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恋爱脑瘫
调养了这些天,纪衍舟的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不挑食,但饭量不算太大,再加上没食欲,往常没有孟鸣禅看着都是两筷子就饱了,像吃猫食似的。
后来被孟鸣禅管了一段时间,顿顿吃饭都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也养回来一圈肉,气色也好了,也没那么病歪歪的了,至少在斗嘴的时候不会喘不上气。
孟鸣禅也习惯了纪衍舟天天用那种赤果果的眼神看他,从起初的不自在到现在的淡然自若,甚至偶尔还能回看过去瞪上几眼。
也逐渐学会了用学术眼光去探究对纪首辅文采斐然的情诗,励志于在未来某一天也写出一首足以超越纪衍舟的极品佳作。
同床共枕了这些时日,纪衍舟也越发大胆起来,从起初的手冷到后来的全身冷,不挨着孟鸣禅他就不睡,宁肯睁着眼睛看他一整晚也死活不愿意承认屋里放了三个火盆其实温度已经严重超标了的事实。
孟鸣禅熬不过他,他是真快被烤熟了,没法子就只能白白让他搂着睡。
纪衍舟一点没觉得不自然,一晚上都抱着不撒手,他睡觉乖,一个姿势能睡到天亮,孟鸣禅稍微动一动都能蹭到他。、
矜持了一段时间发现实在是避无可避,孟鸣禅破罐子破摔,干脆放弃了,更别说纪衍舟抱着睡是还挺舒服的,索性不挣扎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被搂着睡又不会掉块肉。
反正也抱不了多少时间了。
这天纪衍舟在屋子里看书,他今天午觉睡得短,醒了发现孟鸣禅不在屋子里,就捡了本书倚着矮榻在翻阅,恍然间听着院外有人声,他抬眼往外瞧了瞧,恰好被树遮挡了一部分视野,只能隐隐在枝叶缝隙里见到几个模糊身影。
他拢了拢松垮外袍,下榻去看,行至门边时正巧与腊梅树下的人对上了眼。
宋峥也没料到孟鸣禅屋子里有人,他是奉命到岭南来送德淳帝的封赏,还要了解岭南流寇一事的近况好回去呈报与德淳帝,更别说今日登门也是存了两分私心的。
恰好孟晟野不在家中,孟鸣禅就邀他到自己院中坐坐,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这笔买卖宋峥还办的妥妥帖帖的,没道理事成了就翻脸,总归是要好好款待坐下喝杯茶的。
宋峥立在树下,目光锐利,直望向门边的男子,他对纪衍舟印象太深,应该说没人会对纪衍舟没有印象,那样的样貌身段,是宋峥哪怕心里不痛快也要叹一句的确是万中无一的程度。
纪衍舟午睡没睡够,眼尾薄薄地润着两抹红,透在雪白肌肤里的血色,长发微微有些凌乱,披垂在身前,着着件藕白色玉莲纹银丝镶边长衫,桃花眼波光潋滟,如浸在春光明媚的花池中,长眉舒朗,气定神闲,活脱脱是个从画中走出来的春风得意又文雅脱俗的金科状元郎。
孟鸣禅眼神好,一眼就看到纪衍舟这厮往外跑又不披衣服,他啧了声,拿过小午手中自己的狐氅,在手中抖落开来,三两步行至门前,扬手就罩上了纪衍舟的脑袋,凶狠道:
“你到底长不长记性,叫你穿件衣服就像要你的命似的!”
纪衍舟低着眼,手中那本书也被孟鸣禅拿走,他嗓音里困意未消,眼尾还有困出的泪痕,道:“我睡醒了,没见你在,就看书打发时间等你回来。”
“拉倒吧你,不爱穿衣服理由还一堆一堆的。”
孟鸣禅给他系好衣带,替他把藏进狐氅的长发给拿出来,宽掌拢着他的肩把人往屋里带,扭头吩咐道:“小午,请厂公到厅里坐坐,我稍后就来。”
宋峥指腹捻着朵残花,虽然心中猜想已定,但仍旧没忍住,在到了厅中后犹疑开口向小午问道:“在你家公子屋里的,是什么人?”
小午撇撇嘴,刚要开口,宝策从门后探出个脑袋,嘴快道:“那是我们家先生!”
“先生?”
“是啊,是我们家先生,”宝策往嘴里抛了颗糖,咬着糖粒说话,“先生是前不久到岭南来的,也是王爷的意思,让先生到家中来养伤。”
宋峥敛眉,花瓣捻出汁液,濡湿了指腹,他心不在焉地想,这些日子相处,宋峥也有几分清楚孟鸣禅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他很少对什么事情上心,对不感兴趣的事情绝不愿自找麻烦,对旁人说得上薄情,可也绝称得上一句专情。
那日在云轩阁,他出手阔绰,十万两黄金只要那幅字画,宋峥虽疑惑,可也没深究,也没往送人那方面去想。
直到从齐誉口中得知,这封字画早已不在孟鸣禅手中时他才恍然大悟,孟鸣禅不喜文人字画,那他不惜重金出价,恐怕是为了投其所好,拿着这个去讨欢心去了。
后来在通州,他得知孟鸣禅遇刺,本想当晚就赶往通州,被长平劝下,说孟鸣禅在通州遇刺一事非同小可,贸然探望恐多生流言,宋峥只好按捺着,等过了风头才借着由头去见他一面。
至于南桦护主不力,回到束莲楼后硬生生被折磨去了半条命,宋峥没手软,只给他多服了一颗蛊毒入体,往后若孟鸣禅再有损失,就不单单是只要他半条命那么简单了。
宋峥心中不是滋味,压得慌,饮了口热茶好顺顺气,小午在一旁暗自摇头,心道他家公子确实手段过人,一个两个都追着到岭南来。
可惜年后他家公子就拍拍屁股回北昭去了。
这样也挺好,谁也捞不着便宜,就像贺兰泉说的,孟鸣禅这样的恋爱脑瘫,还是比较适合单身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