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里梦到她
两个小家伙听到摩托车停的声音，兴奋地喊：“妈妈，小舅小姨来了……”
“小舅小姨……”小帅和小美一起高喊。
“宝贝真乖……”唐宇辉开心地回应着，唐小五嘻嘻嘻地跑过去各拥抱了一下。
“你们两个有没有被吓坏了？”唐依依从房间里走出来，问了这么一句，唐宇辉和妹妹四目相对，惊讶她是如何知道的。
“唉呀，这两个傻瓜……”唐依依笑着坐回了茶桌旁的椅子。
“妈……”“妈……”米娅迪也坐在茶桌旁，两兄妹陆续喊她。
等他们坐下来，唐依依才说：“瑄瑄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的，这么大的事情，邻居们肯定都沸沸扬扬的。你们没有下楼去看吧？”
“没有，连去窗户看都不敢，真是受不了。我听到她姐那个哭声都浑身鸡皮疙瘩呢。”唐小五一回忆起来又打了个冷颤。
“是我叫她别去看的，我也没看。”唐宇辉说。
“瑄瑄还说了什么呀？”唐宇辉停顿一会又好奇地问。
“听说她老公一进门就喋喋不休，心烦气躁的，影响到房间里学习的儿子。然后他儿子夺门而出，说要离家出走。她老公更加生气，对她破口大骂，说她惯坏了儿子，然后又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她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气急攻心就跑上天台直接跳了下来。她女儿则是跟着她跑上去，拦她拦不住，一时受刺激跟着跳的。”
唐依依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唐小五连连咋舌，半晌蹦出一句：“有人在现场吗？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好像看电影似的。”
唐宇辉和米娅迪都“扑嗤”一下笑出声来，唐依依也掩着脸笑：“还真不知道，传出来的话就是这么讲的呢。”
唐小五没有笑，她发现米娅迪刚笑完就眼圈红红的，唉，毕竟她们还算有聊过几次天吧。
小帅和小美坐在地板上专心地叠着积木，看见大人们笑，就跟着也相视笑了一下，看见大人们表情严肃起来，就把眼光收回，埋头又玩起了积木。
唐小五喝了两杯茶后也坐到了地板上，她随便扫了一些积木块，跟着叠了起来。动脑有时是件痛苦的事情，她希望自己是个快乐的傻子。
程慕金回来了，手里大袋小袋都是晚餐的食材。他在外面喊，唐依依跑出去帮忙，把那些东西接过放在外面餐桌上。
“今晚吃牛肉火锅，这样省事一点。”程慕金放好东西，洗了下手，然后走了进来。
唐依依把肉和丸子装盘摆放，又把白萝卜、番茄、土豆和几种青菜拎去厨房洗切，米娅迪走过去帮她的忙，唐小五从消毒碗柜拿出碗筷摆在桌子上。
“听说那边楼上有人跳啦？”程慕金坐下和唐宇辉聊了起来，唐小五在外面餐厅，把椅子也摆放好。
唐依依从厨房出来，把电热炉放在餐桌的中间，又放了个汤锅上去，里面倒了牛肉汤底、切好的白萝卜和番茄。
“妹妹，你注意看哈。如果煮开了，就把盖子拿开，火关小一点。”唐依依吩咐唐小五，说完又继续去厨房里忙其它。
“好的。”唐小五到碗柜里拿出7个碟子，装沙茶酱和辣椒酱，然后才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一会儿，汤底煮沸了，她急忙掀开盖子，放到配餐桌那里，洗好的菜也摆在那。
“水开了，可以出来吃了。姐夫、哥、还有两个宝贝……”唐小五又走到厨房门口：“妈、姐，洗得差不多了吗？”
“快好了。”米娅迪先擦干手走了出来，唐依依回答后不一会也走了出来。
大家都已经入座好，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了起来。
晚上回到家，还好是三个人一起走，不然唐小五老觉得楼梯阴森森的。她牵着哥哥的手，直到入了家门才敢放开。
洗澡后就到电脑旁学习了几个小时。晚上入睡前心里想：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是找那个臭男人，我莫名其妙跟着害怕干嘛？
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突然眼前出现好大一片光亮，她看见马路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
两个光影从尸体上飘了出来，就像电影里演的魂魄一样。牛头马面站在旁边，穿红衣服的阿萍飘了出来，马上被他们带走：“无论何种理由，自杀就是不敬畏生命，是一定要下地狱的。”
