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何时欢3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小药童跑过来叫道:“师兄,师姐,师父叫你俩过去呢!”
“师父有说是什么事吗?”
南生推着秦之眠一边走一边问药童。
“不知道,但是谷里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什么人?”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很奇怪。”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太极师的院子。一进到院子里,南生就看见了一人正在与太极师对弈。从背影看去,那人头发花白,应与太极师差不多年岁。
“师父”
秦之眠和南生唤道。
待走近时,南生方才看清了他的脸。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与其他上了年纪的老者无甚区别。只是南生发现,微风吹起他两边长长的碎发时,一侧的脸颊内处仿佛有一块烙印,上面的印记被划痕覆盖显得有些狰狞。
南生立马别开眼,去看太极师。
两人下棋下得很认真,并没有因为旁人的到来而分神。南生略懂棋术,只见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两人才以太极师的棋差一招而落幕。
“哎呀!每次都是一子之差,这么多年了,你也不知道让让我,真是无趣!”
太极师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棋盘,似是想把错下的那一步棋给扣回来。
而对面那人,无波无澜地拿起一旁的酒坛,仰头饮了起来。
“前辈的棋艺当真是出神入化,晚辈今日学到了。”
秦之眠对着那人颔首微笑,“还恕晚辈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行礼。”
那人看着他,没有说话,继续喝着酒。
太极师理理胡须,没好气地道:“你这老鳖孙,这么多年不爱说话的坏毛病还是改不掉,难为我这好徒儿对你如此尊重。”
说完此话他又对秦之眠说:“他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叫你们两个过来呢,确实有一件要紧的事。”
秦之眠道:“师父但说无妨”。
“诶,这……本来你两昨日刚回来,理应过几日再说的。可是边陲情况实在不好,为师还是希望你们两个能辛苦一趟。”
南生问:“是师父昨日说的那件事吗?”
“是啊!”
太极师无奈看着一坐一站两个徒弟,眼里满是心疼。
“你们晚去一日,边陲的百姓就会多一天的煎熬,师父也是无可奈何。我的这把老骨头出不了盘龙谷,要不然也不会让书眠拖个病体还要劳神费力。”
秦之眠道:“师父不必忧心,徒儿吃得消。”
南生给太极师和那人倒了一杯茶水,安慰道:“路上我会照顾好师兄的,还望师傅安心。”
太极师欣慰地笑了笑,“嗯,有南生在,我很放心。”
“白华,我这两个徒儿可就交给你了。你怎么把他们给带出去的,就怎么给我带回来。要不然就算是有你拦着,我也要找那个老不死的算账。”
太极师说得忿忿不平,马上就要拍案而起。
“放心”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那个叫白华的人口中说出,却让人感到格外有力量,没由来的安全感围绕在他周围。
秦之眠问:“什么时候出发?”
太极师看向白华,那人道:“越快越好。”
“那我们下午就出发吧!”
秦之眠抬头看了看南生,女子点点头。
“边陲药草匮乏,你们多带些草药过去。”
太极师起身,塞给他们一人一个香囊,语重心长地道:“里面的药关键时候能保命,此去救人要紧,自己的安危也要当心。”
“是,师父。”
南生和秦之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用过午膳后,便和白华一起上路了。
为了更好的照顾到秦之眠,太极师又派了两个年纪稍长的药童跟着他们。
路上,白华在前面骑马引路。两个药童坐在马车外赶着马车,兴奋地叽叽喳喳,一路上说个不停。南生和秦之眠对立而坐,在马车里闲谈。
南生掀开车帏的一角,望着前面的白华问:“师兄可认识白华前辈?”
秦之眠翻看医书的手顿了顿,“不认识,今日也是头次相见。”
“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南生摇摇头,头上的流苏发簪也轻轻摆动着。
“没有,只是师父从来不管朝中之事,救人性命也是随缘。师父能让他带着我们去边陲,感觉他和师父之间应该关系匪浅。师兄在谷里这么多年,为何也没见过?”
她放下车帏,端坐着。
秦之眠看着她温和地笑着,轻轻合上医书,放在身旁。
“你怎知他是朝中的人?”
女子手里拿着太极师给的香囊,思绪又开始在某段记忆里流窜。
“他腰间佩的刀,应该是皇上御赐的。”
“南生见过?”
见过啊,她怎么会没见过呢!
那把刀她曾经见过一把相似的,据说世上只有两把这样的佩刀,还都是皇家的御赐之物。
她曾经说那把刀长得丑,还扬言要扔了它,结果被罚写家规,写了整整两日。
某一段记忆被打开,其它的也如潮水般袭来。她好像又陷了进去,久久不能自拔。
“南生,南生!”
秦之眠似水一般的声音唤醒了她,她无措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她搪塞道:“没……没有,在书上看过,觉得样子新奇便记下了。”
秦之眠的眼眸虽然依旧温和平静,可早就看穿了她的出神。
他的心语暗起,“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完整全部的你?”
他知道南生不愿让人看见她现在困窘之态,于是闭上眼睛假寐。
南生回头发现男子双眸紧闭,以为他睡着了,便拿出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如今正是四月天,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旁人早就解下了厚厚的衣裳,可秦之眠的身体哪怕是到了酷暑,也不能同常人一样薄衫轻衣。
南生无意间触碰到了他冰凉的手指,又把披风往上拢了拢才安心。
秦之眠藏在披风里的手动了动,似是想抓住那一瞬间的温暖。
盘龙山距离边陲不算太远,经过半个月的颠簸,几人总算是到了。
一切正如太极师所说,这里的百姓个个病容憔悴,唉声一片,场面十分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