将其变为一个只有白昼没有黑夜的地方!一个太阳永远不落的地方!
秘书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统领,武器私营公司的侯总请求见您。”
立在落地窗面前的冉妍回过头来,将洁白的漂亮瓷杯放在身边的架子上,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艳丽面容,语气里却充满了威严:“让他进来。”
侯云洲这辈子没怕过几个女人,但站在冉妍面前,却有点儿发怵。她手上鲜血淋漓,心肠歹毒,手段狠辣,他一般能避开就避开,可现在,为了顾归琛,为了金霁月,他还是得来见统领。侯云洲装作一副亲热的样子:“冉姐真是越来越风姿绰约了!”
冉妍也笑了,笑得百媚生。如果不知道冉妍的恶劣行径,光看她这个人,很容易把她当做一个单纯的美女,因为她祖母绿的眼睛高贵而澄澈,像是藏不下任何的污垢和黑暗。可惜,人的外表和心,并不同步。这堂课,是诺琪给候云洲上的。
冉妍说:“云洲,有什么事儿吗?”
侯云洲这种情况下,一般是说些客套话,然后再引到正题上,然而对于冉妍,他就不必做这些面子工程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怎么可以解除金霁月身上绑定的体内自爆系统。我知道,你不会真的要了那孩子的命,但毕竟身上有那么个系统,任谁都会慌乱。”
冉妍挑起眉毛:“顾归琛让你来的?”
侯云洲摇头:“我自己来的。我知道,你看上顾归琛这个人了,但你拿金霁威胁他,这棋子落得很不体面,若你当真把他惹毛了,就很难收场了。你不应该把金霁月当顾归琛的掣肘,因为你不知道金霁月在顾归琛心里有多重要。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有多重要。所以,收手吧。”
冉妍轻蔑地笑了:“你太低估我的手段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把金霁月当顾归琛的软肋了。但如同你说的,这是步险棋,但我冉妍就爱下险棋!可惜的是,我每一次都会赢,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下棋的技术。你今天来求情,不会只是口头说说吧?你拿什么筹码和我求情?”
侯云洲早就想到了这层,于是说道:“供应政府的最新一批武器不收任何费用。”这是多大的一个代价啊,但侯云洲愿意。
冉妍垂眸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来,笑意盈盈:“侯总,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胃口有多大。”
侯云洲皱起眉头:“有多大?”
冉妍向侯云洲勾了勾指头,侯云洲无奈地走近冉妍,然后冉妍双手搭在侯云洲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飘飘地说:“我要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这话一出,几乎是一个巨大的石头掷进风平浪静的湖面,瞬间把那平滑的湖面,皱成一种压抑的危机感。侯云洲用最大的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神。是,他知道很多人觊觎他家的武器库,但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人就在这一段时间密集地爆发了。
先是白沐阳,接着就是冉妍,这到底是怎么了?!侯云洲皮笑肉不笑地说:“统领,我公司长期给政府提供武器,利润微薄,没想着赚政府的钱,当是尽我作为公民的义务,您开口就要我公司的股权,这不太好吧?”
冉妍这才从侯云洲身上撤离,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谈笑一样,说:“给不给主要看你大不大气,而拿不拿得到,则是看我的本事。我就祝你好运吧。”
侯云洲这才想起之前海关三番五次扣他货,查半天也查不出原因,最后还是拜托陆一淳找关系解决的。而他找的这个关系,就是白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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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沐阳的后台到底是谁?!是冉妍吗?!侯云洲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似乎这样就能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一样:“冉妍,白沐阳是不是你手下的人?”
冉妍微微一笑,语气里却满是威严,这威严里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愠怒:“冉妍是你能叫的吗?”
侯云洲此刻已经是怒火烧心,他再一次问道:“是不是?回答我!”
冉妍挑起侯云洲的下巴,视线在他英俊的脸上扫了一遍:“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你这么不礼貌,我却不生气,你说你是不是很幸运?”
侯云洲打开冉妍的手。冉妍好色的名声是扬名天下的,而他本能地对脚踏多只船的女人心怀厌恶之情。他终于明白顾归琛为何如此排斥这个女人,连他都感到不适,更何况是冉妍最爱的顾归琛呢?要知道,顾归琛是冉妍看上了但唯一没有搞定的男人,于是成了她最想要攻克的堡垒。
侯云洲觉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白沐阳一定和统领有着什么关联。侯云洲他查不到的人,全光星没几个,而这个白沐阳什么都查不到!这就意味着他背后有着极强的保护伞,所以这把伞,就是冉妍吗?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本能地转头就走,他会去查的,他要查清楚这一切,他绝对不要再生活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里了,他会疯的!
可背后又响起冉妍威严的声音:“侯云洲,别忘了,你是来求我办事儿的。现在事没办好你就走,下一次你再来找我,我可就不接见你了。”
这时,侯云洲才停下脚步,转身说道:“我不可能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给你,除非我死了。”
20的股权,加上白沐阳收购的百分之30已经完全可以动摇侯云洲45的股权了。侯云洲就是凭借手里45的股权,也就是全公司最多的股权,掌控着公司的最高决策权。可现在,如果冉妍和白沐阳当真有往来,他们俩同时联手,一个简单的股东大会,就可以剥夺侯云洲的行政管理权力!
冉妍无奈地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说完,她的眼睛突然放出一记寒光,声音沉了下去:“金霁月死定了。”
侯云洲怔住了,换做别人,他会觉得对方在试探、在故意威胁他,可这个人是冉妍,是一个视他人生命如草芥的女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侯云洲真的为难了,他的肩膀慢慢松了下去,如果他不答应冉妍,如果金霁月当真出了什么事,顾归琛会疯的,他肯定会和冉妍拼个你死我活,可冉妍要顾归琛的命就一句话的事。顾归琛一直不想成为冉妍的情人,以冉妍那种“得不到就毁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她还真是有可能灭了顾归琛的口!
于是侯云洲咬着牙齿说道:“百分之十。”
冉妍扬了扬眉毛:“百分之十五,我只说一次,不给就算了。”
侯云洲无力地点了头:“行,百分之十五。”
从冉妍办公室出来的第一时间,侯云洲联系上了沈宸,他在地球上的商业伙伴。电话打过去好几个,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
侯云洲问道:“沈老弟,这段时间我这边太忙,忘了问候你,怎么样,我们两家的对接还好吧?”
沈宸那么情绪不外露的人,此刻的候云洲都听出了不爽。沈宸说:“问题是没问题,但价格太贵了,老哥,你都不知道裴野和纪垣拿到多低的价格,现在武器市场我几乎丢了半边江山了。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问候你,我实在没那个心情···”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损失了这么多利润,沈宸会不来找他?!侯云洲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所以,白沐阳也给你供货了,是吧?”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老哥,我承认我拿了他的货,跟他做交易是我不厚道。但我这边找你订的货,一件也没退,价格也没降,我也算对得起你了吧?”
侯云洲没有责备沈宸的意思,闯荡商场这么多年,什么两面三刀、人走茶凉、利益为上的局面,他看得还少吗?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白沐阳能给到他们最低的价格?他供应给自己合作伙伴的武器,来源何方?!
他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副手之前让他调查白沐阳的结果。副手告诉他,白沐阳没有动过公司的武器库。那也就是说,白沐阳供应给沈宸他们的武器,出自他自己!这么大能耐的人,他侯云洲活了32年竟然一无所知,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不行,他得去一趟地球,他得亲自去看那批白沐阳供应的货!他要弄清楚一切!
侯云洲一直是雷厉风行的人,他先是回了一趟星院,找到了金霁月的班主任,他的好哥们沈明昊,交代他说:“金霁月被绑定了体内自爆系统,统领已经答应我解除了,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反悔,主要是怕有什么变数。你帮我看着,我得去地球出差一趟。”
沈明昊点头:“放心吧侯哥,我肯定看好她。”
然后他去易珏的公司,跟她道了别,又去了一趟疗养院看了看自己的父母,最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地球。
侯云洲下机后,沈宸亲自到机场接的他。侯云洲看着他脸上的愧疚神色,安慰道:“没事,我能理解,那么好赚的钱,为什么不赚?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我们是合作伙伴,又不是夫妻,没必要为我承担什么。”
沈宸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侯云洲就听到一个声线偏低的女声,那声音里带着丝丝惊喜:“云洲哥哥?”
侯云洲看着那女孩儿从沈宸身后走了出来,立马就笑了:“芊帆?你怎么在这儿?”
芊帆指了指沈宸:“我老板。”然后又笑了:“我正勤工俭学呢!”
