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算计

    且说若曦在临去之前曾去信一封，交由自家阿玛与兄长，激励陈说若想保全君臣恩义，便要警惕飞鸟尽良弓藏。尤其自家武学传家，常年驻扎西北，更应学会主动让步，才可保全家平安。

    马尔泰老大人与若曦大哥商议了一番，又或是为官数十年的敏锐度，直道自家二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眼光独到，只怕寻常男子难出其右。

    后若曦去世，马尔泰老大人主动上书，直言自己年岁已大，掌管西北铁骑已颇感力不从心，但求乞骸骨，回京养老。皇上感念马尔泰老大人戎马一生，为国守边，特赠绥远将军之称，允正一品荣休。

    若曦长兄，如今的马尔泰家长，更重子弟的科考仕途，隐隐有了弃武从文之像。而众子弟中，长子元朗不负族中所望，从小励志苦学，年纪轻轻便已然中了举人，俨然有了下一任家主的气度。是以家中人情往来或是官场的刀来剑往从无避讳，对于形势把控甚是敏觉。

    这次的流言。来势汹汹，招招势势都想要了明嫔的名声，将其打入谷底。且富察侧福晋的手段并不高明，马尔泰族中之人，未费多大气力便找到了流言的根源。

    乃是贤怡亲王府上办小宴答谢路祭的交好人家之时，富察侧福晋拉了几个素来较好的公侯太太，怒陈明嫔仗势欺人，不将已去了的贤怡亲王放在眼中，为了一个奴婢便折自己的面子。更是哭诉自己往没脸再交际了。是以各家太太回府后，便传出了这样的流言。

    可元朗只觉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此次京中流言传的沸沸扬扬，短短几天便已是满城风雨，只一个。侧福晋怕是做不到，必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以吩咐自己的心腹继续查，尤其是要看看谁在这其中当了推手。

    可当看到心腹呈上来的消息时，元朗皱起了眉，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只好休书两份，将自己所查到的一切告知父亲与小妹。

    储秀宫内。

    “竟然有乌拉那拉氏的手脚？”嘉迢惊奇，音调不自觉的拔高。

    “是的娘娘，朗少爷派人说此次流言乌拉那拉氏的星辉和五格都插了一脚，暗中派人扮成贩夫走卒藏匿于市井之间，将此事大肆宣扬了一波。”

    小福子面上闪过一丝纠结“之是这星辉和五格虽未有多大的建树，但乌拉那拉氏乃是世家底蕴深厚。且是后族，不知此事是奉了太后还是皇后的旨意。郎大爷拿不准，又恐不清楚宫中形式反帮了倒忙。是以先按住不动，给您马尔泰大人都传了信。”

    太后何时理会过这等小事，即便是看自己不顺眼又何须用这样的手段。此事多半是皇后看皇上将承欢放至自己膝下抚养，恐自己做大，便想借富察氏的手朝自己开刀。

    嘉迢想到这，不禁冷笑一声。不愧是皇后，面上因着小福子的手艺与储秀宫结了善缘，背后便要捅刀子，恨不得将自己捶进地底。

    因着小福子机敏，自己事先知道念贵人和贤怡亲王侧福晋不和。若非如此，此时恐会迁怒于她。能引得自己和富察贵人内斗，皇后更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一下子去了两个满军旗的妃子。当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但是现如今太后仍在，乌拉那拉氏也无大错可寻，加上嘉迢内心深处仍有着对皇后的一丝悲悯，只能加以忍耐，小心行事。

    嘉迢叹一口气，道“给大哥传个话，咱们且关注自家，守住门户，不必为此多费心神。会试马上就要到了，让大哥复习之余多多注意身体，一日三餐顿顿都不能少才是。”

    元朗心知自家近来虽有进益，可对上乌拉那拉氏这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之时，仍是无异于蚍蜉撼树。是以在收到自家小妹的回话之时，元朗欣慰小妹有了盘算，没有贸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却又忍不住心酸，到底是自己不够强大，不能给妹妹撑腰。是以日夜苦读，只为蟾宫折桂，直上青云，将来为妹妹撑起一片天。

    暂且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