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浮生若梦2
南生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终是于心不忍，她对川谷道:“我记得师兄说过，这里有一个地方专门放一些病患的是不是？”
“是啊！”
川谷点点头。
南生道:“那这样吧，我把她送去。”
继而又转头对女人安慰道:“放心，我会时常去看她的，她不会吃苦。”
女人感激地准备给南生跪下，却被南生给拦下，“不必。”
辗转几条街道终于把小女孩送到了地方，那里就如人间炼狱，哀声遍野。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病入膏肓，他们或躺在简易的木床上，或半靠在地上气息奄奄。
只有三三两两的医者来来回回地忙碌，他们神情沉重，脸上的面巾都湿了大半。
小女孩害怕地往南生身后缩了缩，南生蹲下身安抚道:“听话，待在这里。给姐姐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好吗？”
她伸手摸了摸女孩乱糟糟的头发，虽然没有解下面巾，但女孩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真诚和让人心安的感觉。
“好，我等姐姐来看我。”
女孩伸手轻轻触碰南生的眼角，似想到什么，又立刻退后几步。
南生心头一酸，明明才这么小个人儿，却那样懂事，生怕自己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她环视着四周的环境，忍不住暗叹“待在这里，怕也只能是等死。看来，还是要尽快研究出药方进行根治才好。”
而此时秦之眠这边，在回应了司马彦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后。仍面含微笑，彬彬有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高呼声，“定远侯——到”。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门口，只见下人掀开了门帘。一个身量修长，挺拔有力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那男子生得极为俊朗，他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眉宇间英气勃发，高而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若隐若现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是不容窥视的孤傲清冷。
墨色的长袍上用华丽的丝线绣着金边，金冠玉带加身，整个人都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这世间万物在他眼里不过是尘埃一般渺小。
司马彦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偏过头去。
“侯爷！”
秦之眠微微颔首，两人的气势形成鲜明的对比。似火似水，似黑夜与春风一般，又似是注定不能融洽。
楚景书冷冷地“嗯”了一声，便坐到了司马霆先前坐的位置，甚至连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那两人。
他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有下人连忙过来上茶。
屋子里的气氛古怪的可怕，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下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寒意四起，怎么站都感觉别扭。
秦之眠见气氛不对，心中暗测几人之间应该有什么矛盾。于是开口道:“侯爷来得正好，我们刚刚说到有关疫病的事情，不知侯爷在这方面有什么见解？”
楚景书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道:“神通广大的威武大将军在这呢，本侯能有什么见解？”
司马霆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他并没有因为楚景书的一番话而恼怒。而是和缓地道:“皇上既然让你过来，你有话便可以直说。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事，不必有所顾忌。”
楚景书冷哼一声，“新鲜事啊！将军府做事还需和别人商量？”
他眼眸深沉，低沉的嗓音还带着一丝慵懒。他倦懒地靠在椅背上，轻敲桌面。
“景书，你不要太过分！”
司马彦拍案而起，怒意爬上他原本傲娇的脸庞。
这边的气氛剑拔弩张，而南生这时也回到了院子。此时已经暮色苍茫，她梳洗一番后就准备就寝，川谷却道:“师姐还是先去看看师兄吧，他见不到你人，怕是不会放心。”
南生有些犹豫， 抬头望着窗外黑夜上的点点星光，眼眸里多了万千思绪，她喃喃道:“迟早都会碰见的不是吗？”
她将微湿的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换了一身衣裙。她对着铜镜触碰自己的脸颊，好像是那个人，又好像不是。
“你变了，你究竟还有什么在意的呢？”
她整理好思绪，随着下人往前厅走去。
小道上树影婆娑，摇摇晃晃的昏黄灯火，为她照亮了前路，却始终照不进她千疮百孔的心里。
前厅里面的几人都静默无声，好像有一根弦在他们之间绷着，随时都会断开。就连空气也上升到了一个冰点，屋内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紧张的气氛被川柏的到来打断，他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秦之眠身边道:“师兄，师姐回来了，现在就在外面呢！”
秦之眠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屋里的几人道:“这次随我一同来的还有我的师妹，她对疫病方面也有独特的见解，不知能否让她进来与我们一同探究。”
“哼，女子而已。盘龙谷是没人了吗？是个人都能治病救人，治死了人算谁的？”
司马彦似乎想把憋在心中的怒火，发泄在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秦之眠身上。
秦书眠掩嘴咳嗽几声，上位的楚景书无动于衷的继续把玩着玉扳指，对他们的谈话视若无睹。
司马霆道:“让她进来吧。”
川柏走了出去，不一会门帘再次被掀开。
素白色的身影印入他们的眼帘，女子未施粉黛，刚沐浴过的脸颊如凝脂般带着绯色。她微垂的眼眸就像被雨水淋湿的华羽，动人心魄。半合的娇唇有些苍白，却更为佳人染上一抹不解的哀愁，散之不尽。
三千青丝垂在白皙的颈前，随着她的轻盈的动作，温柔地拂过她娴静绝美的脸颊。
白色的长裙简单的没有一点花式，仅用一根同色的丝带束在腰间。曼妙的身姿如同池里即将盛开的菡萏，摇曳多姿却也多了份清瘦。
仿若隔世的相逢，反而让她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或许真正的放下，是面对心结时也能心止如水。
她缓缓抬起眼眸，看着昔日自己曾视为至亲的人。
“司马……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