侯云洲摸了摸芊帆的头,微微屈着膝盖:“怎么,基金会给的钱不够花吗?”
这女孩儿姓纪,是侯云洲在地球高校考察的时候,遇到的。当时她年纪小,一脸的倔强,但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渴望。那渴望被重视、被照顾的眼神,瞬间就穿透了他的心脏。两人也有缘份,纪芊帆成了侯云洲赞助的校园基金会的首位贫困生,这些年她应该是靠着助学金生活。
芊帆摇摇头:“基金会给的钱,我花都花不完,你给了我最高的补助,我不缺钱的。现在跟着老板,是想学点儿傍身的技能,毕竟我不能总靠着助学金生活吧?”
侯云洲温柔地笑了:“你才18岁呀,芊帆,不用那么着急,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呀,你有我的联系方式的,对不对?”
纪芊帆倔强地说:“我还是想靠我自己。”
侯云洲欣慰地拍了拍纪芊帆的肩膀,对沈宸说:“多多关照啊,沈老弟!”
就在这时,侯云洲接到了诺琪的讯息,没由来的一句:“你去地球了?”
侯云洲将这条讯息用意念拽进了垃圾桶里。然后他就收到了下一条讯息:“你是去看沈宸哥哥的吧,你帮我问一下他有没有和许漫一去情趣酒店?我们上次走得急,没去成,挺可惜的。如果你想,我可以从地球过来,今晚就到。”
侯云洲握紧的拳头,诺琪心里就只有游戏吗?虽然那游戏确实刺激,但那玩意儿就跟毒品一样,沾上了就甩不掉。好在他现在甩掉了,哪怕再好玩,他也不想体验了!
沈宸因为违约,心里很愧疚,知道侯云洲想见裴野他们,早就把他们安排在了一个私人会所里。这个私人会所的顶层就是顶级的情趣酒店。虽然沈宸自己从不玩女人,但从中国各地搜刮美女,然后献给他的合作对象,这种事儿他干得可多了。美女香槟,就是生意最好的润滑剂。
一进包厢,裴野和纪垣就站了起来。侯云洲感觉到身边的纪芊帆往他后面躲了躲,就转头对她说:“别害怕,都是自己人。”
裴野看到纪芊帆的那一瞬间,时光都停滞了。侯云洲拿手在裴野面前晃了晃:“怎么,看上我妹妹了?”
裴野不好意思地笑了:“哦,是你妹妹啊,那没事儿了。”在裴野看来,妹妹就等于情人,是那种无法公开关系,但又是床伴的称呼。
侯云洲看出来裴野的心思,就说:“真是我妹妹,你别想多了。”
裴野听了这话,眼睛又亮了起来:“真的是妹妹啊,那好那好。”说着,他朝纪芊帆伸出手:“你好,我是裴野。”
纪芊帆没有伸出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侯云洲说:“云洲哥哥,你这次来地球是有什么事儿吗?”
侯云洲笑道:“今天不谈生意,先玩儿!”侯云洲知道地球人的套路,哪怕他现在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哪怕他心里极度渴望知道到底白沐阳供的武器来源何处,但他沉着地、游刃有余地、耐心地切入了这场终极拷问。
老板按沈宸的要求,安排了十多个美女,整齐地站成一排,一定要他们都挑一个。最后只有纪垣挑了一个。因为沈宸有玩女人的心,但从没有玩女人的命,他现在是许漫一的男朋友,被拿捏得死死的。而裴野呢?他是准备挑的,但看到了纪芊帆,他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至于侯云洲,沈宸硬是逼着他挑一个,说是表达自己的歉意,如果不挑,那就是不接受他的道歉。无奈之下,侯云洲闭着眼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女孩子。那女孩看上去有点儿惊慌失措,惹得侯云洲有些怜惜。那女孩紧靠着侯云洲,头歪在他的肩膀上,小手拉着他的大手,反复揉着他的掌心。这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诺琪,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就起身说:“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这女孩没有松开他的手,也站了起来:“你不知道地方,我带你去。”侯云洲其实没想去洗手间,只是想出去透透风。但现在他也不好拒绝,就想着去洗手间洗把脸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这女孩把他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卫浴间,自己也跟着进来了。当那女孩儿蹲下给他脱裤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付费项目,于是他握紧自己的皮带卡扣,将那女孩扶了起来:“我其实只是想出来吹吹风,没想让你做这种事。”
这女孩却低下头去:“没事的,我就是做这种事儿的人。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讨生活的方式。”
侯云洲突然顿生怜悯之心,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呆个几分钟再出去,这样你就相当于完成工作了。或者我现在就给你小费,酒店也不会抽成。”
那女孩摇摇头:“这违反规定,被人查出来,我会挨打的。这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我总是犯错,也经常挨打。”
说着她撸起袖子,给侯云洲看身上的伤痕。侯云洲就说:“那就呆几分钟吧,这不违反规定吧?”
女孩怔住了,看着侯云洲,眼眶一下就红了,怯生生地抱着侯云洲的腰:“谢谢您。”
侯云洲不好将她推开,胸口的衬衣上落下一片泪渍,贴着他的皮肤,尤为性感。
当他们俩走出那个桃色卫浴,往包厢走的时候,侯云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正朝他走来,一同走来的还有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侯云洲下意识地握紧了女孩儿的手。
诺琪远远地看到了侯云洲,侯云洲也远远地看见了诺琪,两人的目光,穿过了嘈杂的环境,就这么互相对视着,直到那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侯云洲再次看清了诺琪可憎的面目。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和他差不多年纪,一样的沉稳英俊。侯云洲感觉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心狂跳起来,身体里一股戾气正四处逃窜。
诺琪先开的口:“云洲哥哥,看来情趣酒店确实对你挺有吸引力的。”然后撇一眼他旁边的女孩儿:“果然云洲哥哥就只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儿,易姐应该会怪你怎么不挑个风韵女郎吧?”
侯云洲将那女孩儿护在身后:“不关你事。”
诺琪挽着那男人的手,挑衅地说:“云洲哥哥真可爱,从来不说实话,我就比你坦荡,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所以我挑的也是你这样的人。”
侯云洲对这种表白深恶痛绝,这是表白还是羞辱?!侯云洲突然就明白了,诺琪不是喜欢他侯云洲,而仅仅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会包容她的小性子,会事事照顾她的感受,会把她捧在手心,甚至···会愿意跪在她的脚边!
侯云洲问道:“你一个人来的?自己坐的宇航机甲?然后转飞机,用你的定位系统找到了这里?”他不信,他压根不信诺琪能一个人找来这里,白沐阳一定也来了!
诺琪耸耸肩:“当然。”
侯云洲拉着那女孩儿的手,就这么擦着诺琪的肩膀走了过去,那女孩手心全是汗,她被吓坏了。诺琪一把抓住了侯云洲的手臂,将他带到自己面前:“别走啊,你逃些什么?”
就在这时,沈宸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侯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走丢了!”说着,他迈着长腿来到侯云洲跟前,笑道:“多大的人儿了,还迷路?”然后他摸了摸那女孩的头:“我看不是迷路,是迷情了吧?”
诺琪不爽地咳嗽了两声,沈宸这才转过头来。诺琪他是认识的,侯云洲之前带着诺琪来过一趟地球,还吃了一顿饭。可他费了好大力气去想诺琪的名字:“我···我认识你,你是···你是···”
诺琪笑了:“我是诺琪,沈宸哥哥。”
侯云洲看到沈宸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毕竟他忘了人家的名字,可人家却把他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就听到沈宸说:“啊,诺琪啊,来来来,我们正好在唱k,你也来玩玩儿!”
然后沈宸冲侯云洲挤眉弄眼:“哥,我不知道你女朋友也来了!”然后他就把那女孩儿带走了,侯云洲追上去给了她一笔钱。
回来的路上,沈宸一脸崇拜地看着侯云洲:“霸总的爱。”
侯云洲锤了一下沈宸的肩膀:“你说你自己吗?”
沈宸无奈地笑了笑:“总裁是个总裁,可就是霸道不起来,你说气不气?”
侯云洲也笑了:“霸道总裁是小说里的常态,生活里的奇葩,哪个有本事的总裁是霸道蛮横的?”
沈宸:“这话我爱听!”
