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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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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在窗外繁茂枝叶上打出剪影,透过窗棂,柔柔铺洒光滑地面,枝桠颤动,露水落了满丛青草,草尖悬着剔透露珠,颤巍巍的惹人怜。

    孟鸣禅早起牙疼已好多了,虽然还有点肿着,但不怎么疼了,也能张得开嘴说话了。

    吃了早饭小午又来传话,说让他到孟晏徽书房里去一趟。

    想着应该是为了芙州一事的下落,孟鸣禅换好了衣就出门绕去了孟晏徽处。

    进到书房中时宁商也在,孟晏徽正将写好的信收进信封中再交给宁商,看样子像是家书。

    孟鸣禅在芙州遇害是万不敢让贤靖王知道的,他把孟鸣禅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若知晓他受伤,只怕会亲自北下来芙州拿人。

    孟晟野还算沉得住气,他也得瞒着陆霭霭,只吩咐了孟晏徽要给他个交代。

    宁肯错杀,也绝不放过。

    宁商收好那封信,向孟鸣禅行礼问好后便转身出了房门。

    孟晏徽收着桌上方才写信用过的纸笔,眼也不抬,道:

    “东厂的人一早传了消息回蔺都,说只在那人的住处搜出一封绝笔信,那人籍贯不在芙州,住处也偏僻,因此无从可查。”

    “籍贯既不在芙州,那这封绝笔信,能是给谁留的?”

    孟鸣禅从桌上挑挑拣拣了个嫩梨子,咬上一口,在椅子上架着腿坐,道:“那信中可有写什么吗?”

    “信在郭燃手里,暂还未传回蔺都。”

    孟晏徽爱茶,房中备着的都是顶顶好的君山银针,盏盖撇了撇茶汤,热气腾升弥漫,继而道:

    “这封信最后还是会到陛下手中,由郭燃回都时亲自带回,估计是不会经我们的手。”

    “绝笔信真不真倒不紧要,死无对证的东西,不看也罢。”

    孟晏徽手一顿,在雾气中抬起眼,孟鸣禅嘴里叼着个梨子,吊儿郎当的,脸还发肿,就只用一边嚼东西吃。

    孟鸣禅没留意孟晏徽在看他,三两口吃完梨子把果核一丢,去铜盆前净手。

    修长双手浸入盆中,孟鸣禅拨着水花,不咸不淡道:“人已经死了,是死在我手底下的,东厂的人不会查不到,是我办事太鲁莽,没留个活口。”

    “陛下要是有心,许就不揪着这件事了,他若无心去查,拿这件事当说辞,也无可厚非。”

    孟晏徽嗤笑:“有心无心,我也没指望东厂那帮饭桶能查出什么有用的来,锦衣卫跟陛下又不是一条心,还是得靠咱们自己。”

    “太子现下爪牙全丧,就算锦衣卫跟他一条心又如何,拿着好剑却不知道出鞘,太子是该在东宫里好好养养脑子了。”

    孟鸣禅挑着帕子擦手,无意间又想起昨夜的情形,不自觉地舔了舔那颗牙,暗自笑了。

    “锦衣卫突然去查纪家,捉拿反贼只是一个由头,纪家在朝中又无依仗,借着这个名头在蔺都大肆搜查,能查到纪家头上,必是有所图才为之。”

    孟晏徽又道:“按理来说,纪家在芙州退隐多年,该是摘干净了的。”

    “摘干净?哪有那么容易啊哥。”

    孟鸣禅撩了撩架子旁一棵养着的兰草,慢声道:

    “太子礼贤下士,亲顾芙州数次,他图什么?他图纪老爷子在朝中的威望,图纪老爷子若扶持他,那这帝位,就非他莫属。”

    “太子的动向在朝中是人尽皆知的秘密,所有人都以为,纪家已经纳在太子麾下,而我恰巧在传出太子失势的风口失踪遇害,锦衣卫紧随其后,到纪家去拿人,拿的还是反贼,前后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孟晏徽沉思,手叩着桌面敲,道:“巧是巧,但这算什么,给孟家的下马威?他就没想过会引火烧身?”

