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丑媳妇儿见姑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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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农家小院
这是一个农家破院。一进门,立着四间低矮的草房,旁边是石头墙砌成的厨房和拴牲口的牛棚,院子很大,用犬牙交错般的野生石头垒成低矮的院墙,角落里拴着几只脏兮兮的羊。
许三江的家人围坐在院子正中打麻将,见到武红亮、庄思月与许三江一起进来,好奇地看着这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起身打招呼。
庄思月被许三江引着,略显羞涩地进了正屋,端坐在椅子上,偷偷打量家里的陈设。许三江也略显拘束,他连水也没有准备,又慌乱地跑了出去。大家在牌桌上取笑他,他红着脸,再也不敢进屋了。
武红亮已经加入了麻将牌游戏中,许三江也正好大展身手,这一家人都热衷于玩扑克和打麻将。
在她静坐的十分钟内,没有一个人进屋。
突然,许三江大步走进来,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她的面前。转身又把破旧的电视机打开,正放着古装金庸剧,画面上有波浪纹抖抖索索,时而变成雪花片,庄思月百无聊赖地看着。
一眨眼功夫,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丰满高大,可能是他嘴里那个被宠坏了的最小的妹妹。
啪的一声电视机关掉了。
庄思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又坐十分钟,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拄着拐棍进来,庄思月急忙站起,扶着老人家坐在她的身旁。老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核桃和大枣。为了不拂老人的美意,庄思月捻起一颗枣,在手里摸索着。
奶奶:闺女,你家住哪里呀?今年十几岁了?
庄思月向奶奶靠了靠,认真答记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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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室景
家里陈设破旧,一台黑色的方桌立在正中间。刚才打麻将的那波人坐回了餐桌。十多个菜肴已经端上桌,每个人面前都满满斟上一杯烈酒。
作为一家之主的许三江父亲沉默地坐在最尊贵的位置,许三江的姐姐和姐夫热情地安排座位和布酒,他的哥哥已经吆喝着和旁边的亲戚划拳猜酒。
她慈祥的奶奶不知所踪,他的妹妹也不见了踪影,她的母亲压根儿没有出现过,她的嫂嫂据说正在厨房里掌勺。这一桌子美味佳肴都出自这位尚未谋面的嫂子的巧手。每隔五分钟,就有一道色香味极佳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里传进来,大家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喝着烈酒,许三江偷偷瞟向庄思月,庄思月默默坐在一角,既不多吃菜,也不碰酒。
姐夫恭敬地站起:这位同学,不要客气,合你口味的饭菜随便吃一点啊。
庄思月微微一笑:我不客气,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呢。
姐夫:那请拿起酒杯,我们碰一个!
庄思月忽然涨红了脸:我不会喝酒。
她快速张望了一圈,许三江并没有起来打圆场,她起身把酒倒进了坐在不远处的武红亮的酒杯里。
武红亮起立,一饮而尽。大家齐声叫好。
饭毕,大家围着火炉烤火。说着今年的收成,说着这个冬天怎么这么冷,这个年就这样忽的过完了。庄思月低着头,双手抚摸着膝盖,她盘算着今晚在哪里安睡呢?这一家子人确实让人挺忧愁的。
突然,许三江刚满一岁的侄子蹒跚着走过来。他经过火盆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儿摔进盆里,庄思月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后襟儿,拉回了怀里。
孩子惊得撇撇嘴,如果妈妈在跟前儿,肯定要扑到怀里哭了,现在是陌生阿姨,只能忍着。他长得黑胖,小脸皴的厉害,鼻子下挂着一串黄黄的鼻涕。漫长的冬季让孩子度日如年。
庄思月拿出餐巾纸,轻轻为他擦拭。所有人都忙着说笑,许三江却走了过来,在小家伙儿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孩子刚才没有哭,现在无端被叔叔踢了一脚,火车鸣笛一般,大声哭叫了起来。所有人停止说话,看向庄思月。庄思月囧得脸色通红,她在心里埋怨许三江不通情理,责怪他不知道怎样表达心情,更不知道感恩嫂子的奉献。
突然,一位身量高大脸盘又红又黑的年轻女人冲进来,抱起孩子就往外走,临走前,恶狠狠地剜了许三江一眼。庄思月知道,孩子的母亲出现了。刚才她为一家人张罗饭菜,现在她的孩子并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她气恼了。
庄思月起身到武红亮旁边,耳语道:我们走吧。
武红亮有了七分醉意,他故作轻松地站起来:走,我来安排住宿。
但是他的家两室一厅,兄姐都在家,着实安排不下,庄思月后悔不该去许三江家了,应该趁着天亮回到自己的家。看了他的家,只有难过和遗憾,连一丝念想都不愿意有了。
正在这时,屋子里突然进来两个中年妇女。庄思月惊讶地看着她们,她们也直直瞅着庄思月,好像她是盘子里摆放着的新出锅的白馍馍。
只见高个子妇女搂着许三江的肩膀,调笑道:“听说你小子的女朋友来了,我特意来看看!”
庄思月惊呆了。这是哪里来的村妇,如此泼皮和直爽,说得自己脸色又红到了耳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许三江也没有想到隔壁大嫂会这么来一出,红着脸小声说:“别瞎说,普通同学而已。”
瞧你,还不好意思呢。我们走了啊,你好好招待!
大声说笑着,大嫂们走出了家门,庄思月也起身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