说话之间,他们就来到了包厢内。侯云洲一进去,纪芊帆就站了起来,把身边的空位让给了侯云洲,借机避开了裴野。侯云洲自然地坐下来。纪芊帆毕竟是个孩子,有点儿生气地说:“云洲哥哥,你刚刚,你和那个女孩儿,你们刚刚···”
侯云洲知道纪芊帆想问什么,包厢里正放着流行歌曲,沈宸正引吭高歌,嘈杂不堪,所以侯云洲微微低下身子,向纪芊帆解释道:“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觉得她不容易,出去给了她一些小费。”
纪芊帆是知道侯云洲为人的,看到别人的生活困苦,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她自己也是受他帮助的一员,知道那个女孩此刻一定非常感谢他。于是也就不生气了。
一开始诺琪还故意和身边那个男伴有说有笑,可她发现侯云洲压根就没看过她一眼,尤其是看到侯云洲如此耐心地对待纪芊帆,她整个人都快炸了。纪芊帆,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漂亮又沉静,她或许没把刚刚那个女孩当作对手,可现在她看着纪芊帆,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朝她袭来。
她打发走了那个男伴,迅速站了起来,走到侯云洲面前,冷冷地扫了一眼纪芊帆,对侯云洲说:“我们聊聊。”
裴野借口给给侯云洲倒酒,一边把位置让给诺琪,自己坐到了纪芊帆身边。侯云洲灌了杯酒,想再来第二杯,被纪芊帆按住了手:“云洲哥哥,我不喜欢你喝太多酒。”
此话一出,诺琪的脸都绿了。她以为侯云洲会笑笑,然后将手里的酒喝掉。可没想到,侯云洲真的将那酒放下了:“好,不喝。”
诺琪把那杯酒抢了过来:“那怎么好意思,我帮你喝吧,云洲哥哥,别扫大家的兴啊!”说着一昂头,就喝了下去。
纪芊帆看着诺琪,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云洲哥哥,她是谁啊?”
是啊,她是谁啊?她凭什么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凭什么夺走他的心狠狠地摔在地上,又凭什么厚着脸皮来争夺他?侯云洲不知道她是谁,因为她谁也不是!
诺琪见侯云洲不肯介绍自己,就主动向纪芊帆伸出手去:“我是诺琪,是侯云洲的女朋友,唔,虽然是前任,但也是女朋友。”
纪芊帆瞪大了眼睛:“那你来是找云洲哥哥复合的?”
诺琪将双手抱在胸前:“你可以这么理解。”
侯云洲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诺琪,诺琪让他失去了对生活的把控,他不想这样的失控在这个狭窄的包厢出现。于是他唰地站起来,对沈宸说:“沈老弟,我有点儿水土不服,头疼得要命,我今天可能得先走了。你的好意我收到了,之前的事,翻篇了,我不会怪任何人。”
说着,他与此同时将目光递给了纪垣和裴野。两人也朝着他点了点头。纪芊帆也跟着侯云洲站了起来,对沈宸说:“老板,我送云洲哥哥吧!你让我给他订的酒店,他喝了酒可能找不到,我送他过去。”
沈宸朝纪芊帆竖了个大拇指。侯云洲其实没喝多少酒,可就是感觉乏力得很,那股疲惫感从心里传递到每一寸皮肤,以至于他不得不依靠着纪芊帆,才走得动路。
诺琪跟着跑出了包厢,想接过侯云洲,被纪芊帆猛地一推,几乎是“砰”地一声,直接摔倒地上。纪芊帆是一个优秀的光者,她的天赋甚至在诺琪之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诺琪,嘴里毫不留情地说:“既然是前任,就不要再纠缠了。”
纪芊帆送侯云洲岛酒店后,接到了沈宸的电话,然后抱歉地对侯云洲说:“云洲哥哥,老板喝醉了开不了车, 我得送他回去,可能没办法陪你了。”
侯云洲其实一点儿也没醉,摸了摸纪芊帆的头:“好,有任何困难就跟我说,别怕麻烦我好吗?”然后他又笑了:“当然,我鼓励你自己解决。”
纪芊帆甜甜一笑:“再见,云洲哥哥。”
侯云洲冲纪芊帆招手:“嗯,再见,芊帆。”
纪芊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侯云洲说:“云洲哥哥,刚刚那个女孩,我觉得她不适合你。”说完,还没等侯云洲回答,她就跑开了。
侯云洲摇摇头,全世界都知道诺琪不适合自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他的心,仿佛是天外来物,他做不了主。
他拿了房卡,来到酒店的总统套,刚打开门,就被推了进去,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侯云洲看清了来的人,愤怒地呵斥道:“出去!滚出去!”诺琪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女鬼,他真的怕了她了。这种恐惧,化作一团愤怒,在他心头盘旋着,以至于他要用怒吼来能消解。
诺琪这次没有任何脾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侯云洲,语气里带着难以察觉的乞求:“云洲哥哥,你···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不想听我说话,甚至不愿意想起我。你想把我从你的世界赶出去,从你的心里赶出去。如果可以,你甚至想要磨灭我在你生命里留下的所有印记。”
说着,她突然伸出手,扯开了侯云洲的衣领,被他啪地一声打开了,诺琪的手背上顺间就红了一块,但她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偏头看了看,然后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云洲哥哥,你一直留给我给你的印记,真好。”
侯云洲将衬衣的扣子扣好:“哦,我都忘了有这回事儿,你放心,明天我就找人去洗掉。”
诺琪上下牙齿死命地咬合在一起,似乎这样她就能找到一丝底气和力量,来面对这个冷酷无情的侯云洲!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道歉。”
道歉?诺琪会道歉?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侯云洲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毕竟照命运这么玩弄下去,别说失聪了,失明都是有可能的。
见侯云洲没说话,诺琪就说:“我道歉,我之前说吸食你一个人的光液,但我没做到。我道歉。”
侯云洲本以为诺琪道歉会让自己好受,但实际上呢,诺琪的道歉无异于把他内心难以相信的东西,以一种最直白最残酷的方式,直接从诺琪的嘴里说出来,坐实自己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这种感觉,就像是揭开闷了很久的伤疤,并将它直接暴晒在烈阳下,让那不堪和丑陋无处遁形,最终化作一团腐烂。
侯云洲心疼得难以呼吸,只说:“除了我,你还吸食了谁的光液,白沐阳是吗?”
诺琪将手放在背后,死命地握住,来支撑着自己露出一个淡定的笑容:“云洲哥哥,我骗过你很多次,我伤透了你的心,如果我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说一句谎话,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就好。”
侯云洲此刻只想知道,诺琪是不是在和他保持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也曾同样依偎在白沐阳的怀抱里,吸食过他的光液!于是他说:“我给你这个机会。”
侯云洲看着诺琪费力地吸了好大一口气,准备开口,又将准备说的话咽下去。这样反复了几次,她终于说道:“白沐阳是我的主人,我们一直都是光友,也是···也是训诫关系。”
这事情侯云洲早就知道了,可从诺琪嘴里听到,却如同一把利剑,几乎要将他整颗心脏给戳穿!他头一次觉得真相这种东西是如此的丑陋不堪,他甚至愿意就这么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于是他说:“够了!诺琪,过去的事,我不追究,也不想知道。你出去,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见你,今天不想,以后也不想!”
侯云洲不喜欢白沐阳,讨厌白沐阳,憎恨白沐阳,一点儿都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于是他转过背去,用力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等眼里恢复清明后,沉声说:“他是什么人,我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
诺琪看着侯云洲的背,却看不到他的脸,感到十分没有安全感。她走过去,想把侯云洲的身子扳过来,就去抓他的胳膊。侯云洲意识到诺琪正被拽他的手臂,就用力一挥,力度之大,让诺琪往后退了几大步,还差点儿摔倒。
侯云洲低声吼道:“别靠近我!”
诺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侯云洲的这一面,这样冰冷、没有任何爱意、没有任何疼惜的一面!她知道,现在靠撒娇、靠几个小谎言,已经无法让侯云洲回头了。
说实话,诺琪现在体验的患得患失不比侯云洲少,看着侯云洲和自己的初恋如此亲热,看着侯云洲周围挤满了比她还要优秀的女孩,她感到漫天的恐惧正包裹着她!她站在原地,声音都在颤抖:“白沐阳,是blc会长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侯云洲心下猛地一沉,惊恐地转过身来:“blc?!!”
blc全名是bright light club的首字母缩写,而这个组织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白昼会!这是一个邪教组织。又或者说,这是一个星际实力最强的黑帮!是啊!侯云洲怎么没想到呢?白昼会的会长,姓白啊!而白沐阳,竟然是他儿子?!
