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游船
只见楚景书不慌不忙地接过九孔针和丝线,将手里的针,对向夜空中的皓月。
月光如瀑布般洒下,映在他挺拔的身上,更是添加了几分少年人的桀骜不驯。
围观的人也紧张地屏住气息,虽然他们心中不屑,但还是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到。
南生嘴角扬起即将看好戏的坏笑,可是,这笑还未到达眼底便悉数散去。
楚景书在双手对上明月的那一刹那,那缕缕丝线就像长眼睛了一般,全都有条不紊地穿过了孔洞。
全场鸦雀无声。
不过,只有片刻的安静,周围便响起一片哗然。
“这位小哥可了得嘞,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穿进去了。”
“是啊,我一看这位小哥就觉得他骨骼清奇。”
刚刚的质疑声统统变成了赞叹。
楚景书转过身去,似有调笑般地看着南生,“怎么样?你输得不亏吧。”
南生此刻脸上的惊讶程度不比百姓们少,她知道楚景书武功向来很好,但是没想到他手上的细功夫也这么好。
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清眸,嘴巴张得估计能塞下一个鸡蛋。
楚景书很满意她的表情,心里暗自得意,“开玩笑,我在家练了这么多日,就等着今天在这逮你呢。”
南生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清了清嗓子,“本小姐向来说话算话,你——想让我干什么?”
楚景书坏笑一声,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小手,朝人群外走去。
“楚景书,有话就说,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
“别动,我带你去个地方。”
南生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拉着。
“我二哥还在这呢,咦?我二哥呢?”
她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司马玉的身影。
“你就别去打扰你二哥的好事了。”
不一会, 他们就来到了西街的城阳河边。
河里大大小小的船只,摇摇晃晃地飘荡在河面上,岸边也停了不少。
小船上的男男女女们,相互暗送秋波,相视含笑。
少女们往河里放着花灯,不一会,整个城阳河上五彩斑斓,幽幽的灯火忽明忽暗,给人一种旖旎暧昧的气氛。
“要坐自己去坐,我不去。”
“司马南生,可别让我看不起你啊。堂堂将军府的千金小姐,说话竟如此不作数。”
楚景书放开她的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她。
“行,我算你狠。去就去,谁怕谁?”
俩人就这样来到岸边,楚景书租了一条小船。他没有让船夫跟上,打算自己撑船。
天空开始落下了几滴雨水,他顺手在岸边拿了一个斗笠,按在了南生的头上。
南生本就恼他,反手就将斗笠又扣回了楚景书头上。
少年笑了笑,没有反抗,任由她犟着。
船桨在他手里虽然有些生疏,但也不至于一窍不通,小船就这样在河里慢悠悠地划着。
“楚景书,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不会只是带我来坐船的吧?”
楚景书掩在黑夜里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你坐着便是,哪来那么多话。”
小船朝河中央飘去,刚被雨水溅起波澜的水面,恢复了平静。船桨划过水面荡起的波浪,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点点星光。
突然,楚景书悄悄将船桨放了下来。双手扣住小船护板,随着他身体的摆动,小船也开始左右摇晃。
南生一惊连忙往中间挪了挪,抓住两侧的护板。
“楚景书,你干什么?”
“司马南生,你还有怕的时候?”
少年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在朦胧的夜色里,那双眸子格外明亮。
“你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幼不幼稚?”
“叫我一声子琛哥哥,我就放了你。”
子琛是他的小字,只是没人敢这么叫他。除了老侯爷以外,就算是他亲近的朋友,也只能叫他景书。
“行啊,那你先叫一声南生姐姐给我听听。”
“我与你三哥一般大,让你叫一声怎么了?多少人想叫我还不答应呢。”
“你等着吧,我就不叫。”
“行,你等会可不要哭鼻子。”
说着楚景书又开始摇晃船身,南生一声惊叫,引来不少人侧目的眼光。
她的身子有些吃不住了,“想要让我叫你,做梦。”
少女猛地向前冲去,一把扑到了楚景书的怀里。双腿跪在船板上,双手牢牢抱住少年的腰。
“要死一起死。”
楚景书被南生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
他不自觉地停下了摇船的动作,整个人完全怔住。懵了片刻,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滚烫的温度从脖梗一直延伸到脸庞。
心扑通扑通跳了不停,怀里的小人是那样柔软娇小。他微微俯下身,唇不经意间落到了少女的柔软的发顶上。鼻间窜入了令人留恋的清香,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楚景书与南生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比南生年长几岁,却经常和司马彦一起欺负她。
俩人可谓是从小打到大,肌肤触碰那更是常有的事,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是这次,他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怀里的人感觉船好像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小脸注视着上方的少年。
眼睛眨巴了两下,疑惑地问:“你生病了?脸这么红。”
楚景书别过脸去,目光转向别处,假装冷冰冰地道:“没分寸,不知羞。”
南生更是一脸懵,“我没分寸,不知羞。是哪个二傻子玩这么幼稚的把戏的,你是不是闲得慌?”
她松开抱住楚景书的手,猛得站了起来。结果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下。楚景书见状一把扯过她的手,将她又给揽了回来。
南生借机掐住他的脖子,“到底是谁没分寸?楚景书我今天非要掐死你。”
俩人在船上好不热闹,有小船游过他们身边时,上面传来阵阵嘻笑声。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瞧他们这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样子,好生让人羡慕啊。”
“咦——世风日下,这也太有失体统了。”
旁人的议论声,丝毫没有对正在你死我活的俩人产生什么影响。
“司马南生,你个泼妇。等你进了我侯府大门,我让你天天给我倒洗脚水,跪祠堂。”
“谁要嫁给你,你个人嫌狗厌的东西,我要是进门了第一件事就是阉了你。”
“无耻——泼妇——死丫头——放手”
一场打闹终于在楚景书的惨叫声中,结束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