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争吵
“我死了吗？”
南生的眼睛还未睁开，先将这话脱口而出。
“我——要——死——了”
一个沉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似乎下一刻真的会断气。
南生艰难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楚景书的身上。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张脸因为受到重力，变得通红。
四目相对，南生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就在楚景书深深吐了一口气的时候，南生因为猛然起身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又栽了下来。
“啊——”
院子里四处飘荡着惨烈的叫声。
南生赶忙去捂他的嘴，“你叫什么？别让人听到了。”
楚景书的脸越憋越红，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开，他颤巍巍地抬起手去掰开捂住自己口鼻的小手。
“救命——杀人啦——有人要谋财害命！”
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有股腥甜涌上喉头。头微微一偏，果真吐出了一口鲜血。
南生也着实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扶进了自己屋里。玉蝶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
“小姐，这是？”
“玉蝶，帮我去药房拿点药，什么治外伤和内伤的都来一点，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啊。
最后几个字说得及轻，要不是玉蝶了解她，怕是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
屋子里没人后，南生把楚景书扶到了矮榻上。
那人还在哼哼唧唧个不停，“何仇何怨，你竟如此对我，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说完还一脸悲伤地捂住了脸，装模作样哭了起来。
“赶紧把你这副死样子给我收起来，那么高怎么没摔死你！”
“我要死了，你还得给我守寡，我于心不忍。”
“想得美，谁给你守寡。”
“当然是我未过门的你了！”
南生又想去堵他的嘴，正巧玉蝶拿着药回来了。她才没有去行动，玉蝶拿了许多瓶瓶罐罐放到小桌上。
“我也不懂，就胡乱拿了一些。”
将药放好后，她便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你别乱来啊，你又什么都不懂，别把我给毒死了。”
楚景书的后颈和手肘处有些擦伤，南生给他上药时想起了今日要找他麻烦的目的，不自觉手上的力道故意加重了几分。
“谋杀未婚夫”
楚景书双手紧紧扣着床沿，疼的直翻白眼。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今日非得如此对我下狠手。”
“你个小人，卑鄙无耻下流，竟敢给我那种药。”
越说越气，直接在他伤口上狠狠拍了一下。
“我给你什么药了？”
楚景书翻过身，一把抓住她细嫩的手腕质问道。
“敢做不敢当吗？你上次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东西你吃了？”
“扔了！”
说得毫不留情，望着她倔强的小脸，少年有些生气了。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映在他犀利的眉峰上。
“好心当作驴肝肺，别人想要我都不肯给，你说扔就给扔了，你知不知那是我费多大劲弄来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楚景书，你平时喜欢胡闹便也罢了，想不到竟如此顽劣，真是本性难移。”
楚景书抓着她的手松开了，哼笑一声，“我顽劣？我本性难移？司马南生，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随你怎么想吧。”
他起身下了矮榻，离开时背脊挺直，并没有刚进来时的虚弱模样，当然也没有回头看南生一眼。
站在门外的玉蝶看到他出来，暗自感叹道:“我的天啊，府里的药这么灵的吗？这么快就好了。”
刚想寻问两句，抬头就看见了他阴郁的脸庞。
“莫不是跟小姐吵架了？”
玉蝶心里想着，便进了屋子。
“莫名其妙，明明他的错，不道歉也就算了，还跟我这么说话。”
她赌气般的将手里的药瓶扔到了地上，小瓷瓶碎的七零八落，里面的药丸洒了一地。
“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和小侯爷不还是好好的吗？”
玉蝶将地上的药丸一颗颗捡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坐在矮榻上的少女。
“我要是再理他，我就是猪。”
她气鼓鼓地来到床榻边，一头栽进了被褥里，把自己整个笼进黑暗里。
“小姐，这么热的天别闷坏了自己。”
见被子里人无动于衷，玉蝶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南生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每日就是看看书练练剑。也不闹着偷偷出府玩了，就连司马玉要带她去新开的酒楼尝尝鲜，她也不愿意出去。突然的转变，把府里的人都吓得够呛。
司马彦跟司马玉道:“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后又摇摇头道:“不会，只有她让别人受刺激的份。”
司马玉摇着折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能是小丫头真的要长大了吧！”
“可能是你想多了，你看着吧，她忍不了半个月就会原形毕露。”
司马玉没有接话，看向梨树下拿着书轻轻踱步的少女，想起了楚景书那天离开府时不悦的模样。
“不跟你说了，我还约了景书呢！大哥要是回来了，二哥帮我担着点啊。”
待身边的人走远了，司马玉来到南生身边。小丫头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书，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来人，直到撞到人她才反应了过来。
“二哥怎么来了？”
司马玉扶住她踉跄的身子，温和地笑了笑，“来看看我们家的小南生啊，哎呀！小妹长大了，有心事也不愿跟兄长们说了。”
“哪有？”
南生拉着他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将一盘点心往他那边推了推，“尝尝看，玉蝶今日做的，可好吃了。”
“玉蝶的手艺不错，要不然怎么会把你这丫头的嘴巴养的如此刁。不过再怎么好吃也要少吃点，要不然到时候又要叫唤牙疼了。”
“知道啦！每次吃甜食二哥总要念叨我，我真的不小了。”
她说着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点心递到了对面人的嘴边，“二哥尝尝嘛，真的很好吃。”
司马玉咬了一口，又道:“是不是和小侯爷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