侯云洲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磕在了书桌的一角。所以···白沐阳并不是冉妍的人,他是冉妍都有所忌惮的人!他突然想起什么,就问:“你妈妈齐溪亭,和他是什么关系?”
chapter 38
齐溪亭作为税务局局长,比警察局局长还要厉害,什么毒犯和地下钱庄,都不在话下。那她手下的特警,难道有一部分参杂了星际黑帮?!否则,她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着blc这样一个靠山!
诺琪低下头去:“我妈和他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
是啊是啊,所以她妈妈才放心把女儿给白沐阳管教!侯云洲讪笑道:“那你妈知道你是白沐阳的贱奴吗?”
诺琪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侯云洲会用“贱奴”二字形容自己!但她没有任何力气生气:“她不知道。”
侯云洲明白自己的第六感来自于哪里了,来自于白沐阳这个人!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样的人能对自家的武器库产生这么大的兴趣,以至于布下天罗地网来捕他!他下意识地认为,如果冉妍也参与了这次吞噬他武器库的计划,加上黑帮的势力,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一想到自家的武器库面临如此大的危机,想到自己的父母正在疗养院里艰难度日,想到自己身边这些复杂到他无法看清的人和事,他真的有一种天塌了的错觉。难道···祖宗的事业,就要葬送在他的手里了吗?可如果不葬送,他有什么反击的力量呢?他感到了一丝绝望。
侯云洲的手不自觉地撑在了背后的书桌上,以此来寻找一丝坚实的力量。诺琪不会懂,她不会懂侯云洲正面临着怎样的危险。正如她不会懂,帮助白沐阳进入自家武器库,会给他、他的母亲、他整个公司带来怎样不可挽留的影响!
侯云洲握住诺琪的肩膀,双眼猩红地问她:“你实话告诉我,你之前在武器库救下我妈,是不是你策划的!当时我要和你分手,你为了挽留我,故意做了这样一出戏,是不是?!”
诺琪的肩膀两侧的骨头几乎要被侯云洲给捏碎了,但她现在一没有撒娇的资格,二没有撒娇的力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我知道他会绑架你的家人,我怎么都不会答应他···”
侯云洲心里的火疯狂地往上窜,怎么压也压不住:“你答应了他什么?嗯?如果他没有绑架我家人,你会答应他什么?答应他把我的武器库给破解了、搬空了?!诺琪,我的公司是我的命,你不知道吗?啊?你不懂吗?你是18岁,不是8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诺琪胸口的气也无法平息,加上侯云洲这么蛮横地握着她的肩膀,她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咽了下去,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撒娇求饶的本能,她镇定了心思,说道:“因为他是白沐阳,哥,我不敢忤逆他···”
侯云洲听了这话,绝望地放开了诺琪:“是,你不敢忤逆他,所以你敢把我整个公司都给他!”
说着,侯云洲又转过背去,他不想让诺琪看到自己脸上的疲态和无力,他想给自己留下一点儿体面的风度。然后他的腰就被诺琪给紧紧地抱住了。诺琪的头贴在他的背上,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只要能靠近侯云洲的身体,她内心的内疚、自责、后悔等复杂情绪的煎熬,就会有所缓解。
侯云洲感到自己后背的衬衣被打湿了,隔着衬衣的是诺琪软软的脸蛋,她清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云洲哥哥,对不起,因为我不敢,对不起,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勇敢。是,我是叛逆,但云洲哥哥,我也会害怕,那时的我完全不懂这些,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
侯云洲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一种颓然的感受涌上心间。为什么一头大象能被一根麻绳拴住?因为在它小的时候,只要它挣脱这跟绳子,就会遭到毒打。所以当它长大了,有力量反抗了,也只会选择温顺地被压根不存在的枷锁捆绑。这时,捆住它的不是绳子,而是恐惧。
侯云洲抬起左手,握紧的拳头,抵在自己的嘴唇上,他死死盯着窗外静谧的夜色,用尽全力地、颤抖着想要解开心上的一团乱麻!诺琪松开侯云洲,怯生生地走到侯云洲面前:“云洲哥哥,你怪我吗?”
想到这里,侯云洲认真地看着诺琪的眼睛:“诺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骗我。”
诺琪的眼眶里水盈盈的,稍微一点头 ,那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她甚至连抬手擦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害怕失去侯云洲,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侯云洲的依恋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这次她真不是装的!
侯云洲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诺琪,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颤动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诺琪脸上即没有之前攻击性的讥讽之感,也没有盛气凌人的倔强,只是非常颓然无力地说:“我以为他是在管教我,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情趣。”
这不是个很好的回答,但也不坏。至少,诺琪是在一种懵懂的状态下被调教的。这就好比,这颗罪恶的种子是白沐阳不怀好意种下的,而不是诺琪的本性。他觉得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可一想到她接二连三地调教了那么多监管者,包括沈渊,他的气儿顿时又不畅快了!侯云洲冷冷地说:“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调教别人?是白沐阳让你做的?”
诺琪感到身体里的力气突然抽空了,需要借着侯云洲的力量才能站得住,于是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侯云洲的手臂,被侯云洲躲开了。侯云洲不留情面地说:“先回答我。”
诺琪只好站定自己的身体,觉得此刻的问答,甚至比白沐阳训诫她还要让她害怕!此刻的诺琪,真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撒谎了,再说谎话就真的要失去侯云洲对自己仅存的一点儿信心了。
她用力的吞咽了几口口水,那不明显的女性喉结疯狂地滚动,这才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惶恐和不安。诺琪双手握住了侯云洲的肩膀,以克制自己直接倒进他怀里的冲动:“别推开我,云洲哥哥,我回答你,我不说谎,你先别推开我。”
侯云洲没有推开她,淡淡地说:“我不推开你,你说。”他用平生最大的耐心,用滴着血的心,再次愿意听诺琪说的话。他需要一个解释。诺琪,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
诺琪看着侯云洲,她逼着自己直视侯云洲,心里却拼了命想回避侯云洲的目光,这让她双眸颤动,十分动人。侯云洲有点儿不忍心了,于此同时,感到不安,对诺琪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不安。
诺琪说道:“云洲哥哥,我心里很扭曲我知道,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我知道我不可能让你觉得我很美好,但我却用了全力避免你觉得我的灵魂丑陋不堪,哪怕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侯云洲站在那里,心却已经是哀鸿遍野,怎么会这样···天底下怎么会有白沐阳这种畜生!虽然侯云洲到现在也不认为诺琪在说真话,但她说的话里,总有三成是事实吧?他不需要诺琪说真话,他自己也能分析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诺琪想把这一切的责任推给白沐阳,但他侯云洲就不信了,如果在这种训诫关系里她深恶痛绝,以诺琪这种性格,怎么可能忍下去?她估计拼了命都会反抗吧!大象的故事他是听过,但大象是大象,诺琪是诺琪!
诺琪拼了命稳住自己的身子:“一开始是他让我做的,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没有骗你。白沐阳让我训诫过那么多人,可我就只喜欢上了你一个。还记得吧,那次在希腊,他打了我五十个手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他看出我心疼你,我完不成他给我的任务!臣服于白沐阳并不完全是难受的,那种抛掉脑子只需要听从命令的快乐,我也感受过。所以,我才会想要你去体验,但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羞辱你。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可你现在脑子里回想的和我在一起的画面,全是我折磨你、伤害你。我不想说,伤害是一种爱,这样的屁话。我只想说,我很爱你,爱到可以为了你反抗白沐阳。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痛苦,你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遭受了什么···”
侯云洲拼命地上下眨着眼睛,诺琪的话总是那么蛊惑人心,他死命遏制住了对诺琪产生的不必要的同情:“那么沈渊呢?你调教的时候,没有爱过他?没有爱过,为什么还要成为他的女朋友?”
诺琪拼命地摇头:“因为我不懂!因为我没有遇到你,我不懂什么是爱!可我现在懂了,我知道我对沈渊的感情不是爱。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享受折磨他的过程,我喜欢他像狗一样对我的忠诚。云洲哥哥,我可以对他下狠手,可我对你做不到!你没有发现吗,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只要你感到一点儿不舒服,我就会停下来,其实我懂的、我能做的、我能调教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可你想想,我们认识这么久,当真玩过一次吗?一次都没有!”
