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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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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约定,纪衍舟照旧是两日来看一次孟鸣禅,然后留宿。

    纪衍舟上次主动牵他的手,孟鸣禅本来还舍不得洗了,结果吃饭的时候被孟晏徽发现他不洗手就上桌,狠踹了他一脚,痛斥他不讲卫生,孟鸣禅才不情不愿地去洗了手。

    孟鸣禅这人想得很多,第一次主动牵手,没准第二次就有主动献吻了。

    可惜乐极生悲,孟鸣禅第二天早上起床,差点被腮边突如其来的剧痛狠狠击倒。

    他疼的哭天喊地,惊的小午忙叫了大夫来看。

    孟晏徽也在他房里,看他张大嘴巴哭丧着脸被大夫翻来覆去地查看,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住笑。

    大夫检查完毕,说孟鸣禅有一颗牙有点蛀了,但没什么大碍。

    可另外还有一颗是智齿,所以牙才疼的厉害。

    孟晏徽在一旁冷笑,嘲讽道:“该,把甜的当饭吃,一天不吃就跟要你命似的,你不疼谁疼?疼死你拉倒。”

    孟鸣禅牙疼的张不开嘴,只能在心里跳脚大喊冤屈。

    这糖他妈又不是他吃的!!为什么罪要他受啊!!!

    可他一张嘴就不受控的流口水,试了几次就彻底闭嘴不说话了,拉着个脸,凶的像是要把谁一拳揍死。

    大夫说这个没法治,只能靠吃些止疼去炎的药物,千叮万嘱孟鸣禅不可再吃甜食。

    左边那颗牙也隐隐有要坏的趋势,要是再吃,两边一块疼可了不得,能要人命的。

    小午又取去了冰块来给他镇疼,孟鸣禅牙疼到连着脑袋都疼,也不能侧躺,脸肿的比山都高。

    纪衍舟晚上来见他时,孟鸣禅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手上拿着包好的冰块捂着脸,也不说话,也不肯看他,就那么干坐着,背影看起来气鼓鼓的。

    他疑惑,以为孟鸣禅是在闹脾气,纪衍舟在床尾坐下,孟鸣禅也不看他。

    纪衍舟不解,探身过去,扶上孟鸣禅的手腕,俯在他鬓边,轻唤道:“三郎?”

    被他一喊,孟鸣禅才肯有动作,他丧眉耷眼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沓纸,翻找了下,抽出一张,横在纪衍舟眼前叫他看。

    纪衍舟仰颈,正眼看了那张纸,上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写的是:

    “我牙疼,今天说不了话。”

    附带一个哭哭脸的小圆脑袋。

    俗称emoji。

    纪衍舟唇角带笑,他接过纸张,想去看孟鸣禅的脸,可掰了一下,孟鸣禅不肯动,梗着脖子死不妥协。

    “我看看,可以吗?”

    纪衍舟哄骗他,想让孟鸣禅转过来给他看看,孟鸣禅起初不肯,但他意志力薄弱,被纪衍舟骗的找不着北,他犹豫片刻,又去翻那一沓纸。

    翻了会儿,孟鸣禅又找出一张给纪衍舟看,这回上面写的是:

    “那你看了,不能笑我。”

    “我保证不笑。”

    纪衍舟正色,再三保证他绝不笑,孟鸣禅才松口,慢吞吞地转过身,撤了手,露出他花栗鼠一般圆润饱满的侧脸。

    “…………”

    “………………”

    纪衍舟再次意识到了,原来忍笑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孟鸣禅怒了,他把纸张一摔,床捶的砰砰响,含糊且怒道:“泥骗len,泥索了不xio的!!”(你骗人!!你说了不笑的!!)

