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尘下
温然坐到铁亦身旁，铁亦给他斟了杯茶，温然现在的大脑很乱，脑海中全部都是关于将军的那些事，一个恍神，不小心就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浸透了温然的衣服。
“对……对不起将军，小的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什么？”
“小的不是有意打翻茶水的！”
“可你是洒到了自己身上啊！不烫吗？”铁亦说着走近温然，直接一把就拉开温然的衣服，露出温然白净的肩膀及那块烫红了的地方。
“无碍的将军，温然不疼~”温然话还没说完，肩膀上突然就传来了异样的酥麻感，扭头一看，将军此时居然正轻吻着那块红了的地方。
“将军~”温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铁亦抬起头笑了笑。
“我小时候受伤了阿娘也是这样，亲亲受伤的地方，就不会疼了！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好……好多了，温然谢谢将军”
“哈！我就说吧！”铁亦一脸得意。
“卧，你装什么纯情？”一旁的某妖忍不住吐槽。
“你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不如先换上这件吧！”说着就从衣箱底翻出一件淡蓝长裳，温然愣神接过，道过谢就要往外走，铁亦却一把拽住了他。
“不如就在这里换吧！外面人多眼杂，被谁看了去可不好！”笑意里又多了几分狡诈。
“啊！可……”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对心上人的要求不是应该都会满足的吗？”温然看着将军，仿佛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般，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对于将军的这种要求，心里居然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踌躇着就向一边的床榻走去。
强压住内心的紧张，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褪去外甲、布衣就只剩下薄薄的汗衫，脸色飞红抓起衣服就要穿上。
“等等！”铁亦铁亦喊停了温然的动作，细细打量着温然又抿了口茶。
“抬起头！”温然怯色，又慢慢抬起头，铁亦看着面前这个羞涩的少年，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被无限放大，双眼逐渐泛红，握住茶杯的手指愈发用力。
看着温然穿好衣服，上面绣着仙雀及木枝，恰到好处地衬出独属他的不凡气质，温然站在那，略显羞涩地拽了拽袖摆。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铁亦瞪红了双眼，猛地捏碎手中的茶杯，大步上前打横抱起温然。
“将军！”温然惊叫下意识地紧抱住铁亦，望着将军的侧脸，见其眉头紧皱眼神炽热，抱着温然就朝屏风后走去。
来到一个浴桶前，里面还盛着清澈的水，铁亦一言不发，突然就将温然扔了进去，温然被吓到，脚下不稳呛了好几口水，四周的水雾都笼了过来，紧接着铁亦也入了水，紧紧地搂住温然，不停地喘着粗气。
尽管这水是凉的，但温然还是可以感觉到将军的身体很热。
铁亦的手轻轻抚摸着温然的脸庞，手指滑过眉毛刮过鼻梁，表情十分痴醉地盯着温然的唇瓣，此时温然正躺在铁亦怀里，一动不敢动，身体轻颤就那么看着将军，看着这个自己曾幻想过无数次的男人，朝着自己，越来越近……
“唔……将，将军，不……”铁亦用力吻住温然，不顾他的反抗，狠狠咬住其下唇，听着温然的求饶愈咬愈用力，直到嘴里有了血的甜腥味才松开，看着怀里的温然嘴唇殷红，眼神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瞬间又一脸愧疚，轻轻擦去温然嘴上的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温然，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你走吧！快走！”铁亦此刻的状态说不清，很纠结又有些癫狂，疯了一样着急地催促着温然快点离开，温然被将军突然的转变吓到，手忙脚乱地爬出浴桶。
“将军！”
“走！！”温然不再说话，慌慌张张地抱起自己的衣物跑出帐营。
铁亦坐在水中，靠着桶边大口喘着气，一脸的懊恼自责。
“师姐，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明明是他先对人家动手动脚的，现在又叫人家走！”秉修抱着双手，大有打抱不平的意思。
“我想这便是情吧！不忍但也不舍，温然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能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他不一直都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吗！”
“……”翡歌没有接话。
近晚时分，那众士兵都回来了，带了些好酒好肉，打算一起开心聚一聚，铁亦也已经缓过来了，换上了黑色的宽袍，只随意披着露出精瘦有力的腰肢。
大家围着篝火，铁亦坐在正中间握着酒瓶猛灌，望着就坐在对面的温然，眼神里依旧自责。
温然也端着酒碗，没有喝只盯着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家都聊的热火朝天，气氛很是高涨，火堆里飘出的火星慢慢升高，转瞬又消失不见，铁亦脚边已经堆着十几个空酒瓶了，可他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脑海里不断浮现今天和温然的画面，烦躁无比，站起身就想离开。
“喝了那么多啊！”铁亦还没起身肩头就被人一压，一道清脆的男声自头顶传来，寻声看去，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坐到铁亦身旁。
