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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不需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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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起了风,院中梅香扑鼻,沁人心脾,不时有花瓣旋舞坠地,满树花枝在寒夜中徐徐绽放,含苞婀娜,娉婷婉约。

    孟鸣禅沐浴完就在房中看书,卧在矮榻上翻了两页,没看进去几句,又合上,随手往桌上一扔,起身去檀架上取了外袍,推门走出去。

    今日银绒缠着纪衍舟要去搭秋千,孟鸣禅皱着眉,没去理纪衍舟那句语义双关,只皱眉对银绒道:“先生还没大好,秋千我回头让南桦给你搭。”

    银绒瘪嘴,乖乖应下了,纪衍舟眼神暗了暗,也没再多言。

    孟鸣禅心烦,送了周箬回去后就没再出过门,但仍是放心不下,纪衍舟那夜在通州救他时杀人不眨眼的做派好像只是孟鸣禅一个人的荒唐梦,根本无迹可寻,他现在病歪歪的,就是一个生活都难自理的病秧子。

    那日他甘愿弃刀以命换命,着实把孟鸣禅弄怕了,纪衍舟这人表里不一,表面一副谦和君子温润有礼的做派,却实在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劲,孟鸣禅招架不住,只求尽快了结了这些前尘往事好日后能安心做人。

    孟鸣禅穿过长廊行至门前,刚要着手去叩门却发现门并没关严,虚虚掩着,孟鸣禅虽狐疑,也还是敲了两声。

    没人应答。

    孟鸣禅等了片时没见有回音,心微微一紧,纪衍舟在客栈也昏过两次,也是这样的情景,孟鸣禅呼吸一顿,登时就伸手推开了门,三两步跨入室内,左右环顾了一圈,房中空荡,也不见人。

    人呢??

    孟鸣禅眉皱的更深,正想再去院中找一趟,里间传来清脆细微的一声轻磕,几不可闻,仍被孟鸣禅捕捉入耳,他不知这间房还有个专供赏景的内室,圆月轩窗,照见园内一派清寒夜景。

    他循声踏进屏风后,纱幔后矮几上有人影端坐,青丝铺洒,黑绸长发被拢到一侧,轻解罗衫褪至肩下,侧身而坐,浸在这一方月色里,肌肤冷白,触手生香,只是背上一道狰狞伤疤横亘,破坏了几分美感。

    纪衍舟正费力抬手为肩后伤口上药,转眼见到孟鸣禅立于屏风后,他扬唇,抬指拉上了衣襟,赤足踩地,下了矮几,道:“怀絮怎的不进来?”

    孟鸣禅隔着屏风看他,见他走来又朝后退了一步,道:“我敲门,以为你不在屋内,就进来了。”

    “你有伤在身,夜里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他退的太明显,纪衍舟停在距他几步之遥处,长发遮掩了半边面容,桃花眼垂着,道:

    “上了药就睡了,只是下午睡得不太好,晚上怕难入眠。”

    “我记得柏叔说过不用再敷药了,只要别沾水就好。”

    “我知道的,”纪衍舟拢着襟口,手里还捏着个小瓷瓶,道:“这是做祛疤用的,我想肩上有一道这样的口子,总归不太好看。”

    孟鸣禅不解,心说在背上又不是在脸上,何必那么在意,但想想纪衍舟素来也是这样矫情,都要求最好。

    又想到他擦药时的情境,孟鸣禅蹙眉,背上的伤口上不到,怕他瞎折腾崩裂了伤口,孟鸣禅捏捏眉心,反正在客栈时的药也是他给纪衍舟换的,只不过是醒着和睡着的区别罢了。

    孟鸣禅绕过屏风,立在他身前,手一伸,道:“东西给我,你去那儿坐着,我帮你。”

