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何时欢4
边陲的城池叫梵城,梵城接近大凉。地广人稀,他们越往里走场面越是凄凉,道路两旁挂满了白幡,黄纸满天飞扬。
城里萧条,除了风吹白幡传来的簌簌声,再无其他。
赶车的两个药童不免心惊,交谈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真瘆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阎罗殿呢!”
“就是”
走在前面的白华无波无澜,目光直视前方,丝毫不为所动。
马车内的两人早已将外面的天地,尽收眼底。
南生叹道:“竟不知已经这般严重了!”
“看来这毒果真非同一般。”
秦之眠掩嘴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尽是倦色。长时间的颠簸他已经精疲力尽,半合着眼看着飘动着车帘。
“等会落了脚,师兄还是先歇息歇息。”
南生了解他,以秦之眠的性子,等会下了马车怕是会不顾身子也要先看诊。
秦之眠笑了笑,“有南生在,我累不着。”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一个府邸前。门口有等候多时的老管家,见他们来了立马迎了上去。
“几位舟车劳顿辛苦了,这里是大将军为你们准备的院子,几位往后就在此歇息。”
南生的心颤了颤,美眸不经意的黯了黯。
她问:“是哪个大将军?”
老管家慈祥地笑了笑,反问道:“如今这大晋,除了那位威风凛凛的司马将军,还有谁敢称为大将军?”
南生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没人发现她的手悄悄攥紧了衣角,眸里是不明意味的深沉。
白华对着秦之眠点点头,然后掉转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老管家领着他们进了大门,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
“我叫福生,他们都叫我福伯。这院子原是大将军住的,只是现在战事吃紧,他也只能歇在军营,难得回来一趟。大将军特地嘱咐过好生招待你们,你们就放心住着吧。”
秦之眠问:“战事现在如何?”
福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大凉人阴险毒辣,打不过就为难百姓。如今大将军前面后面都要忙,分身乏术啊。”
“不过,幸好……”
“幸好什么?”
药童川柏好奇地问道。
“定远侯要来啦!”
另外一个药童川谷道:“定远侯是谁?”
福伯惊诧地看着这几个人,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们。
“莫非几位当真是隐居世外的高人?定远侯都不知道?”
秦之眠不失风度地笑了笑,“年初出门的时候听过他的大名,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福伯了然的点点头,“要说这定远侯啊,那可不得了……”
正当他准备给这几个介绍介绍这高深莫测的定远侯时,一个下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福伯,门口有人找。”
“谁啊?”
“不知道。”
福伯看看南生他们,对下人道:“那行,我去。你把这几位贵客带到南院去,务必照顾好。”
然后又对秦之眠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几位先歇歇。”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意犹未尽的几人。
“好歹说完再走啊,无趣!”
川谷嘀咕两句。
下人把他们带到比较偏僻的南院,里面很明显被提前打扫过,干净整洁。
只是这样的院子少了些人气,就连花草都不见一株,显得过于单调了些。
“几位暂且在此歇息”
下人把他们带到后,便退下了。
川柏和川谷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又开始闲话。
“府里大是挺大的,就是没个人气。我刚看了一下,这里的下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川柏熟练地搬着各种大大小小的药箱,没好气地说道:“现在外面是何模样,你又不是没瞧见。他们能安然无恙已是万幸,还想要人气,没有死气就不错了。”
院子里很简单,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南生推着秦之眠进了一间屋子,打开包裹取出一个药瓶,倒了几粒药丸出来递给他。
她环顾四周,推开窗子,“这间屋子通风顺畅,师兄住这里也是极好的。”
“想必司马将军未将我们的真实身份告知其他人,他当真是有心了。”
秦之眠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医书,面上倦色未消。
南生道:“天色还早,师兄先歇息吧。”
南生来到另外一个房间,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就剩下一面铜镜和一个凳子。
她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嘭嘭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秦书眠从梦中醒来。
“请进”
福伯从外面推门而入,客客气气地道:“公子,我家大将军有请。”
秦之眠被川柏扶上四轮车,喝了一杯热茶润润喉。
“大将军怎的回来了?”
“哦!是这样的。我家大将军听说公子到了,便赶了回来,想与你说说这里百姓病情的事情。”
秦之眠点点头,“好的,马上就去。”
“川柏,你们师姐呢?”
川柏道:“师姐出去了。”
秦之眠问:“出去了?什么时候?”
“有一会了,她说出去看看城里的百姓,过一会就回来。”
“胡闹,让川谷去叫她回来。”
秦之眠的脸上难得出现不悦,川柏见状连忙去唤川谷。
川柏推着他来到前厅,前厅里早就侯着几人。坐在正上方的男子气宇轩昂,剑眉下的一双鹰眼仿佛能看穿所有,只是端坐在那里就足以威慑一切不轨之心。
下手侧位上的一个男子,生的也是气宇不凡。俊俏的脸上,多了些与众不同的傲气。他看着四轮车上的秦书眠,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些不屑。
“拜见大将军,鄙人腿脚有疾不便行礼,见谅。”
上位的司马霆起身来到他的旁边,拱拱手道:“有劳远道而来,路上波折,辛苦秦公子了!”
司马彦疑道:“大哥怎知他姓秦?”
“前几日给大将军来过书信,问了这里疫病的事情。”
秦之眠直视司马彦疑惑的目光,尽管对方气势逼人,但他丝毫不畏惧。言语之间是从容不迫,淡定得体。
“秦公子当真是太极师的徒弟?”
一旁的司马彦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