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报复
“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都怪老奴这个杀千刀的,您醒醒啊!”
谭三刁抱着顾母放声哭喊。
方才为沈南风诊治的大夫并没走:
“无事,老夫人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休息便会醒来了。”
此时,众人惊讶的发现,沈南风竟突然变得冷静起来,仿佛和方才的癫狂无状判若两人。
她起身吩咐夜云:
“着人将老夫人送回寿安堂好生歇息。”
谭三刁赶紧起身,护着顾母要一同回院子,却被沈南风拦住:
“谭妈妈这是要做什么呀?”
谭三刁顿感不妙,低声下气的拜了拜:
“老奴担心老夫人,想将老夫人送回院子里。”
沈南风哂笑:
“今日之事,全因你而起。”
“你将我逼的上吊自杀,将我婆母逼的气晕过去,还想全身而退吗?”
谭三刁连忙跪下磕头:
“夫人饶命,都是老奴的错。”
“是老奴忘记了自己的低贱身份,仗着喂养过将军便不将夫人放在眼里。”
“老奴知错了,还请夫人念在老奴为顾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老奴这回吧。”
这时,夜云已经跟随送顾母回寿安堂。
沈南风勾勾手指,示意谭三刁起身,跟随她来到院子里。
婢女给她搬了凳子出来,沈南风坐在凳子上。
谭三刁跪在地上,其余仆人也一并跪在地上。
沈南风一言未发,谭三刁头也不敢抬。
依旧保持着叩首姿势,而其余仆人也低着头不敢抬头。
待夜云回来后,沈南风使了个眼色,便叫两个小厮一人拿了一个厚木棍出来。
沈南风轻轻笑了笑:
“谭妈妈,你今日冲撞我的事,我不追究了。”
谭三刁瞪大眼睛抬起头:
“真真的?哎呀,老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呐!”
见谭三刁竟如此轻易就逃过了夫人的追究,赖妈妈等人脸上露出不甘心的神情。
这时,沈南风却放声大笑起来:
“你个蠢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主子就是主子,仆人就是仆人。”
“我即便是伯爵府出身,却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你即便是将军乳母,身份也永远只是个仆人。”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有的人天生就是天上的云,而有的人天生就是地上的泥。”
“你们若安分守己,我便行行好,给你们一方天地。”
“否则,便是犯上作乱,罪不容诛!”
谭三刁顿觉她这话锋似是不对劲,又瞧见小厮拿了板子来,立即磕头求饶:
“老奴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夫人,您不是说不追究老奴了吗?”
“求夫人您大人大量,别和老奴计较啊。”
夜云使了个眼色,立即出来一个小厮将谭三刁用力遏制住。
沈南风笑了笑:
“是啊,谭妈妈,我不与你计较了。”
“可我婆母是因你才气到昏厥。”
“她那个年纪万一真气出个好歹来,你可是要给她老人家陪葬的。”
“这份祸事,我可饶不了你。”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话音刚落,两名小厮冲着手掌心吐了几口唾沫。
高高举起板子,重重的打在谭三刁的腰间。
“啊”
“救命啊”
“夫人饶了我吧”
“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救我将军救我啊”
跪在地上的一众仆人眼见着那板子上已经被血染红,跪的离谭三刁最近的婢女小春早已吓傻了,飞溅出的血迹喷到她脸上都不知道擦一擦。
沈南风指着跪在地上的赖妈妈:
“你过来。”
赖妈妈连爬带跑的来到沈南风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夫人。”
沈南风叫她面向众人站着,大声喊道:
“从今往后,我这院子里的大小事物都由赖妈妈掌管。”
“你们谁要是敢不听话,就好好看看这个谭三刁的下场!”
众奴仆齐声应道:“是。”
赖妈妈感激莫名的看向沈南风: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将院里事务打理妥帖。”
沈南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皆因小春私自偷吃主子吃食而引起,去叫丁丙将她卖到窑子里。”
“是。”
沈南风看向夜云,夜云将一张纸递给赖妈妈。
“赖妈妈,这纸上的嬷嬷、小厮、婢女都是日常不检点的。”
“通通给些银钱卖出去,咱们院子里用不了这么多人。”
赖妈妈双手哆哆嗦嗦的接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办。”
这时,趴在地上的谭三刁只剩下了小半条命,打下去的板子却依旧不见停歇。
沈南风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呵欠:
“今日我累了,叫他们停手吧。”
“将谭妈妈好生送回去,找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例银一切照旧。”
夜云:“是。”
“都停下,别打了,把她送回去。”
“还有你们,都跪在地上干嘛,还不快去干活儿!”
众人赶紧起身,扫地的扫地、擦地板的擦地板、浇花的浇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天夜里,顾母从噩梦中猛然惊醒,见谭妈妈不在身旁,立即问婢女云杉:
“谭妈妈呢?她去哪儿了?”
云杉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
“谭妈妈她,被夫人打了几十个板子,如今正在家中养着呢。”
顾母气不打一处来的坐起身,脑袋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几十大板!沈南风竟下如此狠手!”
云杉低着头不敢吱声,顾母无奈叹道:
“唉,也是该着她有此劫难。”
“是她先折损主子在先,沈南风趁我昏倒便三下五除二将她给解决了,当真狠辣!”
“老货竟不顾及将军府颜面,也确实该打!”
顾母心知肚明,今日发生的事,瞒是瞒不住了。
现下,她顾家怕是已经成为整个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这个沈南风城府竟如此之深,原以为只要她听话,我们顾府便养她一辈子。”
“如今她既已起了逆心,那就别怪顾府容不下她!”
云杉低着头说道:“老夫人,方才夫人身边的夜云来,说是待您醒后要向您告假。”
“告什么假?”顾母问道
云杉的声音更小了:
“夜云说,夫人如今已经受了打击,无心管家。”
“还请老夫人指派个得力的人,暂行管家职责。”
“岂有此理!”顾母右手攥拳垂向背面。
无端又牵扯头部疼痛,不由得“嘶”了一声。
“竟敢要挟我?”
“她还真以为没有她,这将军府就不行了吗?”
“不过就是管管家而已,有的是人能干!”
“如今我也顾不得老爷临终时的嘱托了,是那梧桐苑的自寻死路,这将军府断断容不了她了。”
“去拿纸笔来,我要给将军写密信。”
“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