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清河怒杀剃头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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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子玉带着侦察小组，经过秘密侦察发现，那些来山下做小生意的，都有意无意地打听抗日先锋队的情况。特别是那个挑着担子剃头的大高个儿，在陉山周围一转就是好几天。他打听得最多，最仔细。

    这期间，光金老六家，那剃头的就去过三次。

    敬子玉他们也不动声色。等那剃头的走后，也扮成做生意的小贩儿，分成两组儿，一直跟着。到了新郑的观音寺，那剃头的小贩进了一家高门大院儿。敬子玉他们刚想进去，那个先前在陉山寨子里卖货郎担儿的小贩也来了。同样，他们轻车熟路，进了大院儿。

    敬子玉他们在观音寺住了下来。第一组，暗中监视大院里出出进进的人；另一组，在村里巧妙地打听大院儿人家的情况。

    原来，这个院子是一家姓胡的。胡家前两年遭了难，只剩下一个年青后生。因为没有生计，一年前，就把大院儿卖给了一个姓田的。

    那姓田的并不是观音寺人，叫田金锡，50多岁。听说他儿子是个军官，三个月前还回来过。田家大院里养着十几名家丁，还有他儿子带回来的几条长枪。平时，也没见田家人在观音寺闹事儿，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事情到现在，才算有了些眉目。敬子玉和队员商议后，决定抓一个田家的家丁问个明白。

    正在这时，负责监视大院儿的队员报告说，那个挑着担子剃头的，又出来了。于是，他们暗中跟踪。快到犁河镇，在一片高岗下的柏树林里，把那个剃头的按倒在地，并用他自己的裤腰带，把他给绑了起来。等到天色将晚，押回了山寨。

    那天，于开林有事儿去了长葛县城。于是，赵继虎叫了敬子玉、李清河和葛铁林，连夜审问那剃头人。

    那剃头的也不是孬种，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剃头的。去田家大院儿，也是给那里的家丁剃头。

    李清河是个暴脾气，见那剃头的嘴硬，拿出一把刀，“噌”的一声，把那人的一只耳朵给切了下来。那人嗷嗷大叫：

    “老子就是剃头的，咋了，就是剃头的！”

    又听得“噌”的一声，那剃头的另一只耳朵，又被割掉。

    “咦，兄弟呀，你是想把人往死里弄啊。中了，中了，我说，我说还不中！”

    那剃头的见李清河把他往死里整，怕自己性命不保，满脸流着血，终于说出了实情。

    那剃头的只知道，田金锡的儿子田木森，是奉日军特务机关的委派回到河南，秘密发展地下汉奸的。

    任务是为日军提供河南各地抗日武装的情况，包括领头人，人员数量，武器装备，活动地点等。

    田金锡就是被他儿子田木森发展起来的。还给了很多经费和枪支，以备不测。田金锡为了帮儿子，也成了日本人侵略河南的帮凶。他收买家丁，组织武装。为了不被察觉，总是低调做人，从不与镇上人发生冲突。

    田金锡听说陉山上有一支抗日先锋队，就急不可奈地想打听消息。他亲自联络了陉山寨的表弟金老六作内应，并答应金老六，等日本人来了，让他当陉山寨的寨主，并许以钱财。

    情况弄明白了，敬子玉指着那剃头的问：“这家伙咋办？”

    “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还没等赵继虎说话，李清河只一刀，就抹了那剃头人的脖子。

    一旁的敬子玉和葛铁林，本想拦住，怎奈李清河动作太快，想拦都拦不住。

    赵继虎气得脸色铁青，对李清河骂道：

    “你杀气太重，哪像抗日队员。还是一身土匪习气！”

    李清河这时缓过神儿来，也觉得自己行事鲁莽。就对大家说：“对不起，我，我太气愤了。没控制住。”