    “当然不是下马威,太子这是明哲保身,大义灭亲啊。”

    孟鸣禅不小心揪掉了片叶子,又眼疾手快安回去,道:“他在搜查这件事上放水,随便查查敷衍了事,我若死了那自然最好,我若没死,也挨不到太子头上。”

    “既然如此,那么就将我遇害此事推给纪家,纪家不背也得背,那就成了太子在芙州的一把刀,沾血即弃。”

    “狗急了还跳墙呢,他储君之位不保,急着借机立功,可只会令陛下更加生厌,他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大姐是孟家的女儿,要是死了一个我还能逼孟家显出点马脚,岂不一举两得?”

    孟晏徽提到太子搜查一事就恼,他沉着脸,道:“蔺都内一团乱,无论是哪方势力,都各有其主,可你遇刺若放着不管,那就是打我孟家的脸!”

    “你北下本是为着太后寿宴,非有找死的要来寻晦气。”

    孟鸣禅不以为意,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对什么都看得开,安抚道:

    “哥,急也没用,此事不成,他们还会另找机会,夜路走多了会撞见鬼的,不急。”

    “哼,你倒是心大。”

    孟鸣禅垂眼笑起来,转而道:“再说了,也不是全都不能用,东厂和咱们不亲近,锦衣卫三心二意,不是还有个西厂吗?”

    “西厂?”

    孟晏徽拧眉,杯中茶水渐凉,他抛着瓷盖,道:

    “西厂势微,又不得陛下器重,起先倒是还风光过一段时间,可郭燃把持东厂多年,虽说被冷落过,可他能力在,陛下看重他,他自然容不下西厂。”

    “是啊,可没有谁会想一直被踩在脚底下,西厂也不例外,做买卖,都是做一桩就算一桩的人情,完事儿以后谁也别掰扯谁,一拍两散,最好不过了。”

    “跟西厂做买卖?”

    孟晏徽起身推开了房中的窗子,阳光倾泻,照久了还是会灼人的,他道:

    “你拿什么跟他做买卖?宋峥可不是你想拿捏就能拿得住的。”

    “所以要打听啊,投其所好才是上上之选。”

    孟鸣禅拍拍衣摆,站到孟晏徽身边,眉目沉定,孟晏徽斜乜他,道:“你这一趟北下,怎么脑子还变好使了不少,你以前不是最烦掺和朝堂中事吗?”

    “哥,我已经十八了,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孩子看?”

    孟晏徽轻笑,回身到桌前翻了张帖子给孟鸣禅,道:“行,那我给你这个机会,这个拿着。”

    “这是什么?”

    “大理寺卿贺应淮的长子娶亲,请了张帖子来,他在朝中也颇有威望,且是个拎得清的。”

    “到时蔺都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去,宋峥也在。”

    孟鸣禅接了帖子,打开扫了一眼又合上,算是应了。

    孟晏徽又去里间取了样东西隔空扔给他,孟鸣禅远远抬手接了,发现是柄佩刀。

    “从芙州给你带回来的,这回好好管着,丢了可别找我哭啊。”

    孟鸣禅不语,只拔刀出鞘。

    刀身重量趁手,刀刃雪亮犀利,不知锻造用的什么料子,极锋极锐,刃若秋霜,凄寒血性,刀身最宽处约有一寸二分,波纹诡谲,饱含了北昭以外的匈虏热血。

    刀柄却轻盈,出鞘时铮然发声,孟鸣禅从如镜明亮的刀身处见到了倒映其中的自己。

    双眼狭长,锋芒毕现,沉寂多年的欲望悄然而出,狠厉决绝,不死不休。

    他收了刀,提在手中,刚想和孟晏徽说句走了,却被他叫住,孟晏徽瞅他,问道:“你的辫儿呢?”

    孟鸣禅答道:“没梳。”

    “回去编上,还没成亲放着头发像什么样子?”

    孟晏徽骂完又挥手赶他:“赶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投其所好,事儿办砸了回头我抽死你。”

    孟鸣禅摸摸头发,更决定不梳了。

    他都成亲了还梳这个装什么单身,没出息。

    不梳。

    他已经有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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