    纪衍舟身量不及他高,看他时要仰头,他抬起脸,在不太明朗的昏暗里看孟鸣禅的眼,抿了抿唇,把瓷瓶塞给他,纪衍舟又回身到矮几前坐下,动手去解袍带。

    孟鸣禅拉了条矮凳坐,纪衍舟背对着他,褪了衣衫,裸露出肩背的大片肌肤,衣袍直落到腰椎处,腰身纤细却有一层薄肌,他在窗前微回过脸,轻语道:

    “谢谢怀絮。”

    孟鸣禅没搭话,拧开了盖子,纪衍舟背上还遗留了几缕发丝没被拢走,孟鸣禅手停在半空,顿了顿,收回那句让纪衍舟自己把头发收一收,只挑着那几绺发撇到肩前,指腹沾取了药膏,抹上了那处凸起的疤痕。

    室内沉寂,只有肌肤相触时而不经意带起的几丝热流流窜,滚烫的让人心惊,涓涓细流,滋水成河。

    偶有夜风吹进,凉得很,纪衍舟本来在看月亮,窗户却冷不防被身后探来的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关上,砰的一声。

    纪衍舟眼睁睁看着月亮消失在眼前,他不明所以,侧过身,能在余光里看见孟鸣禅不算太好看的脸色。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总是给自己,也不要总给别人找麻烦。”

    孟鸣禅冷着脸,药膏要抹两层,他揉着没化开的乳膏,道:

    “明天我会再派两个婢女来你房里伺候,就不必再自己上药了,省得旧伤添新伤。”

    其实他倒宁愿在通州时纪衍舟能对他袖手旁观,最好别管他的死活,何苦又要做这一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死一起的好戏。

    孟鸣禅越想越讽刺,他不知纪衍舟闹这一通纠缠他究竟还图他什么,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让纪衍舟再索取的东西了,孟鸣禅能给的都给他了,丝毫没有保留,不稀罕也无所谓,人这辈子活那么多年,没理由没吊过几棵歪脖子树。

    他只是运气差,吊上了一棵朝三暮四心狠手辣两面三刀见异思迁脚踩两船的歪脖子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孟鸣禅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只求纪衍舟能离他远远的,别再来招惹他。

    纪衍舟哭求他别离开兴许也只是希望孟鸣禅能替他把事情办完再走,孟鸣禅替他做的够多了,至于纪衍舟欠他的他也照样不稀罕。

    孟鸣禅语气不善,纪衍舟还顶嘴,他回过脸,低声回绝:“我不用。”

    “不用?不用什么?”

    纪衍舟攥着衣带,缓声重复:“我说,我不用别人。”

    孟鸣禅手指一顿,他拧眉,火气窜上来,孟鸣禅站起身,死死捏着瓷瓶,沉声道:

    “纪衍舟,你最好少跟我来不识好歹这一套,你之前没法动弹我伺候你是理所应当,你现在难不成还想我天天都巴巴跑到你房里来给你擦药?”

    纪衍舟缓慢转身,在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里对上孟鸣禅的双眼,声音好轻:“怀絮,可我真的不需要。”

    “我不需要别人。”

    孟鸣禅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给岔了气,他忍着怒气,别开眼,气的七窍生烟,但他不能冲着纪衍舟发火,孟鸣禅闭眼平怒,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外衣扬手抖开就扔到纪衍舟头上,把他整个人罩的严严实实。

    眼不见为净。

    孟鸣禅顺势把瓷瓶往纪衍舟怀里一砸,憋着怒气,旋身大步离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纪衍舟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懵了片时,他把外衣拽下来,头发被蹭的好乱,又坐了半晌,捧着那个仍有余温的瓶子,纪衍舟穿好里衣,轻步下了矮几。

    背上伤口被孟鸣禅亲手抹了乳膏,纪衍舟嗅着飘进屋内的梅花香,掩着面笑了。

    纪衍舟自然是不在意那道疤的,可他怕孟鸣禅觉得不漂亮。

    他太喜欢他了,真的太喜欢他了。

    所以不想他觉得不漂亮。

    就这样简单。

    纪衍舟太喜欢孟鸣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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