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大
“没有啊！”
南生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含糊不清地说着。
“当真没有？”
司马玉将盘子往她那里挪了挪。
“没有，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是受了什么打击才这样的？”
司马玉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就是那么想的。
“真的无关其他，只是我觉得我也长大了，不能总让兄长们为我操心。特别是大哥，为了我们真的牺牲太大了，我不想让他再为我劳心费力。”
她说得一脸真诚，肉嘟嘟的双颊此刻有些不合时宜的稳重。
“看来，小丫头当真是长大了。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万事有我们当哥哥的挡着，也还轮不到你扛着。”
司马玉欣慰地笑了笑，继续与她闲聊着。
司马彦和楚景书约在玉满楼，那里正是前几日新开的酒楼。
酒楼因是才开业，楼里人满为患，光是一楼都是乌压压的一群人。楼里的伙计端着盘子，利索地穿梭在人群里，吆喝声不绝于耳。
俩人坐在阁楼雅间里，一边听着隔壁乐师奏起美妙的旋律，一边品尝着京城里难寻的美酒佳肴。
“啧啧啧——病好后一直被大哥管着，连料酒都没让沾一下，更别提这么让人醉生梦死的美酒了。”
司马彦连连称赞美酒如何诱人，贪婪着闻着杯中的酒香。
“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回去被你大哥发现了，你又要倒霉。”
楚景书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椅把手，嘴里还轻轻哼着什么不知名的调调。
雅间里的熏香味有些重，他不适地摸了摸鼻子。铜锣站在一旁，知道楚景书一向不喜欢这种浓重的香味，便走到香炉旁熄灭了香熏。
“我大哥最近忙着呢，听说琅琊匪盗猖獗，朝廷派出的军队都是有去无回。大哥为这事也费了不少神，连他的亲卫都随军去了琅琊。”
“将军为何什么不去？若是他去了，必能大获全胜。”
铜锣在一旁说着，他是楚景书近身侍候的人。经常跟着他在外面鬼混，所以在楚景书的朋友面前他倒也不拘束。
“他去不了。”
司马彦还未开口，楚景书就先说了出来。
“为什么？”
铜锣圆圆的脑袋歪了歪，原本就小小的眼睛更是眯着了一条缝，一副要求解惑的样子。
“从京城到琅琊少说也要一个月，加上处理匪徒，来来回回可能需要小半年的时间。大凉战事不定，随时有变故的可能。若真出了什么事，他跟本来不及赶过去，皇上当然不敢让他去琅琊。”
“原来如此！”
铜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还是景书聪明啊，要不是我二哥告诉我这些我都想不明白。”
“皇上不让我大哥去琅琊，又要把那里的破事交给了他，你说这事难不难办？这天高皇帝远的，那群匪盗谁还怕你朝堂几个兵了不成！”
司马彦摇摇头，为司马霆抱不平。
几人正说着，有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男童，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箱进来了。动作有些蹑手蹑脚，看样子是偷跑进来的。
“两位公子，要不要看看我的货。都是新到的好东西，什么人参灵芝燕窝啊，我都有。绝对的货真价实，保证比市面上便宜。”
稚嫩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熟练地说出了一连串的话后，他连喘都没有喘一下，就准备掀开盖子给贵人们展示他的好东西。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赶紧给我出去。”
司马彦冲他摆了摆手，“这地方不行啊，怎么随随便便都能进来个人。”
“公子息怒，实在是没有办法。小人家中贫寒，娘亲早早就死了，爹爹又卧病在床，家中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要养。”
说着便跪在了地上，轻声抽泣起来。瘦弱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诶！你赶紧起来啊，我可没说什么，别在我面前卖惨啊，我可不吃这一套。”
“还请公子帮帮忙。”
男童又连续磕了几个头，哀求道。
“铜锣，拿银子给他。”
小男童原本是对着司马彦跪着的，却不料是另外一个公子说要给他银子。一时喜上眉梢，忙不迭地冲楚景书磕头。
“谢谢这位公子，公子仁心。以后必能事事如愿，扶摇直上，长命百岁。”
“银子拿走，东西留下。”
“好好好，我这就将东西留下。”
铜锣拿给孩童几锭银子，楚景书却在身后道:“将银子全部给他”。
“全部？”
铜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一袋银子可是他两年的月钱，就这么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屁孩了？
“少爷，这……”
“给他”
楚景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给的只是一个袋没用的石头。
铜锣纵使万般心疼，也只得将钱袋给了男童。
“公子吉祥，公子万福……”
“行了，出去。”
男童欢天喜地接过钱袋，将木箱交到了一脸郁闷的铜锣手里。然后脚步生风般的小跑出了雅间，生怕楚景书反悔。
“他是生怕我们追上他啊！”
铜锣转过身，无奈地看着自己败家的少爷。
“楚小侯爷阔气，那么多银子说给就给了。”
司马彦打趣道。
“想给就给喽。”
楚景书歪歪头活动了一下筋骨，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奇珍异宝。”
铜锣蹲下身子，扒开小木箱里面的东西。
“切，都是一些下等的药草罢了。我还真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少爷啊！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
“拿去丢给外面的乞丐。”
“景书，你何时转了性子？还能想到那些叫花子。”
窗外的微风徐徐吹了进来，长长的珠帘轻轻的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面容俊俏的少年闭上眼睛假寐，精致的五官在窗外穿进来的丝丝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你跟南生莫不是商量好了，都变得奇奇怪怪。”
楚景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睛并未睁开。声音沉沉地道:“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