    2

    5月6日，于开林让方柏松在陉山寨加紧队伍训练，让李清河准备好三天的干粮，并交待敬子玉，密切监视金老六家的情况。而于开林和赵继虎，则去县城，见马维珍和杨国贤去了。

    杨国贤也正从程表那儿回来，见于开林和赵继虎来到，很是热情。三个人一起，去马县长那里，商议攻打日军的方案。

    马县长就在自己的家里，让人弄了几个简单的饭菜，大家一边吃喝，一边商议。

    马县长郑重地说：“24军的孙师长来电话说，确实有一股日军在刘合集村里秘密驻扎。”

    “国军准备打吗？”

    赵继虎问。

    “他还要请求第一战区的程潜，程司令。”

    “还请示什么，打日本，还要请示？再不打，这帮鬼子就跑了！”

    没等马县长说完，赵继虎气愤地骂起来了。

    马县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赵老弟，你，准备怎么打？”

    “尽管鬼子只有一百来人，但他们的装备精良，战斗力不可轻视。所以，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我的想法是---”赵继虎从衣服里掏出一张自己画的地图，顺手把桌子上的饭菜推到一边，把地图伸开，指着地图继续说，“咱们陉山先锋队，全部化装成农民。三三两两地，从不同方向，分成两队人马，在刘合集西面的大阎庄和郑庄汇合。咱们县自卫团，也把人分散开来，也分成两队人马，一队在刘合集西南的大尚庄集合，一队在老庄尚南面的罗庄村集合。”

    “为什么要大家三三两两地分散走？”

    杨国贤不解地问。

    “这样可以有效地保障我们行动的秘密性，以防鬼子汉奸的眼线。”

    于开林见杨区长问，就解释。

    “对，就是防范鬼子的眼线！”

    赵继虎说道，“我们都准备至少三天的干粮，一路低调。务必于5月7日晚之前，到达指定地点，再见机行事。记住了，杨区长一定要在大尚庄等我，到时，我和你联系”。

    马县长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马县长就在家等俺的好消息吧。这次，一定为咱长葛争光！您还有什么交待的没有？”

    杨国贤见问，就很有把握地对马维珍说。

    “那中，就这样定了。你们分头行动。”

    马县长点点头说，“我把咱们的计划，电话告诉孙师长。”

    最后，于开林补充道：“一定要保密。这事儿，咱几个知道就行，免得误了大事！”

    3

    当天，杨区长亲自挑选自卫团员，把那些有枪有刀的，年青力壮的都选了出来，共计130多人。又叫罗汉卿去准备三天的干粮，说是训练时用。

    罗汉卿有些不解，就去问马县长：“杨区长让我准备130多人的三天干粮，马县长可知道不？”

    “知道啊！”

    马县长本来不想告诉罗汉卿，他思索了一下，觉得罗汉卿也是自己的心腹，于是又说，“呵，可能是要打仗。”

    “给谁打仗呀，打谁呀？”

    罗汉卿又问。

    “当然是打鬼子，还能打谁！”

    马县长有点自豪地说。

    “就咱们这点儿破枪，能行吗？再说了，哪来的鬼子？”

    “这是机密，你不要多问。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马县长瞅着罗汉卿，若有所思地说，“罗秘书，不行的话，你也和他们一起去吧。一是锻炼锻炼，二是看看咱自卫团打仗到底咋样，我总有点儿不放心！”

    “怎么去，到哪儿？”

    罗汉卿问。

    “你去找杨国贤。就说是我让你一起去的。”

    马维珍若有所思地说，“记住我的话，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别硬拼，咱就这点家底儿！”

    罗汉卿为每个队员发了十个火烧，两个咸芥疙瘩。5月7日，杨国贤招集自卫团队员开会，说明了情况，规定了纪律，随机就出发了。

    这些队员，都没有和日本鬼子打过仗。他们不但没有一点点的恐惧，还激情十足，一个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杨国贤把队伍分成两组，一组自己带队，向大尚庄进发，一组由罗汉卿带队，向罗庄村行进。

