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3
“就凭一个长相，和这些莫须有的说辞，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司马彦言辞犀利，直勾勾地盯着秦容。
“瑶瑶，过来。”
少女走到秦容身边蹲下，无助地看着她。
只见她用力在少女的衣领上一扯，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的那抹月牙印记格外明显。
“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各位应该不会陌生。”
众人再次陷入沉思，气氛已经到达一个冰点。
司马霆问:“你当真是苏穆阳的夫人秦容？”
“是”
司马彦也忍不住了，吼道:“就是苏穆阳杀了我的父亲，害得我们一家人天人永隔，他是不是也还活着？他在哪？我要杀了他。”
秦容低着头，声音似是在极大的忍耐悲凄，“他死了，他是当众被斩首的。众目睽睽之下人头落地，相信大将军也是看到的。”
这些事她也是半年间断断续续听别人说起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何种心情。一日夫妻百日恩，若说不忧伤那是假的。可更多的大概是恨吧，因为那个男人的一意孤行，害了那么多的人，也害了她和她的孩子们。
“苏府上下百余口人，十岁以上全部斩首，十岁以下全部流放。”
秦容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她大笑起来，“十岁以下全部流放……说得多好听啊，还没到岭南呢，人都死全了。他也不过才五岁啊——”
“自做孽不可活，他做的孽却要那么多人付出代价。”
秦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悲痛欲绝。
“你们全都死有余辜，十五年前你们就该死绝。”
司马彦咬牙切齿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相继看向南生，那些眼神让她感到恐惧。跟梦里的一模一样，一样的痛恨，一样的冷漠。
南生不自觉往后退了退，眼泪似决堤的河水，翻涌而出。她伸出手指着秦容，咆哮道:“你骗人，你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你的女儿，我叫司马南生。”
秦容苦笑着喃喃道:“南生——南生，当年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只是希望当时能有奇迹发生，没想到你当年当真逃过了一劫。”
“这个名字是我娘给我起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生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桩桩地事情摆在眼前，快要把给她击倒。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她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无论怎样反抗，一睁开眼又全部都是这些人冷漠的眼神。
司马玉想要上前，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少女却说话了，“你用司马南生的身份在这个家享受了十五年的疼爱和保护，那本应该是我的，你知道我这十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是你抢了我原本的生活，也是你爹害死了我爹，我们家一切的苦难全部都是因为你。”
“我恨你，恨你占有了我的亲人，我的家那么多年。”
少女看着司马霆，双眼哀戚地道:“大哥哥，瑶瑶这半年来为了想回家，吃了多少苦我都不在乎。这些年你们把她错认成了我，我也不在乎。可她若是旁人便也罢了，她是谁呀？她可是我们的仇人。就是她的父亲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当年就差一点，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以往那个历经过千难万险也能心如止水的男人，如今却也感觉到心力交瘁。杀父之仇、灭家之恨、兄妹分离、这一切的一切让都足以让他恨之入骨。
他恍惚间又想起了镇国将军府被围剿那日，大雨倾盆，血水铺洒在整个府邸。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就连他的父亲也在他的眼前被苏穆阳杀死，活生生地倒在了他的面前。父亲死前的目光，他到现在仍记忆犹新。这种恨他不会忘，也不能忘，那是他午夜梦回时刻骨铭心的痛。
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谁，他又怎会还有疑心。七八分相似的容貌，一模一样的胎记，他其实从看到的那一刻就已经相信，只是……
司马玉扶起少女，替她拢好衣服，仔细地看着她。少女的身形瘦弱的好像一阵风来就把她给吹散，惨白的小脸还挂着泪珠。
司马彦走到南生面前，眼睛里赤红一片，颤抖着问:“你当真是苏家的余孽？”
“我不是，我不是。”
南生上前拉住他，“我是南生啊，我是司马南生啊。”
却不料司马霆一掌推开了她，南生跌坐在了地上。一直没敢出声的玉蝶，这时急忙跑了过来。蹲在南生身边，抱着她轻轻哭泣。
“三公子，这不是小姐的错，一定是她们在骗人。”
她紧紧搂着南生，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你搞清楚你家小姐是谁？不要认贼作主。”
司马彦冰冷的语气，顿时让南生的心坠入了冰窟。寒冰刺骨的刀刺得她五脏六腑都是血淋淋的一片，她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前所未有的酸楚缠绕在她的心上，胸口堵得难受至极。
她想像往常一样站起来，与他吵闹，可是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各处都透着绝望，她知道她要彻底失去她最珍贵的一切了，那是她仅有的一切。
“南生，跟我走吧。这不是你的家，把瑶瑶的一切还给她吧！”
秦容踉跄着来到南生这里，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眼里只有无奈和心酸。
南生也同样回望着她，她曾无数次幻想着母亲的模样。别人家的娘亲会在孩子哭泣时，把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会在孩子玩的开心时，笑着为他拭去汗水。会在孩子生病时，整夜整夜的守着。
她没有母亲，可如今突然出现的人变成了她的母亲。她真的好陌生，陌生到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司马玉一旁的少女身体本就羸弱，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竟直直倒了下去，司马玉在一旁连忙把她扶住。
“玉蝶，送小姐回去。”
司马霆突然开口，玉蝶一喜连忙去扶南生。
可又听司马霆肃然道:“你是不是没听见？我让你送小姐回去！”
玉蝶的手一顿，僵持在原地不动。南生闭上眼睛，拍拍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