    他眼神哀怨,愤愤地瞪纪衍舟,是上当受骗后的恼怒,边说话还得边吸口水,不然会流下来。

    纪衍舟真的没绷住,第一次这样没规矩地仰面笑起来,笑得眼泪花打转。

    孟鸣禅料事如神,备的每张纸都正中纪衍舟下怀。

    他气急败坏,冲下床疾步到桌边,提笔写了几个大字,团成团砸进纪衍舟怀里,又缩回床脚抱着臂,头埋进膝盖不再露脸了。

    纪衍舟乐不可支,饶有兴趣地把那张纸打开看,辨认了下,纸上写的是八个大字。

    “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纪衍舟收敛了笑,他知道孟鸣禅要面子,肯给他看就不错了,自己还笑他,太过分了。

    回去就自我反省。

    孟鸣禅被他笑得自尊心严重受挫,还有些许失落。

    纪衍舟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他。

    他牙那么疼,他就知道笑!!

    纪衍舟假模假样咳了声,去扒拉生气的孟鸣禅,孟鸣禅上当受骗后坚决不肯再理他,任由纪衍舟怎么拉他他都不动如山,心已经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眼看来硬的不行,纪衍舟勾上孟鸣禅的小指摇了摇,歪头看他,柔声道:“三郎,我再看看好不好,这次肯定不欺负你了。”

    黑漆漆的脑袋动了一下。

    纪衍舟见有门,继续哄骗:“我真的不笑你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经过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孟鸣禅决定最后再信他一次。

    他抬起头,吸着鼻子,泫然欲泣的样子。

    纪衍舟拿下他的手里用来敷脸的冰块,捧过他的脸,端详着看了一阵。

    后又让他张嘴,在孟鸣禅毫无意料的情况下,手指曲起,探进他口中,摸到那颗作痛的牙,指腹磨了磨,问道:“是这里疼吗?”

    孟鸣禅傻住了,下意识就想把嘴合上,可他又怕把纪衍舟咬痛了,木木地张着嘴,手忙脚乱地比划,想让纪衍舟把手先拿出来。

    纪衍舟问他是不是那里疼他也回答不上来,只呜呜咽咽地发出些纪衍舟听不懂的音节,口水眼看就要淌下。

    孟鸣禅急了,头往后一仰,成功阻止住失守的口水,然后攥住纪衍舟的腕子就带着人跳下床到面盆架前去洗手。

    纪衍舟被他抓着手强行摁进铜盆里,孟鸣禅肿着腮帮子,像偷吃往嘴里塞多了东西的仓鼠,认真地给纪衍舟洗手。

    他低头看了看泡在水里的手,又看了看孟鸣禅,道:“我来之前洗了手的,是干净的。”

    不止洗手,纪衍舟每次都是沐浴以后再来看他的。

    孟鸣禅鼓着脸,想说话,奈何牙疼是真张不开嘴,遂放弃了辩解。

    他是怕弄脏纪衍舟的手。

    纪衍舟也连蒙带猜地大致弄懂了他的意思,孟鸣禅拿着帕子给他擦手,每根手指都擦过去,尤其是左手拇指。

    手在孟鸣禅掌心里握着,纪衍舟唇角抿着笑,道:“三郎,摸过以后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孟鸣禅用舌尖舔了舔那颗牙,好像还真不怎么疼了,他咂咂嘴,可摸摸肿的老高的腮边,脸又垮下来。

    桌上有一碗小米粥,是小午早些时候端进来的,孟鸣禅因着牙疼,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小午特意拿来给他垫肚子的。

    纪衍舟端着米粥,贴着碗边试了试温度,是正好的。

    他舀了一勺,朝孟鸣禅做口型:“啊——”

    孟鸣禅乖乖张嘴:“啊——”

    小米粥煮的软烂合宜,温度也合适,纪衍舟有耐心,怕他牙疼,都是半勺半勺地喂。

    孟鸣禅有些时候乖得和他外表看起来完全不符。

    他也很好哄,转眼就不记仇了,丝毫不记得纪衍舟笑他那茬,喂他吃东西就消气了。

    孟鸣禅盘腿坐着,任由纪衍舟给他喂东西吃,嚼嚼小米粥然后咽下。

    吃完以后纪衍舟盯着他净齿,用淡盐水漱了口,又把手充当冰块让他贴着睡。

    孟鸣禅很有礼貌,他枕着纪衍舟的手,满足道:“谢谢脑公。”

    纪衍舟被他叫多了也就习惯了,从善如流地应他:“不用客气老婆。”

    “那脑公晚安。”

    “嗯,老婆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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