侯云洲眼里满是失望,就这么看着诺琪:“诺琪,你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诺琪眼眶湿了,耸了耸肩膀,露出一个惹人怜惜的微笑:“是啊,上天好像从小就剥夺了我体验爱的机会吧。所以,我对你的感情算什么呢?如果这都不是爱的话。”
侯云洲身体都在发寒,眼前这个人,他曾经那么喜欢,她不应该是世间最美最无瑕的天使吗?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一个满身伤痕的小狼。侯云洲也喉结也滚了几下,眼睛用力地眨着,咬着自己的牙床,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遏制住自己的生理性泪水。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是死的,可他眼里却有一股热流,想要冲破自己的意志。
侯云洲此刻不知作何反应。在情绪上,他是愤怒?愤怒诺琪能过脑子,却放弃过脑子,以至于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危机?还是说,他现在仍然对诺琪保留了一丝怜惜之情?这种怜惜和以前那种单纯的喜欢,到底哪个才是爱?
可他现在避免自己去进行任何情绪化的思考。他用自己的理智,去分析当下的局面。在事业上,他的公司面临空前的危机,他必须找到应对方法,不能让祖辈的家业,就此葬送在他手上!家庭上,母亲的状态时好时坏,父亲终日忧心忡忡,他完全放不下心,只能多多陪伴。感情上,他想到了易珏对自己的好,那种真情要真是失去了、辜负了,那他侯云洲就直接失去了一个最有力的臂膀,一个最可靠的港湾。至于诺琪···诺琪不再自己的理智范畴之内。
所以,侯云洲冷静地、认真地、严肃地对诺琪说:“诺琪,我不管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无论是什么都是不必要的,因为以后我不会回应你了。之前我跟你分手,发了一封信,你回了三个字——不可能。那次在医院,我以为你把我送你的钻戒塞进易珏手里,就是同意分手的表现。但你又处处介入我的生活,在易珏家里、在这里堵我,说明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现在面对面告诉你,我们不合适,我也不可能再回头了。你今天能跟我说这些,我非常感激你,你让我提前知道了我的真正对手是白沐阳。我不会骂你、怪你、为难你,我祝你幸福。”
诺琪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坦白、实话、真情,会遭到这样无情拒绝!她一时间弄不清了,眼前这个人,当真是她的云洲哥哥吗?她头一次感受到那种毫无胜算的无力感。她想伸出手去拉侯云洲,但候云洲已经后退了几步,打开房门,砰地一声,离开了!
侯云洲一走,诺琪感到他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带走了。而她正在一个真空的环境里,窒息得快要死掉!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一直在颤抖,她越是用力抱住自己,就越是颤得厉害。
那一声“砰”的摔门声,就这样阴魂不散地在诺琪的心里盘旋,她看着那关上的门,整个人心痛不已。好像侯云洲关上的不是门,而是她的心!
而侯云洲呢?他几乎是逃离了此地。他的理智告诉他,没错,侯云洲,你做得没错,就是要这样,要这样果断决绝!不要留下一丝念想、一点儿余地!可他的心,似乎长出了一根线,那线头就在诺琪手里,以至于他每走一步,那线就把他的心扯得生疼,直到鲜血淋淋!他想要逃离此地!可他也想要跑回去,抱着诺琪说一切都会没事!
侯云洲捂着胸口,脚步慌乱,像是某个中了枪的亡命之徒,他知道这么晚再给纪芊帆打电话不对,但他在地球上没有身份证,住不了酒店。当纪芊帆赶来的时候,侯云洲正坐在一个花坛上,在着漫无边际的夜色里显得无助又茫然。
纪芊帆干脆带侯云洲回了自己的公寓。她和同学合租的,那女孩正好回家探亲了。她找出一套洗干净了的床上用品,给侯云洲铺好,然后说:“云洲哥哥,你就睡这儿,我给你拿个新牙刷。”
说着,她就去找牙刷、拿拖鞋,这独立的生活能力,看得侯云洲非常开心。他看着这么好的纪芊帆,又想起碎成一地的诺琪,内心无比悲凉。倘若是几个月前,把诺琪和纪芊帆放在一起比较,侯云洲或许会认为诺琪是天生的公主、洁白的天使、是养尊处优的官二代、是高贵的幸运儿。而纪芊帆就是一个拿着贫困金生活着的灰姑娘。
可现在,侯云洲觉得,诺琪比纪芊帆惨。纪芊帆虽然穷,但她有志气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靠自己的心。她年幼的时候,遇到的是侯云洲这样愿意拉她一把的人,而她未来也一定会成长为一个能拉别人一把的人。可诺琪呢?她遇到了白沐阳,然后成为了第二个白沐阳!
奇怪的是,长期失眠的侯云洲,在这个陌生的、狭小的公寓,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或许这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劲敌的恐怖实力,反而让他不慌了。又或者,是因为纪芊帆。和她在一起很踏实,她年纪不大,但却可以依靠。
醒来的时候,纪芊帆没在,她留了个纸条——“云洲哥哥,我们学校的豆浆油条特别好吃,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我去学校买来给你,你等我哟!”
侯云洲看着这泛黄的便利贴,一股暖流流进心里。他想起,母亲身体健康的时候,每次他回家,一定能喝到热气腾腾的豆浆,将那酥脆的油条泡进豆浆里一会儿,咬一口,豆浆的香醇、油条泡过水后的酥软,都让味蕾得到极致的享受。
他给母亲发送了vr通讯邀请,心里忐忑得不行,希望母亲现在状态不错。因为他父母知道公司动乱,都不跟侯云洲说实话了。很快通讯系统连接上了,侯云洲看到母亲正在疗养院里散步,他爸状态也不错,看上去也不是装来骗他的,自己也好受了很多。
庆婕说道:“儿子,出差还顺利吗?那个白沐阳,现在还在搞事情?”
侯平天诶了一声:“老婆,说了这是个乌龙,你别瞎操心了,我跟儿子说!”
庆婕笑着说:“好啦好啦,我病了,你们俩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早知道我就提前生病了。”
侯平天掐了一下庆婕的脸蛋儿:“你敢!”
这时,另一个病友拿了盆花朝庆婕走来,趁这两人聊天的功夫,侯平天问侯云洲:“小猴儿,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其实这些事儿,他一点儿都不想告诉自己的父母,但他知道,瞒着他爹的结果,就是他自己查出来。所以他也就不打算瞒着他爹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爹,我是查出点儿东西了,但你先得有个心理准备。”
侯平天:“我活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心脏强大着呢,你尽管说。”
侯云洲:“blc看上我们家的武器库了。”
见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侯平天,听到blc三个字,眼睛都直了。一阵极致的恐惧,从脚底升到头顶,他掌握着仅存的理智说:“按blc的作风,找到机会,他们恐怕会直接把枪按在我的太阳穴上谈判!”
侯云洲:“我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侯平天还想说些什么,但庆婕走了过来,举着一盆仙人掌,笑着说:“儿子,刚刚一个病友送了我一盆仙人掌,好看吗?”
侯云洲此刻觉得自己母亲的笑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他从母亲这里找到的坚实的底气,用来面对白沐阳这个人带来的阴冷氛围。侯云洲竖起大拇指:“好看,但你更好看。”
庆婕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儿子,我再过两个月就能出院了,到时你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侯云洲也笑了:“真的啊,两个月就能出院了啊!那太好了!妈,你出院了我带你来地球旅游吧,这里空气好,生活节奏没那么快,特别宜居!”
庆婕连忙说:“好啊好啊,那太好了!”
挂掉电话后,侯云洲心里有了底气和干劲儿。白沐阳,我绝不可能让你得逞!
就在这时,纪芊帆回来了,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放到了餐桌上,然后打开了一盒豆腐花儿:“尝尝这个,云洲哥哥,你们那儿没有卖的。”
侯云洲吃了一口,点头说道:“嗯,好吃!”
纪芊帆捧着自己的漂亮脸蛋儿,看着她的云洲哥哥吃早餐,觉得非常幸福。侯云洲深有同感。
吃完早餐,纪芊帆说:“云洲哥哥,老板说9点在武器储存厂等你。”是,参观武器储存厂,检验这批武器到底来源何方,这才是侯云洲来地球的首要目的。
然而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货,来自于blc,全星际最强的恐怖、邪教、黑帮组织。但他还是得去看一看,看一看这货比他们家的武器先进多少!
两人来到沈宸的办公室,侯云洲笑道:“你这地盘可真够大的啊。”
沈宸一脸春风得意地带侯云洲参观:“大什么,不大不大。来,诶,左边这个是我们的会议室,右边是休息室。来,侯哥,我给你看看我们的员工格子间···”
侯云洲逛得头都晕了,还是纪芊帆喊的停:“老板,侯哥是来看武器储存厂的!”
沈宸这才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主要是一开始装逼就停不下来了,哈哈,不好意思啊,侯哥。”
侯云洲摆摆手:“没关系,我下次肯定好好参观一下,不过今天,还是先看武器吧!”
