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赫拉尔集团

    韩佳宁也礼貌地还了一个礼，圣尼亚有序、纯白、优雅的特质在韩佳宁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相比那个粗鲁的苏平，眼前的凯伦简直就是壁画里的那些守护和平的荣光骑士。　　他的五官很精致，看起来也就是大三、大四的年纪，皮肤雪白，脸颊上稍稍有几点雀斑，这让他显得更为年轻，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到了大学毕业的年纪，韩佳宁猜测也许凯伦·迪亚还是圣尼亚公会的实习救护者，或者他是那种传说中大二大三就已经修满进入公会积分的超级天赋者。　　可是他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的菟丝看起来并不是非常难对付，如果是圣尼亚救护团，怎么可能刚才的伤看起来那么狼狈。　　韩佳宁想着想着不禁发出一记短促的笑声。　　“你在笑什么？”

    凯伦刚转过身开始净化整间实验室的残存生物，就听见背后传来笑声。　　转过身来，蓝色的眼睛端详着韩佳宁。　　“没什么，我在想如果学生都在虚空之地的话，那这起事件就应该是普通的时空裂缝事件对不对？”

    听完韩佳宁的问题，凯伦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并从自己的徽章中提取了这次事件的最新报告。　　“【弗洛斯特安全协会】对这次事件的最新报告如下：　　绕海一中化学实验室爆炸事件经协会分析为【021号事件分类】　　据当前时空推算，暂定为【021号时空裂缝】遭到破坏导致的生物爆炸事件。　　被【避日菟丝】侵犯的宿主经圣尼亚公会救护团由虚空之地带回，隔离观察1小时后，经021号安全协议检测通过并依据003号清除协议清除记忆后可回归正常生活。　　同时启动 005号观察协议，绕海一中结界维持时间为003号协议完成之时起72小时，若宿主出现回归变异或记忆回转，则再次依据003号协议执行记忆清除。　　再行003号协议进行记忆清除后，该事件自动升级为【021-k号事件】。　　……　　还要继续读下去吗？”

    凯伦友好地问。　　“不用，不用了。”

    韩佳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手。　　“【时空永恒，变化长存】”凯伦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圣尼亚公会的信仰图形，和他胸前的方形徽章类似，金色方形徽章中心是一颗月白色的宝石。　　这颗徽章带着神圣的气质，传说邪恶之物看一眼圣尼亚的徽章就会被荣光灼伤眼睛，污秽之物更不敢靠近圣尼亚的领地。　　韩佳宁和于少青连忙回应“【时空永恒，变化长存】”。　　……　　另一边，苏平赶到兰顿大学时，离集合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他的确来不及回宿舍换一身干净衣服，为了保证自己不迟到，苏平一路都没有停歇，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图书馆五楼。　　用徽章打开门之后，只见彩色窗户环绕的大厅里，阳光是流动的炫彩，空空的大厅之中，一个人也没有。　　苏平缓缓向前移动，一种不安的气息在他心头升起，虽然跑了一路非常疲劳，但是随时保持警惕和集中注意一直都是苏平多年来的习惯。　　突然，他的身后闪过一道蓝色光影。　　苏平没有转身，而是直接朝左边的花窗跑去，随后踩着窗台上浮起的暗褐色枝藤花纹，高高跃起。居高临下的视角让苏平能够看清大半个大厅的状况。　　正在这时一道狂风席卷而来，苏平只能顺势跟随狂风旋转，等落地时，大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空无一人。　　“果然好身手，一身伤还能这么灵活。”

    林优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苏平转过身，朝学姐微微鞠躬。　　“林优学姐，我是不是迟到了？”

    苏平问道。　　“是的，魏老师是这么说的，说你迟到了，所以这次任务你就不用去了。”

    苏平没有解释，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迟到，他比规定的集合时间早到了三分钟，但是既然林优学姐这么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你明明很准时，但是却说你迟到了吗？”

