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栽赃陷害??
大蔺建国数百年,居功甚伟者,当属岭南王府一脉,手握三十万重兵,在岭南一带声望甚至远超大蔺皇室。
孟晟野二十二岁时临危受命,率十五万大军远征北境,在天阔平原与图木部族一战,力挽蔺朝大战将颓之势,杀退图木军队数百里之外,铁骑曾一度踏破图木国土,势不可挡。
后图木王亲呈降书,愿割城八座平息干戈,以求岭南军撤兵。
经此一战,孟晟野扬名天下,回都受封镇南王,同年迎娶北昭贤靖王嫡长女陆霭霭为妻。
又在北境边界筑起雄伟绵延高墙,苍鹰翱翔天阔平原,护大蔺百年安定。
孟晟野与陆霭霭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婚后共育有三子。
孟鸣禅是镇南王的嫡幼子。
与其他二子不同,孟鸣禅是由贤靖王陆定安接到北昭亲自抚养长大的。
是长在北境,扎根在北境,骨子里有雪狼血性的儿郎。
此次北下入都,是为了为当朝太后贺寿。
孟流玉是岭南王府的嫡女,十六岁入大蔺皇宫,隔年有孕,诞下一子,十二岁封为元王,孟流玉封为娴贵妃。
皇后长年缠绵病榻,娴贵妃代掌皇后册宝,行执掌六宫之权。
民间也曾有传言喧嚣尘上,这天下,看似是蔺家的,实则却是姓孟。
是他孟家打下的这万里江山。
孟鸣禅这一觉睡得出奇的好,纪衍舟一晚上都在替他看伤口,孟鸣禅不要脸,他干脆借着这个名义把手搭在纪衍舟腰上。
纪衍舟推他他就哼唧,哼唧他伤口疼,不搭着他难受。
纪衍舟拿他没办法,又不能真把他弄疼了,平白让他搂着睡了一个晚上。
但一天亮就要走还是让孟鸣禅有一点不爽。
昨夜闹这一出,孟鸣禅记挂着老太爷,得去给他请个安。
纪老太爷身子骨本还算硬朗,但患了两场风寒,昨夜又受了惊吓,夜里就发起热来。
连夜请了郎中回来瞧,开了几服药,孟鸣禅去时下人正端着煎好的药汁喂老太爷服药,他行到床前,轻声接过,道:“我来吧。”
昨夜陈誉管孟鸣禅喊的那声小王爷,院中不少人都听着了,下人不敢有怠,连声应着,忙让了位置供他坐下。
纪老太爷精神不济,倚着床头软枕,恹恹的,孟鸣禅舀了药汁,在瓷勺中吹凉,侍奉着老太爷喝了大半碗。
喂完了药,孟鸣禅又拿巾帕给老太爷擦拭嘴角残余的药液。
老太爷想和他说两句话,可服了药困得厉害,只拍了拍孟鸣禅的手背,又阖着眼昏睡过去。
孟鸣禅扶着老太爷躺下,掖好被角放下床帐,吩咐下人小心伺候着,简单询问了老爷子的病况,确认无甚大碍后才放心离去。
管事在外面等孟鸣禅等的要急死了,一见他就跌撞扑上前去,两股战战道:
“少爷!外面来了一大群人,不止是官兵,连军队都来了!还有昨夜的锦衣卫现下也在家中!把纪家围得水泄不通!夫人晕到现在还没醒,您看该如何是好啊?”
孟鸣禅处事镇定,听完了大概就朝大厅那块走,管事颠颠跟上,心里安定了点。
有孟鸣禅在,万事都安心。
绕到前厅,隔着重叠廊柱孟鸣禅就远远见着个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还没见正脸孟鸣禅就身上一抖头皮发麻。
这是生理反应,是刻在骨子里的。
直觉告诉他,孟鸣禅生前很怕这个人。
管事见他表情不对,拎着袖子垫脚给他扇风,关切道:“少爷,您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无妨。”
孟鸣禅心跳的剧烈,镇了镇心绪,从廊上进了正厅。
谁料刚从屏风后走出,还没站定,一阵罡风袭来,迎面就狠狠挨了一个耳光!
力道之大,硬生生把孟鸣禅扇的往旁边踉跄了一步,口腔内霎时血腥味四溢,嘴角破的明显。
管家被这阵势惊得呆住,随即上前护鸡崽子一样把孟鸣禅拉到后面,怒道:
“做什么打人!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把我们家少爷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你家少爷?”
孟晏徽转头,鹰隼般的眼眸阴鸷狠利,死死盯上了孟鸣禅,他冷笑:“我倒不知道,他孟鸣禅何时成了你们纪家的少爷了?”
孟鸣禅偏首,拇指指腹刮过嘴角,殷红刺目,面颊红痕浮现,他垂着头,唤了句:
“二哥。”
管事僵住,难以置信他刚刚对着大呼小叫的男子,是镇南王的嫡长子,岭南王府的世子爷!
孟晏徽气昏了头,自从孟鸣禅失踪后,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日夜兼程赶到芙州,心没有一天不是悬着的!
这件事不敢让母亲知道,在芙州找了两天没踪迹,他又追去曲州,甚至于梁州他也没有放过!
孟鸣禅倒好,不吱声不报信,在纪家舒舒服服过起少爷日子来了!
孟晏徽气的够呛,他一把提住孟鸣禅的衣领,怒声道:
“你个畜生!你知不知道父亲急成什么样了?!你二嫂得知你失踪,差点动了胎气!你倒好,你倒好!窝在纪家藏到今天,你他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孟鸣禅被他拎着,也不还口,只是沉默,却在心里破口大骂。
他妈的我一来就被捆到纪家给纪衍舟当媳妇儿了外面还一堆人等着杀我!!
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老子一放风声就被他们戳成筛子了!!
他没胆子表露,孟鸣禅最怕他二哥,孟晏徽不像大姐那样秉性温柔,管教孟鸣禅更是毫不手软,不是鞭子就是棍子。
孟鸣禅和他对打也从来没在他手底下讨到什么好,都是被他打服了求饶了才算完。
所以就算壳子没换换了魂,孟鸣禅见到他也还是害怕居多。
唇角伤口渗着血,孟鸣禅面露痛色,倒不是娇气,孟晏徽提他的时候压上了他手臂上的伤口,疼的他抽气。
孟晏徽觉察不对,一把撸开孟鸣禅的衣袖,缠绕的层层纱布赫然入眼,还有血迹蔓出,纱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红。
怒气消散大半,被心疼后怕所取代,孟晏徽睁大了眼,慌了神,追问道:“怎么弄成这样的!叫大夫来看了没有?这是谁干的!!”
一直杵在一旁看戏的陈誉傻眼了。
他还没瞎到那个地步,昨夜孟鸣禅与他交手时,明明是没有负伤的!
这一夜过后还无缘无故受了伤???
也他妈不带这么栽赃陷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