武器储存厂摆满了武器,全是最先进的实体武器。侯云洲微微皱眉,看来沈宸没少订货啊!这几乎相当于从他这儿订走两批的量了!沈宸心虚地说:“就是趁着价格低,赶紧给囤了点儿货。不过侯哥你放心,你那边的货,我还是原价照买!”
侯云洲没有接话,仔细地察看着每一件武器,最终得出了一个他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武器是blc的货!而白沐阳,真的是看上自家公司了!
之前从诺琪嘴里听到侯云洲已经非常惊讶了,可现在被自己真正地证实,心突然是悬空了,再也找不到踏实的地板了。侯云洲明白,从现在开始,他和安心二字已经毫无关联了。
侯云洲在地球上呆了整整两周,他把所有的武器重新比对,然后把自家生产不出的武器数据录入系统。这是个不小的工程,但他亲力亲为,没有一句抱怨。接着,他和沈宸、裴野、纪垣研究了白沐阳和他们签订的合同,意识到白沐阳并没有想从这场交易里赚多少钱,只是想断了侯云洲的出口贸易业务!
真相一点点破壳而出,他却一天比一天踏实。先不说能不能打赢这场仗,侯云洲觉得自己至少不会输!他一定一定不会输!
本来侯云洲还打算在地球多呆几天,既然白沐阳想通过拉拢沈宸、裴野、纪垣来断了他在地球上的销路,那他为什么不能多发展几个经销商呢?地球人才济济,又不是离了沈宸他们就不转了!
可他接到了齐溪亭的电话:“云洲啊,抱歉打扰你了,齐姐有件事求你···”
侯云洲一听就皱起眉头:“齐姐,如果这件事和诺琪有关,那么抱歉,我无能为力。”他已经和诺琪分手了,他给齐溪亭发过讯息,他没有收到回复,也就默认他们知道了。
齐溪亭忙说:“云洲,我知道,你和她分手了,这件事儿本不该找你,但我真没办法了,她现在家也不回,整天浑浑噩噩的,已经快要期中考试了,她这个状态,怎么参加考试啊,我真怕她会退学。”
侯云洲语气里全是反感:“齐姐,你管不了你女儿,就四处给她找监管者,把这种风险和义务转嫁给别人,你不觉得很危险吗?先不说对监管者危险不危险,对你女儿至少是危险的!”
齐溪亭完全没料到侯云洲会这么说:“她怎么会有危险呢?我就是怕她有危险,才给她找了监管者,好看着她、保护她啊!”
侯云洲意识到,诺琪说的是真的,她妈妈真的不知道她女儿和白沐阳之间的关系。他突然就有点儿同情齐溪亭了,自己的女儿都被别人调教成这样了,她却一无所知!那就让她蒙在鼓里吧,她若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恐怕自杀的心都有!毕竟,是她的错误决定,让她女儿落到白沐阳手里的,是她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向深渊的!
侯云洲语气也硬不起来了,就说:“你让我找她,具体是做什么?”
齐溪亭无奈地说:“不做什么,只要确定她活着,身体健康。不说完全恢复以前的状态,能回去上课、参加考试,我觉得就够了,我不再逼她了···”
侯云洲:“你为什么觉得我能让她改变?这样,我推荐一个人,诺琪更听他的话。白沐阳,你的合作伙伴。”
chapter 39
齐溪亭叹了口气:“诺琪和白沐阳闹翻了,她和他大吵了一架,再也没理过他了。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诺琪从小就听白沐阳的话的呀,她真的长大了,翅膀硬了,已经没人管得了了。”
和白沐阳闹翻了?还大吵了一架?可诺琪···不是很害怕白沐阳的吗?不会吧,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给了她反抗的勇气吧?他侯云洲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的排面,可以影响到诺琪和白沐阳的关系。
但齐溪亭这样说了,侯云洲也生出了看看诺琪的意愿。两周过去了,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于是侯云洲说:“好,我答应你,去看看。但能不能做到你说的,我不敢保证。”
齐溪亭:“好好好,你快去!回头齐姐一定好好谢你,你想要什么都行。”
侯云洲去了诺琪的宿舍,没找到她,想了想,跑去找了金霁月。金霁月说诺琪自己租了公寓,没在学校住着。然后,一脸急切地看着侯云洲:“云洲哥哥,诺琪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她太消沉了,太可怕了,我好担心她!”
侯云洲安抚道:“小月,你带我去她的公寓,我去看看,你别急。”
金霁月带着侯云洲,来到了学校旁一个高档小区。当侯云洲走到诺琪门口敲门的时候,一个男人正提着两袋子食物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侯云洲。
侯云洲也看着这个大约三十出头,英挺帅气的男人,感到心狠狠一扯。他以为两个月过去,诺琪对自己已经造不成多大影响了,可现在看来,他低估了自己对诺琪的在乎。因为就这单单一个男人的出现,他就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说实在的,如果可以选择,他不会推开这扇门。
男人问道:“你们是?”
金霁月抢先说道:“我们是诺琪的朋友,想见见她。”
男人哦了一声,没多想就打开了门,然后侯云洲就闻到了熏天的酒气。他看了看茶几上四五个烟灰缸里的烟头,伸手将那密不透风的窗帘猛地拉开,阳光瞬间就射了进来,映衬得这偌大的客厅是如此的混乱!没有一件物品在它该在的地方,这是人能住的地儿吗?
侯云洲问那男人:“诺琪呢?”
男人正将买的食物放进冰箱:“在房间睡觉呢,你找她什么事儿?”
侯云洲阴沉着脸,强忍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走到主卧推开了门,诺琪穿着一件灰色的浴袍,不是那种穿着睡觉的浴袍,是那种浴后擦身体的浴袍,很厚、穿着睡觉不舒服,但她却裹在身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的头发还带着湿度,显然是没吹头就那么睡了,一双漂亮的美腿将枕头推到了床尾,洁白的手臂耷拉在床沿,漂亮的锁骨和粉嫩的脚踝就这么在空气里暴露着。
侯云洲只觉得气血翻涌,他一想到诺琪和门外的男人这样过了两周,他就感到无比地伤心,这种伤心里夹杂着愤怒和不安。所以诺琪···她和这个男人睡了?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了?
这样想着,侯云洲退了出去,把冰箱门一关:“哥们儿,我们谈谈。”
那男人看着侯云洲叹了口气:“谈吧,来,坐。”
侯云洲:“你上了她了?”
那男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侯云洲劈头盖脸地这么一问是做什么:“你情我愿的,又没犯法,怎么不能上了?”
侯云洲握紧了自己的手,拳头就这么砸在了茶几上:“你要了她的第一次?!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这样一个陌生人?!”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上床了,至于她的第一次给了谁,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什么年代了,你看着挺开明的一个人,要那处女情结做什么?”
这和处女情结毫无关系!只是···诺琪的第一次,怎么可以给别人呢?她要给也得给一个爱她或者她爱的人啊!男人是谁啊?!
侯云洲说:“你认识诺琪多久了?”
程铭:“不久,大概一周吧,她去酒吧喝酒,几个男的欺负他,我无法袖手旁观,就帮了她一把,就这样认识的,在一起也很自然。”
一周!只是一周!她诺琪就这么轻贱自己的吗?!认识一周就和人滚到床上去了?他站起身,走到诺琪的房间,用力摔上了门,诺琪睡得并不安稳,听到声音就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看到候云洲就笑了,笑完说了一句“又是个美梦啊”,然后就翻了个身,侧到另一边去了。
侯云洲拿起一个枕头,猛地冲诺琪砸过去:“诺琪!”
听到侯云洲的声音,诺琪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侯云洲本能地冲上去抱住了他:“云洲哥哥,真的是你吗?”
侯云洲此刻的心真是无比煎熬,他推开诺琪,手握着诺琪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和外面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诺琪的笑容有些惨白:“云洲哥哥,你说你没有和我做过爱,也从来没想和我做过爱,这就代表你并没有爱过我。可我觉得,那些想要和我做爱,并且和我做过爱的人,也未必是真的爱我啊,云洲哥哥,你错了···”
侯云洲那说的是气话,可没想到诺琪当真了!他抓狂地说:“你和别人上床,是想证明什么?证明和你上过床的人也未必爱你?!”
诺琪疲惫地眨了眨眼睛:“想证明你没有和我做过爱,也还是爱我的。”
侯云洲:“那你应该找我证明!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和别的男人上床!”