“是有什么心事吗？来，跟兄长说说”男人接过旁边小兵递来的酒碗，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温然，目光停留片刻又转向铁亦，铁亦深吸口气。
“滚！”一个美好的字眼从铁亦嘴里吐出，对此，男人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耸了耸肩示意无事，又招呼身后的随从递上了两坛酒。
“来！上好的北方烈酒！”坛盖一开，果然酒香四溢，铁亦接过一言不发地猛灌起来，而那男人却再倒了碗酒朝着温然而去，期间不断用中指上的指戒摩挲着碗边。
那酒确实够烈，铁亦喝完最后一口，揩了揩下巴上的酒，意识已经十分模糊，刚抬起头就看到温然端着酒碗一饮而尽，而旁边男人的眼神……有些恶心。
铁亦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是个怎样的人，此刻他的心思自己又怎会猜不到，心里冒出一股怒火，猛地砸碎酒坛，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铁亦起身快步走到温然身边，警告的眼神看了看那男人，又二话不说拉起温然就离开。
“将军！”
“闭嘴！你就那么傻，当真看不出那人的意图？”铁亦看着面前的温然，此时的他眼神迷离，面色绯红，是个明白人都会知道温然着了什么道。
“将军……热！”温然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哭腔，听的铁亦心头一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温然，恍惚的火光下温然也抬起头看着将军。
“将军既没有龙阳之好，不喜欢温然，那为何今日又对温然那般？”睁着眼睛眼泪不断滚落，铁亦望着温然，思量许久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你太干净了！”
“……”这回答令温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耳边只剩下风声，晚风吹乱了温然的头发，铁亦抬手为其抚平，眼里尽是柔情。
“其实我确实有龙阳之好，只不过对你……我不敢，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心里就多了一份宁静，你的美好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我命人将你安排在我身边，日日夜夜，我也就想陪着你，只看着你就足够了”
“不敢？”温然细声疑惑。
“这是我第一次全心全意对一个人，我不敢敞开心扉去轻易接受一切身边的善意，因为我害怕失去的感觉，我手上沾满了鲜血，背负的罪孽太重，以前我一直都生活在泥沼的底部，那里一片昏暗，连呼吸都很困难，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挣脱，日复一日漫无目的，而你的出现就像一道光，忽然之间就照亮了我，但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再去靠近你，你是我心里最后的一片净土，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你的美好，更何况是如此不堪的我！”铁亦看着温然，上扬的嘴角旁一滴泪水缓缓滑过。
“将军！”温然扑进铁亦怀里。
“将军……真的好难受~”温然的声音虚弱极了，呼吸越来越急促。
“铁兄，那药可是很猛的，不及时破解的话，……他很可能会长睡不起哦！”男子从旁边的帐营后走出。
“混蛋！！”铁亦见怀里的温然真的已经撑不住了，直接抱起他低骂一声后离开。
“不用谢！”男子看着铁亦的背影默默回答。
来到帐营，铁亦原本是想着用一些其他的方法把药力压下去，但忽然又想起男人的话，看了看温然，无奈暗道一声歉意，泪目着吻了下去……
“师姐，这……”
“唉~最难懂的，无非就是个情字啊！”翡歌说完背着手走出帐外，秉修紧跟了出去。
待到了第二日清晨，温然是在将军的怀里醒来的，浑身酸痛着慢慢睁开眼睛，将军俊朗的面容映入眼中，满眼的柔情笑得灿烂，正盯着自己。
“将……将军”看到将军温然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的那番对话，不禁就羞红，缩着脑袋又想躲进被子里，铁亦立马就凑上前，在温然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温然愣了愣看着铁亦也笑了……
自昨夜的对话后，两人之间的芥蒂似乎都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他们就像世间所有的普通眷侣一般，一同生活一同闲游，一同观景一同忆物，笑闹温情，活成了所有人都羡慕的样子，铁亦甚至还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宣布了温然的身份，二人相视一笑，抓紧了彼此的手准备好迎接一切困难险阻。
还以为两人能就这样一直到老，可没想到在一次征战中，这对苦命人终是尽了此身的缘分。
这才战伐铁亦遇上了十分难缠的对手，连续交战数日，一直都是被压着打，甚至被对方劫持去了一部分战俘，其中就有温然。
铁亦几乎快疯了，趁着夜色，孤身一人就前往了去，穿过数个帐营来到收管战俘的地方却发现只剩下一排排冰冷的尸体，铁亦失了神，仔细辨认着，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一遍没有发现，庆幸着又再回过头确认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温然的叫声，疯了一般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直接闯进了敌方统帅的帐营。
眼前的一幕吓傻了铁亦，只见温然全身布满了红色的魔纹，周身魔气骇然，正被关押在一个巨大的铁笼之中，铁笼上刻满了符箓，发出阵阵金光，成魔的温然被金光灼痛，嘶吼着在铁笼内乱撞着。
而那统帅则坐在一旁，喝着酒一脸癫狂地看着温然，兴致勃勃，眼里泛着邪恶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