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冲突
在他前方，两座高楼之间的广场上，一家烧烤店前站满了人。
一个男人的咒骂声从人群中传出。
林清好奇的挤进人堆里，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躺倒在桌椅之间。
四名奇装异服的青年正对她拳打脚踢。
他们一边咒骂，一边将剩菜残羹往小女孩身上倒。
女孩佝偻着身躯任凭他们羞辱，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
林清见此，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股无名火在心中升起，先前烦闷的心情正没处发。
他一把将挡在面前的人往旁边一推，大踏步往场中奔去。
他快步靠近其中一人，飞起一脚踹在对方的肋骨上。
对面的人来不及反应，哀嚎着倒飞出去半米远，接着便晕了过去。
其余三人马上反应过来。三人中有两人一个抓起凳子向他砸来，另一个侧脚踢向他的肚子。可谓反应迅速，又配合默契。
林清头脑飞快运转着，右脚向后挪了一步。
他抬起左手抓住落下的椅子，又堪堪一拳砸开袭来的腿风。
但这也使他弱点全部暴露，不给反应的机会。
剩下的那人已经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林清顿时松开手中抓着的椅子，哼哼着一连后退了七八步。
胸腔里顿时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半跪在地上。
“哪里来的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管我的事？”，说话的正是踹林清胸口的绿头青年。
绿头青年啐了一口唾沫，走向林清。抓着他的衣领从地上拽起来。
随即伸手掏向他的脖子，从领口处扯出一块两指宽的牌子。
这种牌子几乎每个人都有，被用来代指身份证明，以及存储个人物品。
而且上面还记录着这个人的姓名，住址，生平。
“原来是贫民区的蛮子，不在你们的垃圾堆里数蟑螂，敢来这里闹事”，绿头青年咧着牙看向周围，并嘲笑着。
林清听着周围人的起哄声，热血冲上了脑门。
他快速的将头往后仰，然后精准的撞向对方，绿头青年吃痛，松开了衣领。
挣脱束缚后的林清抓起地上滚落的酒瓶，连砸向对方的头。
直到“砰”的一声，酒瓶碎裂。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绿头青年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其余两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查看他的伤势。
林清抓住机会，将桌子上手指粗的铁质烧烤串拿在手上。
随后快步跑到小女孩的身前将她扶起，护在身后，与三人对峙起来。
而这时绿头青年已经悠悠转醒。
此刻的他满脸鲜血，怒目而睁，咆哮着嘶吼：“给我废了他！”
林清扬着烧烤串指向三人，气势不减：“来啊！你们谁敢过来，看谁弄死谁！”
唾沫因激动的情绪从嘴里喷出，他现在已经豁出去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慌乱的喊了一声：“执法者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冰冷的机械声已经从远处传来。
“z3区发现骚乱，实行镇压”，随后便是齐刷刷的枪声响彻夜空。
下一刻，林清连忙丢掉手中的武器，然后抱起小女孩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周围的人群也作鸟兽散，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绿头青年在两人的搀扶之下，死死盯着林清离开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他们搀扶着那个昏迷的同伴，迅速逃离进街道中。
——
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的高楼开始稀少，明亮的夜景也已经变得昏暗。
林清停在一户人家门前，双手撑着膝盖喘气。
旁边这户人家房子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电视声。
“今日…我市…d6地区…生一起…瓦斯泄……”。
借助微弱的光，此刻他才有心思打量起救下的小女孩。
女孩看模样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袍子。
脸上脏兮兮的，但月牙般的双眼却格外明亮。
林清伸手将她头发上被泼洒的残羹剩菜取下，微笑的看着她的脸：“你没事吧，你爸妈呢？”
问完他就后悔了，有爸妈的谁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外乞讨。
但女孩还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林清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污渍，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听后，乖巧的从衣领中掏出自己的身份牌捧在手中让其观看。
牌子上写着，林依蓉，九岁，出生地不详，居住地，不详。
“你也姓林啊？我叫林清，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拿出自己的身份牌晃了两下，咧着嘴乐呵呵的划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
面前的女孩顿时咿咿呀呀的比划着。
此刻林清才意识到，她好像不会说话。
再看向她的双手，宽大的袖子将她的左手盖住了一截。
林清收起了笑容，仔细观察着林依蓉想要表达的意思。
孤儿院里也有聋哑儿，他从小便会手语。
但现在林依蓉单手打着手语，他一时看不明白。
这时，女孩从身上摸出一块烤的金黄的馒头递给林清，他茫然无措的接到手上。
而林依蓉又再次打起手语。
“哥、哥、快、吃…”，她一双长短不一的手臂不断挥舞着同一个动作。
林清终于看明白她想要表达的，“哥哥不饿…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好不好？”
林清眼眶湿润，手指颤抖的打着手语。
虽然，她能够听见，但林清怕自己现在说话会哭出声来。
苦命的孩子，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最后却还是先为别人着想。
林依蓉听完，明亮的双眼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良久后，她咧着牙笑了，笑得很开心。弯弯的月牙状双眸几乎眯成一条线。
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却散发着尤为明亮的光辉。
林清握住手中早已凉掉的馒头，但心中却是暖流涌动。
他起身牵住林依蓉那只孤单的手，小手冰冰凉凉，让他不想再放开。林依蓉也乖巧的跟在身边一蹦一跳的。
“走，我们回家。”
两人走在夜幕中，向着贫民区的方向走去。
远处咔嚓作响的工厂为这片夜色增添了些许乐色。
——
灯红酒绿的街道，一家豪华酒吧内，形形色色的人纵情狂欢。
吧台上，绿头青年头上包着纱布，他一把抓起眼前的酒杯灌下，又重重的摔在吧台上。
“你们真是够废物的，要你们有什么用！”他说着，抬手狠狠的拍在一人的头上。
“凌少，对不起！”
“听着，我不想听你们那狗屁道歉。明天，给我去贫民区给那小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我咽不下这口气！”说完，单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