诺琪戏谑一笑:“我有什么资格找你?你不承认我是你女朋友。我又有什么勇气找你?你总是将我关上门外。你拒绝我一次,我或许还能厚着脸皮找你,可你拒绝我三次四次,我真的没那个勇气了,我不敢,我怕被你拒绝。”
侯云洲:“这不是你玩男人的理由!不,你这不叫玩男人,你这叫被男人玩!你怎么能如此轻贱自己的身体!”如此轻贱他侯云洲捧在手心里疼的身体···
诺琪摇摇头,摆摆手,重新爬到床上去了:“我玩男人,还是男人玩我,一没违法二没杀人,你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前任罢了,你管不着了。”
诺琪说的没错,他已经不能管她了,也确实不应该管她了。他的人生没有诺琪只会好不会差,现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走人,告诉齐溪亭诺琪一切都好,只是情绪不佳,然后就可以了结这个碍于情面应下的任务。
可他走出门的那一刻,脚步一转,冲进客厅,将那男人从沙发上拧了起来,一拳打在他脸上,把他口腔内壁都打破了,血就这么从他嘴角溢了出来。他用拇指顺着嘴角一抹,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侯云洲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地,又是一个拳头挥过去,这次被他给握住了拳头。侯云洲死死地看着他:“她才18岁,她才18岁!你凭什么上她?你凭什么?!”
这男人皱着眉看侯云洲,像是看一个疯子:“是啊,她18岁了,和谁上床是她的自由啊!她现在可能处于一种体验期吧,我听说她和我上床之前,已经睡了十多个男人了,说实话我是有点儿吃惊的,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啊,玩儿嘛,问那么多做什么?”
十···十多个男人?!侯云洲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现在对他来说,最好的做法,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让自己明白诺琪是个烂到不行的人,然后去找他的易珏,去看他的母亲,去公司处理危机。可他的脚步就像不听使唤一样,大步走进了诺琪的卧室,将她一把从床上拽了起来:“诺琪,这两周,你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
诺琪一副觉得侯云洲很吵的表情,慢腾腾地起了床,伸出了大拇指:“从中国回光星的公共通用宇航机甲上,认识了一个大学生,回到光星直接跟我回宿舍了。哦,这是我的第一次,他也是第一次。我以为做完爱,就能体会到你说的爱,但很抱歉,我除了觉得疼什么也感受不到。”
侯云洲感觉心都在滴血,诺琪就这么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出去了,不仅给出去了,到现在都满不在乎,掰着指头数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诺琪完全没有顾及侯云洲的心情,伸出了食指:“第二个是在思维系统约炮软件上认识的,现实的样子完全不同,一个死肥宅,但我还是和他睡了。我想知道,既然我和帅小伙睡找不到你说的爱,那我和这个丑到不行的胖子睡一次,是不是能体会到你说的爱,很可惜,我差点儿被他压死,也不觉得他有多爱我。”
侯云洲完全听不下去了:“诺琪,你这是419,是for one nigjt,是他妈的一夜情!你指望一个刚认识的人爱你?你这是什么逻辑?!”
诺琪摊摊手,像是故意糟践自己身子,以此来让侯云洲后悔一样:“那你又是什么逻辑?是你说的,你从来没有想要上我,所以你也从来没有爱过我。我记得这学期的逻辑课,还是你教的吧,反过来说,如果你想要上我,那也就意味着你爱我,是不是?我理解错了吗?”
侯云洲低吼道:“所以你觉得那些想上你、上了你的人,都爱你?!”
诺琪脸沉了下去:“没有。”然后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不过···有这种体验也不错,至少,在同龄人里,我有了炫耀的资本。我,诺琪,两周内睡了十一个男人,多风流啊!”
这他妈已经不是风流,而是浪荡了!侯云洲真不知道和这样一个女人还有什么话可说,但他就是迈不开脚步!他的身子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仿佛一动弹,他的心就会扯得生疼。他脑子里过着诺琪和形形色色的男人在床上翻滚的画面,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正被千刀万剐!
侯云洲说:“诺琪,你太让我失望了。”
诺琪却笑了:“可我很为自己骄傲啊,老的少的好的坏的,我都睡了个遍,我甚至可以试试同性恋!”
侯云洲彻底被诺琪激怒了,他抓住诺琪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你敢!”
诺琪脸色一变,眼神里放出一丝狠劲儿,双手缠绕着侯云洲的脖子,手往下一拉,嘴唇就这么覆盖在侯云洲的嘴上,然后她几乎是发狂地深吻着侯云洲,到最后狠心地咬了一口侯云洲的舌头,这才松开他:“我没什么不敢的,云洲哥哥,你不要我了,我就破罐子破摔,你干嘛要心疼,我已经不是你的人了。”
侯云洲几乎是逼迫着自己违抗自己的本能,这才转身准备离开,不说一句多余的话,就这样离开!可就在他摔门而出的那一瞬间,诺琪尖叫一声,他这才发现门夹到了诺琪的手,他皱着眉:“你干嘛突然挡门?”
诺琪的手瞬间变得通红,但她压根就没管,拉住侯云洲的手,将他揽入怀中,声音软软糯糯的:“云洲哥哥,不要再把我关在门后了好吗?我受不了你丢下我一个人在房间,真的,这辈子这种感觉,我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侯云洲推开诺琪,低吼道:“你觉得你两周睡了十一个男人,我还会和你在一起?还会和你共处一室?别说摔门了,我们俩连门都没有!”
诺琪听了这话,面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侯云洲也不管那么多了,就往外面冲。金霁月正和那男人尴尬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诺琪也追了出来,直接用脚一绊,将侯云洲扑倒在地。
那瓷砖的冰凉地板,恐怕都不及他心里的冰寒!诺琪爬到侯云洲身上,将他按在地上吻,然后顺势将手伸进侯云洲的衬衣里,另一只手扯着他的领带。金霁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男人则扶着额头,对诺琪说:“我知道你爱玩儿,不知道你是真的这么能玩儿,算我眼瞎。”
说着,那男人就站起来,叹了口气,就此离开。金霁月则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在这里。诺琪对金霁月摆摆手:“金霁月,你先出去,我下次再找你玩。”
听了这话,金霁月立马就逃开了。
趁着诺琪跟金霁月说话的功夫,侯云洲推开身上的诺琪,立马站了起来,逃一样地往门外走。
诺琪跌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永远不会回头的背影,听着“砰”地一声门被摔上的声音,简直心痛得嘴唇都在颤抖。云洲哥哥···不要,不要再把我一个人关在门后了,我真的会疯的。我疯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时你可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在侯云洲心里,诺琪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让他无法理解,让他一次次刷新对她的认识,也一遍一遍的颠覆着他的世界观、价值观、甚至是人生观!活了32年,他是头一次感觉自己分辨不清好坏,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他不想这样了,真的不想了,因为他快要看不懂自己了。
刚出差回来,就把自己的心情弄得无比糟糕,他急切地想要去疗养院看看自己的父母。只要看到她妈一个开心的微笑,他就什么都能看开了。
果然,母亲的病情在好转,脸上的笑意在增多。他父亲眼底也没有那么深的乌青了。侯云洲舒了口气,然后就被侯平天拉到一旁,他问:“儿子,你和诺琪是不是闹矛盾了?”
他爸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只跟母亲说了分手的事,但他爸爸一直都蒙在鼓里。侯云洲揉了揉眉骨:“爸,你不是不管这些事儿的吗?”
侯平天神色严肃起来:“这么说,确实是闹矛盾了?严重吗?多久能和好?”
侯云洲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的问题,只说:“是,是闹矛盾了。”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他和诺琪已经分手了,不能和好了。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侯平天是喜欢诺琪的,他一直都知道,
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病情好转,他爸好不容易消失的脾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严肃地说:“你比诺琪大,不管什么矛盾,你难道不能服个软,然后再教育她吗?为什么弄得这么难看?”
侯云洲惊讶地看着他爸:“你知道什么了?什么叫这么难看?”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在疗养院,什么都不知道。
侯平天说:“你不理她,她心情不好,消沉得不行,他爸诺尉中专门跑来疗养院求的我。你当时在出差,我不好教训你,现在你回来了,我必须好好跟你说说这件事儿!”
侯云洲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说:“您说。”
侯平天:“你们在一起才多久啊?她纵然犯了天大的错,你也不应该让她自己一个人从地球回来!我听说,她去地球就是去找你的!你想想看,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为了你,宇航机甲转飞机,还要找到你呆的国家、城市、吃饭的地方,她该有多想见到你?你考虑过这一路上她单身一人都想了些什么,都感受到了什么吗?!”