    苏平摇摇头，林优优雅地坐在银色c型高台边，右手轻轻划过，一个蓝色玻璃器皿出现在她的面前。　　“既然不能去，就别去了，社团还有很多事要做，何况你好像刚完成了一次任务，并在任务中救下一名高中生；圣尼亚公会十五分钟前发布了奖赏公告，指名道姓奖赏兰顿大学兰卡骑士社团的初级旅法师苏平同学，猜猜是什么奖励？”

    “还请学姐告诉我。”

    苏平恭敬地站在原地说道。　　“500光石。”

    500？这么多？　　苏平知道在【赫拉尔集团】名下的各大跨区域银行内，光石是可以兑换各种货币的，而且据说光石本身也可以提升法术力容量，法术力容量对一个法师来说是等同于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没有法术力容量的法师，最多也就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普通人。法术力容量越大，旅法师的等级也就越高，法师们亲切的将法术力容量叫作“法力池”，如果一位法师的法力池只有1，这个1就是字面意思的1不是那个有1次就有无数次的那个1，那么这位法师能召唤的魔法就只能是一级魔法，而且无法同时召唤一个以上的一级魔法。　　不论苏平熟悉多少咒语，也不论他感召过多少生物，苏平都无法使用它们，因为他现在的法术力池还是0。　　【冉月晶粲】作为一种魔法石可以为旅法师提供1个法术力点，而更高一级的【冉月水晶】则可以提供2个法术力点。　　可惜这两样法术力存储宝石苏平已经都用完了。　　现在，他拥有了光石，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500光石能增加多少法力池。　　如果一个人第一次来到风海城，一定会流连忘返，一连行走数日，穿过街巷和大大小小的城市广场，目光很难停留在一处，因为如果他来自一个没有现代化城市的地方，例如南方的岛屿或者北方的雪原，一定会以为风海城是一座世界上最丰饶的城市。　　放眼打量街巷，就像一本无穷无尽的书，你无法在某一页停留太久，只因为害怕之后的一页又走到了风的前面。　　这里的每一样事物都有一脉相承的过去，树木和石头代表着信奉自然之神的丝瑞塔联盟，他们的徽章上印刻有象征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树，在绕海城的每一棵树上都能感受到丝瑞塔联盟的自然之力。　　才思敏捷且充满热情的科学家们也喜欢来到海边广场，他们捧着雕刻星辰的盾牌从你身旁经过时，你不必感到惊慌，这时候哲学家和诗人会在不远处对你微笑，他们将这座城市描绘成沙漏、帆船或是无限欲望包围的清晨。　　当你抬头，驻足远望，你会看见利兹公会的魔法电塔是一座座承载过去和未来的塔楼，它们热爱阳光也热爱夜晚的星空。　　如果你不小心转身，看见涓涓流水缓缓淌过的喷泉中映照出铜币、玛瑙和玉髓，也许你交了好运，金色狮子会停下巡逻的脚步，让你看看它的黄金脚掌，随后赠予你赫拉尔集团铸币厂生产的钱币，这是礼物，谁都不会拒绝。　　若你不小心走进那些旧日王朝的小巷中，从大理石裂缝中穿出，发现自己闯入了神灵的雕像，不必慌张，这里有世界上最多的寺庙，各种神灵都有他虔诚的信徒；你只会迷失，但不会永远迷失。一部分原因是大街小巷各处可见的钱币兑换处和位于城市中心广场的那栋金色建筑会指引你找到大海的方向。　　清晨、午后或是夜晚，这栋建筑都是金色的，好像全宇宙的金色都会被它吸引，这就是赫拉尔集团的宫殿——赫拉尔中心银行。　　赫拉尔集团的历史已经无从追溯，相比冗长的历史，人们更愿意记得赫拉尔中心银行立柱上的那句话——【谁都不会拒绝赫拉尔的恩赐】。　　——————　　没能去执行任务，苏平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林优学姐说的不错，就算不去执行任务，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宿舍好好洗澡，然后吃一顿饭，苏平实在是太饿了。　　回到宿舍后，看到武略的书桌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唯独一本正经的书都没，苏平忍不住摇了摇头，一个从来不看书的人如何成为超越者呢？苏平想不明白。也许武略这样才是真正的天赋者吧，完全不需要勤奋学习，随便考考就考上了兰顿，还通过了兰卡骑士社团的测试成为了初级超越者，真如武略所言，“你要考就陪你去试试看喽，反正我多半是能录取的。”