    按赵继虎的吩咐，他们分散行进，秘密去各自的集结地点。

    就来也巧，罗汉卿就是罗庄村人。从小在那里长大，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所以，他带领的第二组队员，很快就集结并隐藏完毕。

    4

    于开林和赵继虎回到陉山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喝了汤，就找来李清河、葛铁林、方柏松和敬子玉，一起商议出兵之事。

    队长于开林，把联合自卫团打鬼子的事儿，给大家进行了说明。之后，就让赵继虎进行分工。

    赵继虎又拿出那张自己画的地图，铺到一张旧桌子上，对大家说：

    “咱们这次袭击，分成两个战斗小组。我和葛铁林带第一组，向大阎庄分散前进。于队长和李清河带第二组，向郑庄分散行进。后天晚上出发。方柏松带领十几名队员守陉山寨，敬子玉负责情报收集。”

    “大家有没有啥想法儿？”

    于开林说。

    “到那儿后，咱们具体咋打？”

    李清河问。

    “咱到了指定地点后，先分散隐蔽到村里，听候命令！”

    于队长回答说，“记住，行动一定要保密！”

    散会后，赵继虎把敬子玉叫住，小声吩咐了一会儿，就各自准备去了。

    第二天，于开林把挑选出来的60名先锋队员集合起来，赵继虎又亲自作了战前动员。

    听说要打日本，动真格的了，队员们很激动。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团怒火，牙关咬得咯吱咯吱响。

    已经十点多了，眼看就要出发，还没见敬子玉回来，李清河急得骂起人来：

    “这货，到哪儿去了，真肉！”

    赵继虎心中有数，小声对李清河说：

    “兄弟，急啥。一会儿有好戏看呢！”

    正说着，见敬子玉快步从外面回来，把于开林和赵继虎拉到一边，附耳说着什么。

    赵继虎听罢，对于开林笑着说：“我就知道这龟孙会这样弄。走，看看去！”

    于开林和赵继虎，招呼李清河和敬子玉，一起来到关犯人的一个密闭房子里，见里面坐着一男一女，恰如夫妻一般。

    见于开林他们进来，那男女立马站了起来。

    于开林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俺是金家的佣人，是金老六让俺去观音寺送信的。但俺真的不知道信里边是啥。”

    那男的还没开口，那女人就一鼓脑全说了出来。

    敬子玉把从那男人身上搜出来的信，给于开林看。只见一张牛皮纸上写着：

    “5月8日，民先队偷袭刘合集。”

    署名两个字“六子”。

    李清河抽出身上的刀，又要杀那对男女。这次，被赵继虎和敬子玉拦住：

    “清河，白莽撞。他们可能真的不知情！”

    李清河气得脸色黑紫，拿刀对着那男人：

    “说，还送过啥信？”

    那女人见刀，已经吓得不能说话，哆嗦着用手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那男人也被李清河的愤怒吓坏了，结结吧吧地说：“有--有--，我们还送过两次。都是给观音寺的田老爷的！”

    “啥内容，说！”

    清河又追问。

    “兄哩呀，信是封着的，俺真不知道里面写的啥。每次让俺送信，金老爷就给俺一块大洋。”

    那男人说着，把一块大洋从口袋里模了出来，递给李清河。

    赵继虎说：“还是你拿着吧，以后可不能再给金老六送信了。过几天，就让你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出来后，赵继虎说：“我看，还是先把金老六秘密抓起来，免得他再兴风作浪，以保证这次行动的顺利进行。”

    于开林他们也都同意。于是，就让敬子玉趁着天黑，带着侦察小组，去抓金老六。

    于开林他们回到训练场，带着民先队员，分散向东去了。

    路上，赵继虎对于开林说：“打完老庄尚回来，俺想顺便捣毁田家大院，抓捕田金锡。于队长，你看咋样？”

    “俺也正有此意。把这个祸害弄了，咱也图个心静。鬼子还没来，汉奸，他先当上了。真他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