侯云洲苦笑,他爸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所有人都包容、都考虑,唯独对他侯云洲严厉得让人发指!他真想告诉他爸诺琪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她想要干涉自己的生活,想要推开他身边真心对他好的女人,想要用糟践自己的方式挽留他!可他说不出口,只说:“爸,诺琪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侯平天摆摆手:“你懂什么!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看人难道不比你清楚?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想想你18岁的时候干的破事儿,要我跟你回忆一下吗?诺琪就是诺琪,你想让她成熟,那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她,做她的男朋友!既然你答应了她,现在又二话不说把她甩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开头就知道诺琪的性格的呀,那时候你觉得她不成熟是可爱,现在又逼她有成熟的一面,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揠苗助长吗?我就问你一句,现在的诺琪18岁,不成熟,而且一两年内也成熟不起来,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吗?这话你们决定在一起的那天,我问过你,你跟我说无论她怎样你都可以包容她,那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还能不能包容她了?”
这段训诫说得侯云洲是哑口无言。他之前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他那时真的认为诺琪不过是幼稚不懂事儿,只要和他在一起,在他的保护下、感染下、包容下,一定会变好,至少他认识的18岁的女孩都是这样。谁知道,她是如此不听管教,心智是如此的不成熟。他不得不低头:“爸,可能是我修养不够吧,我包容不了她,我试了、努力了,然后现在我认输了。”
侯平天音量一下就抬高了:“我侯平天的儿子连自己喜欢的人女人都搞不定?!”说完他朝着病房内望了一眼,拉着侯云洲来到了疗养院内的花园,找了个长椅坐下了,他语重心长地说:“儿子,你不能有畏难情绪,不能感情稍微有点儿不顺就甩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因为最近公司的事?我知道你两头顾不了那么多,但听爸爸的话,跟诺琪道个歉,她现在肯定也非常不好过,又是个孩子,伤的心不会比你少啊!”
侯云洲用力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爸,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侯平天听了脸色一变,呵斥道:“和好!”
侯云洲深吸一口气:“爸,我和易珏复合了。”
他爸听了这句话,心里的怒火就再也压不住了,唰地就站了起来,指着侯云洲的鼻子说:“你这无缝衔接挺快啊!前女友回头立马甩了现女友,传出去别说你是我侯平天的儿子!”
侯云洲无奈地站起来,叹了口气:“爸,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我妈这样通情达理的,你没遇到过,你不懂。”
侯平天将手放在侯云洲肩膀上:“儿子,女人就是要宠要哄的,你妈妈性格如此之好,你有没有想过我给了她多大的安全感?小猴儿啊,诺琪本质不坏,资质极好,这你是知道的呀,你放心,有爸给你把关呢,你只管对她好、带着她成长,她长大了成熟了会感激你的,你付出的每一份真心,她都会回报你的,你要看得长远一些!”
这话,让侯云洲想起了易珏。他爸说得没错,过去易珏不懂事、做了不少伤害他的事,但他侯云洲自己是问心无愧,十多年过去,那份真心在易珏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发誓要给他遮荫避雨。那···诺琪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吗?这种不对等的、毫无保留的付出,他真的耗得起、给得了吗?
侯云洲沉默了。他和诺琪,在父亲的眼里,只是发生了矛盾,这个矛盾只要他稍加忍让就能化解。可他父亲不知道的事多了,比如白沐阳、沈渊,以及这两周里她做的匪夷所思的事。可侯云洲又如何说得出口呢?他脑袋已经长了青苔了,都绿得发亮了。
侯云洲将父亲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爸,感情的事不好勉强的,你还是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侯平天一下子脸就沉下去了:“不管怎么说,明天诺尉中请我们家吃饭,你一定得去!”
侯云洲惊讶地说:“吃什么饭?为什么吃饭?”
侯平天冷笑一声:“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侯云洲明白他父亲为什么劝他了,因为他觉得对不起诺家!可这顿饭,他真不想吃!于是侯云洲说:“爸,我明天约了顾归琛谈武器库的事,真的去不了。”
侯平天:“正好,好久没见小琛了,让他一块儿过来吧!”说着,他就给顾归琛发了讯息。而顾归琛呢?因为之前军事部无缘无故扣侯家的货,一直对侯平天很愧疚,立马就答应了。
侯云洲非常无奈,也只好答应。
第二天,他好好收拾了一番,看着衣柜里那件浅蓝色的西装,心突然就疼了起来。这是诺琪最喜欢的一套西装,她说他温柔得要将她溺亡了。可就是这一份温柔,她狠狠地辜负了。想要这里,他将那西装拿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换了身全黑的西装,就这样出了门。
他没扔过垃圾,甚至不知道小区的垃圾桶在哪。可他愣是找了一圈,将那西装仍了进去,就像是下定决心要把诺琪拒之门外一样!这个举动没有多大意义,但却如同一针强心剂,让他有了参加晚宴的底气。
这晚宴也就是一个小型的家宴,除了两家人,多了一个顾归琛和他带来的林星,就再也没有外人了。
一开始大家说话都是围绕食物展开的,夸这个菜好吃,那个菜有营养,诺琪坐在侯云洲正对面,一直在给侯云洲夹菜。诺琪夹了一个蓝莓淮山,放进侯云洲的盘子里,有点儿小心翼翼地说:“云洲哥哥,这个很好吃,而且很健康,你尝尝。”
这么多人看着呢!侯云洲只好强颜欢笑:“谢谢。”那表情里,与其说是笑容,倒不如说是冷漠。那语气中,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寒。诺琪几乎是瞬间就被击穿了心脏。她第一次觉得,侯云洲离她是如此的遥远,遥远到哪怕他就在她的面前,却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
诺琪受不了了,唰地站起来,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她笑了笑,坐在侯云洲旁边的空位去了:“你们吃呀,我汤洒了,换个位置。”
这里所有人,包括顾归琛和林星,大家都知道侯云洲和诺琪关系,也就转过头去继续聊天,自觉地化解了这场尴尬。侯云洲克制着自己想要离开的冲动,不懂声色地往右挪了一下,被诺琪在桌下抓住了手:“你就这么怕我妈?”
侯云洲眼睛盯着菜,没有看诺琪:“诺琪,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两个字从侯云洲嘴里一遍又一遍的说,她都不知道这是侯云洲说的多少遍了,她只知道侯云洲拿“分手”二字在她心上划着十字,那心早已经血肉模糊,疼到极致了。
诺琪握紧了侯云洲的手,那宽大的、温热的手,可那手完全没有回握着她的意思,她再次受到了侯云洲无声的拒绝。
诺琪觉得此刻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已经扛不住了。就在这时,饭也快吃到尾声了,诺尉中看似随意地跟侯云洲说:“小洲啊,期中考试前我想你替诺琪去趟学校,她班主任是刘庚,你也知道,他是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了。之前因为诺琪无辜旷课,他现在都不让她参加考试了,还扣了很多学分,我担心这对她毕业会有影响啊···”
侯云洲真是烦透了!为什么诺琪出了任何事,他侯云洲就得出面搞定呢?他现在是诺琪的谁?一不是监管者,二不是男朋友,如果可以,他甚至连朋友都不想做,可诺琪的父母一点儿好处都没给他,却指望着他处处维护诺琪。凭什么啊?
见侯云洲没有说话,侯平天立马就应下了,对诺尉中大气地说:“你就为了这点儿小事,弄了个家宴,真是,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转头又对侯云洲说:“你就跑趟学校吧!”
侯云洲笑了笑:“没问题。”没问题才怪!
吃完饭,侯云洲拉着顾归琛去了隔壁的包厢,语气严肃地将空盗事件、白沐阳的野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侯云洲从来都不喜欢麻烦任何人,而现在,显然他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顾归琛心里一沉。
侯云洲看着顾归琛脸上的表情,以及他陷入深思的状态,都让侯云洲觉得不对劲儿,于是问de道:“怎么了,归琛,你是不是自己也遇上事儿了?”
顾归琛看着侯云洲,双眸漆黑无光。侯云洲瞬间就感觉到了顾归琛的变化,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让侯云洲不得不担心。难道,就在这一瞬间,不论是自己、家人、最好的兄弟,全都面临着危机?怎么会这样?
顾归琛像是克制住了什么,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侯哥,你放心,如果白沐阳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我的手下、整个军事部,都不会放过他。侯哥,这么多年,你在我背后默默打点了多少关系,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照我这样的性格,我不可能当上部长。你对我的好,我可以用生命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