不知哪发出的声音，也许是电影配的音吧，唐小五心里想，但是不敢出声。
穿白衣服的小吉飘出来的时候，天上一道光源直通地面，形成一道强烈的光柱，她被吸了进去，飘往天上。
“这孩子不是自杀的，她想拉住妈妈，但是拉不住，所以才尖叫一声，跟着掉了下去。”又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唐小五不知道谁在说话。
所有光亮消失了，她睁开眼，看了手表，才睡没多久呢，吓死人，这算是梦吗？
她怎么也没办法再一个人入睡，悄悄地摸索着爬到妈妈的床上，躺在妈妈的身边，不一会儿才又困得沉沉地睡去。
早上8点半，闹钟响，唐小五才回自己的房间扎头发和换衣服。
米娅迪已煮好了早餐，坐在沙发上朝她笑：“怎么胆儿这么小？居然半夜都爬到我床上睡觉了。”唐宇辉听到，从阁楼上下来低声捂嘴笑。
吃早餐的时候，唐小五把昨晚做梦的事情跟他们说了，唐宇辉又呵呵呵地笑起来：“你真是电影看太多了，日所有思，夜有所梦。”
“嗯嗯，连我也是这样子觉得的呢。”唐小五很认同这个说法。
米娅迪没有搭话，沉默地微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
“妈……”唐小五用不放心的眼神看着她，“这几天没事就去姐那边呆着吧。我们下班再去找你，再一起回来。”
“唉，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又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咱问心无愧哈。我还是在家做好饭菜等你们，别操心。”米娅迪一脸认真地说。
想想也是，究竟有什么好怕的呢？逻辑是对的，但唐小五还是心有余悸，“此时逻辑被我的感受打败了，我还是赶紧上班先吧。”
新的周一，工作依然是轻松和愉快的。两位经理去参加了澳洲新西兰15日游，公司照常运转，但小五的工作量好少。
“小五，你咋不穿那条蓝色的裙子，你穿起来挺好看的呀？”谷晓枫笑眯眯地问，唐小五很喜欢看她笑起来的小酒窝。
“晓枫姐，我昨天穿了一整天呢，是好看呀，熟人都夸我呢。等今天晾干了，我明天再穿。”唐小五也笑着回答。
范臻臻走了进来，她平时每天进进出出算是公司中比较忙的。但老板出差，她工作量应该也减少了一点，坐下来和谷晓枫、林缪缪聊得很是投机。
唐小五听了一会就退出，回到自己的办公座位上。“该干点什么呢？”她调出了个文档，研究怎么编辑更复杂的表格。
中午依然是钟点工阿姨过来煮饭菜和打扫卫生，吃饭的时候办公区的灯光就关掉，吃完饭的人有的喝茶，有的趴桌子上打盹。
老板还在隔壁租了个房间可以打乒乓球，偶尔有三两同事过去那边打兵乓。
唐小五下班回到家差不多傍晚6点，天空的晚霞变成了血红色，有不少街坊邻居出来观望。
人群中有的发出声音说，这可是不祥的预兆，会有大灾难什么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急忙更正：“我查过资料了，这是自然现象来的，就一种光学效应而已啦。”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也悠悠地说：“晚霞行千里，说明天气晴好，大家就不要制造恐慌了。”
人群逐渐散了开去，有的抱着小孩出来欣赏，但大多回了家，毕竟是做饭或吃晚餐的时间。
米娅迪已经把食材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等她的两个孩子到齐，快炒一下菜就可以开饭了。
她已熬好了西洋参鸡汤，弄了个田鸡玉米煲、又蒸好了几条红鱼在风干，空心菜洗好备炒。
此时她也站在窗口看晚霞，当街上的人群发出议论的声音，她也就往下面瞄了几眼。
忽然发现小五骑着摩托车已经到楼下了，她欣喜地去开门，好一会才听见楼梯的脚步声。
“妈，居然有人在说血红色晚霞是大灾的预兆？”唐小五把鞋脱放在门口鞋柜里，走进了家门。
“古代的说法吧，我只知道晚霞行千里。”米娅迪坐下来，倒了杯水喝。又对唐小五说：“饿不饿，饿的话先舀碗鸡汤给你喝。”
“妈，我不饿，等哥哥回来再一起吃吧。”唐小五去洗了个脸，然后就启动了电脑。
她在网上搜索了一首《江南》的纯音乐，点击播放。
“嗯，真好听。”米娅迪眉头舒展，把头向椅背一靠，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是啊，听过一次就想单曲循环。”唐小五坐到沙发上，平躺了下来，闭着眼养神，她们都静静地等唐宇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