    大概这就是天赋异禀，完全不需要常人的努力吧。　　但是苏平已经习惯努力了，要他不读书也很困难，所以他虽然不反对武略这样的生活方式，但也清楚自己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苏平坐在窗台前，从书包里取出《千业之书》，想要从中寻找一些关于时空生物引起爆炸的内容，很快就找到了。根据书上所说，时空生物引起爆炸通常与不合理使用魔法有关，苏平想要进一步研究不合理使用魔法的相关内容，《千业之书》中并没有记载。　　苏平集中精神，试图重新调整这本书的【属字】流动和排列方式，就好像他在社团测试时候使用过的空间转化方式，重新阅读了一遍《千业之书》，一番努力之后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不合理使用魔法”的记录。　　暂时将书本合拢，苏平取出笔记本，在其中记录下了这一问题。接着，他听到自己肚子里咕咕作响的声音。　　伸手摸了摸胃部，苏平喝了一口水，注意力仍然一分不差的集中在书本和眼前的金色属字之中，虽然拥有博闻强记的天赋，可是苏平还是不太放心纯粹依靠记忆，他将笔记本翻到崭新的空白页面，视线落在空白纸张上，脑海中开始回忆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上那些黑色粉末。　　和彭古一起走到地下室的时候，苏平已经默默将黑色粉末上的图形背诵下来，跟随记忆，重新在空白纸张上临摹出来以后，苏平愈发觉得这个图案可能是一些符号或者克赛诺芬尼的《时空语言学》中没有出现过的文字。　　他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符号，在小欣和他共享知识之后，他也无法找到对应的线索，于是只能先暂时记在本子上，以后有机会再做进一步研究。　　完成这些以后，苏平收起钢笔和笔记本，全部收进书包后才准备去食堂好好吃顿饭。　　走在宿舍楼梯上，苏平就想好了，他要吃一分葱烤大排，三两米饭，一份生菜，再要一个荷包蛋，最好再吃一碗三鲜砂锅，但是砂锅要12块钱一份，实在是有些贵。　　菜单已定，苏平加快步伐来到西部校区最大的食堂，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清洁剂的味道，再一看食堂已经关门了。　　真是光阴似箭，岁月不留半点粮。苏平捂着肚子，原本还能忍受的饥饿变得如同冬天里连绵不绝的寒风，无处可逃的忧伤。　　正想着去另外两家小食堂碰碰运气，一看时间，还是算了，就算还有饭菜，也肯定只剩下几个贵的菜放在那里没人买，而且十有八九还是冷掉的。　　想到这里，肯德基、麦当劳、寿司全都爬到了苏平脑中，真的很想好好吃个饱啊。　　平日里不觉得书包有多沉，经历风海一中救苏欣又一路从下水道跑回学校，刚才又忍着饥饿看了会书，现在，这个书包真是越背越沉，别说是方才在下水道想的和体院那些老对手们再比试比试，现在的苏平可没这个胆量想这些，单单是背着身上两百斤重的书包让他跑个一百米考试，他都觉得自己未必能通过。　　这时候，苏平想到，不对啊，我大概可能可以去吃顿好的，不是刚才赚了500光石吗？　　想到这里，苏平决定改变一下计划，先去坐落在中心广场西侧的赫拉尔中心银行，咨询一下这500光石究竟有多值钱，也许能值很多很多钱呢　　等从银行出来，中心广场的沿海步道周围可是美食天堂，各地料理应有尽有，也许吃一个汉堡什么的也是可行的。　　幻想总是要有，就和一个人应当有勇敢、勤奋和智慧一样有时候幻想也能让饥饿变得稍稍可以忍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