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口

    钟默和程心并肩走着，程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渴望能看出更多的信息。

    似乎已到了清秋时节，萧瑟的秋风，吹过满目荒凉，一片肃杀，落叶斑驳，看不树木种类。枯萎的低草已经泛白，横生的灌木蒿草，凋败枯黄，地上，一道道早已凝固发黑的血痕，触目惊心。

    钟默面朝程心，浅笑着“刚和格力扎打了一场大仗，这会儿士兵还在打扫战场。交战时，这附近只发生了几轮小规模的冲阵，不算激烈，战场中心那才是真正的尸山血海！”钟默又笑了“趁着将士们打扫战场，我出来找了个地方，坐着看会书，谁曾想啊！眼前突然蹦出来个大活人！给我吓出一身的冷汗，要不是我认出来是你啊，早就下令拖下去砍了！你瞅瞅，你这是多好的运气啊！要是早来一会儿，估计就被乱军踩成肉泥了，就是想给你收尸都找不着喽！”钟默一副开玩笑的语气，却让听闻此言的程心后怕不已，仿佛刚刚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进进出出，死神挥舞着镰刀，打算收割灵魂，自己竟是一无所知，全凭逆天的运气，避开那些夺命的刀口，保住了自己这条小命！程心顿觉口干舌燥，耳旁仿佛听到，镰刀擦着自己的头皮呼啸而过，破空嗡鸣。程心咽了一口唾沫，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于是问钟默道“那我这突然出现，怎么跟别人解释？”钟默挑了挑眉，坏笑道“那你这样，就说有人带你离开，你跟着那人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到了亮光，一出来就到了这里。”程心有些羞恼，以为钟默还在开玩笑，怒目瞪着钟默，钟默一本正经，认真地说“放心，没问题的！”

    很快，帅帐就出现在程心眼前，看到帐前的守卫，程心又想起刚刚那几个侍卫，小声问钟默“刚刚那几个侍卫，都已经走了，不跟他们解释真的没问题吗？”钟默笑意不减，“他们又没见到你怎么来的，是你落地时的声响惊动了他们，而且我说了，你是我的一位故人，这不是他们该好奇的事！”程心颔首，随着钟默步入帅帐，帐门守卫向钟默行礼，注意到了钟默身后的程心，但并未多问。程心站在帐门，看到帐内一老者，须发斑白，着一身布衣，初见时好似邻家老翁，平平无奇；细看来，老者神莹内敛，心地明彻，双目如深潭静水，古井无波。再看帐内布置，只是简易铺设，正中是将帅主座，也只是铺了一张毛皮垫。这主座若是坐了人，那人肩边不远，就是挂在墙上的地图。大帐的后方两角，各有一口木箱，主座前却未设置沙盘方桌，显得有些许空阔，这片空地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副兵器架，架子上以刀枪刺戟等长兵为主，十数片蒲团分列两侧，留出一条行道直通帐外。此时帐内只这老者一人，显得空空落落，想来是诸将早已领命离去，各司其职。

    老人见钟默进来，起身行礼“大王”，又看向跟来的程心，疑惑道“敢问这位是？”钟默开口介绍“这是我的一位故友，程心”钟默又侧身为程心介绍道“这位是公孙先生”程心闻言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俯身拱手“见过公孙先生”。老人呵呵笑着，微微颔首，眯起眼睛打量程心“老朽公孙载，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怎么在此处遇到大王？”程心听出了话外之音，却看到钟默并无解释之意，甚至还悠然自得地走向帐中的主位，缓缓坐定。程心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把钟默的话复述了一遍“我只知道有人要带我出去，我跟着那人，进了一片暗处，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见到光亮，一出来就碰到了儿时的玩伴，就是钟默。”程心嘴上说着，心里想的却是：糊弄鬼呢，这话三岁小孩子都不信，何况是这么精明的老狐狸！

    公孙载闻言，便俯身告退“原来如此，那老朽便不搅扰了，请大王恕老朽告退”钟默起身对老人行晚辈礼，微微俯身，拱手“辛苦先生，送先生休息”。

    看到这一幕的程心，完全不明所以，他实在想不明白，钟默这话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这老者一听，就要告退。确定老人已经走远，程心急切地问钟默“这是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钟默嘴角挂着笑意“因为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