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食盐
清晨，工厂杂乱无序的咔嚓声回荡在空气中。
贫民区混乱不堪的铁皮房紧紧挨着，脏乱随处可见。
低矮的铁皮房内，徐徐的蒸汽飘荡在屋子中。林清躬身站在镜子前为林依蓉编辫子，笨拙的双手摆弄着她的头发。
他不由得一阵头大，从来没想到，女孩子的头发可以这么棘手。
最后绑出来两条歪歪扭扭的辫子，估计她稍微一动就会重新散开。
两兄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起来，这一幕既滑稽，又温馨。
林清出门将水倒掉，他昨晚考虑了一宿。
自己也不过是刚出社会的孤儿，再回头看向眼前居住的破败样。
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现在又多一个妹妹。
再想到今后可能要跟嵬灵作战，生死难料。
至少目前他没有能力，也没有信心照顾好她。
他打算将林依蓉送到收养自己的孤儿院里，等以后有能力抚养了，再接她出来。他对那里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正好今天是周末，自己可以难得的休息一天。
只是，孤儿院一直都是由社会上的爱心人士资助维持。
再加上前几年院长突然离世，几乎快要维持不下去，不知道还收不收小孩。
林清打算今天去问一问，顺便把自己之前打工挣来的点数捐出去一些。
打定主意，他弯腰走进屋子里。
林依蓉此时正睡眼朦胧的蜷曲在床上，她估计是到了新环境，昨晚没睡好。
林清轻轻的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
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林依蓉惊弓之鸟般从床上坐起。
“不要怕，是哥哥，以后也不用怕了，哥哥会保护你。”
林清抚摸着她脸庞，柔声说着，又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
见是林清，林依蓉紧绷的身体一软，也回以一个阳光的笑容。
轻捏着她的脸庞，林清温柔的开口：“你在家好好休息，哥哥有事要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哥哥已经热好饭菜了，吃完再睡吧。”
说完，便走到一台破旧的加热锅前，端来一碟昨天的剩菜，又盛了一碗粥放到桌子上。
林清抱着她到桌子前，将筷子交给她。林依蓉笨拙的使用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口菜。
期间有好几次都掉下来，但最终还是递到了林清的面前。他微笑着一口吃了下去。
林依蓉只有一只手，无法拿碗。就是这么简单的日常生活都无法做到。
想到此处，林清的眼眶又湿润了。
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帮她扶好碗，直到她表示吃饱了。
将林依蓉放到床上，很快，她便乖巧的睡下，这才锁好门出发。
刺眼的阳光依稀照射在这片破烂不堪的景象上。
抬眼看去，耸立的高楼大厦遮蔽了部分阳光，将这座城市凸显得更加阴郁。
孤儿院在贫民区的另一边，要穿过整个市区。
他不放心林依蓉一个人在家，为了赶时间。林清决定今天奢侈一把，乘坐城市水流运输。
来到车站，林清排队着等待进站。良久，终于轮到了自己。
他取下脖子上的身份牌，插入眼前的灰白色仪器中。
看着面前屏幕上被扣掉的数字，他感到一阵肉痛。
“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勿在行驶过程中剧烈移动身体，否则您将面临超过三百亿点数的罚款。”
举着广告牌的仿生人拦在面前，乐此不疲的重复着警示话语。
林清抬眼跟其对视了片刻。
“身份识别完成，祝您旅途愉快。”
路过仿生人，林清停下脚步，跟它说道：“ev，帮我购买一些日用水果”。
“好的，请您稍等…您的物品已购买完成。本次消费15点数，包含信息税2点，您可凭身份牌在各站点取出。”
“温馨提示，您的返程车票将在15个小时后过期，请您注意。”
后面的话林清也没再听进去，这是他第二次乘坐水流系统，但基本规则还是知道的。
他找了个长椅坐下，等待充能完毕。
没等一会儿，广播里已经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
“各位旅客久等了，水流已经充能完毕，请有序进入。请在气盔上选择您的目的地，并正确佩戴，祝您旅途愉快。”
林清排队着进入到前方等待中的蓝色车厢内，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面前小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全面盔，上面镶嵌的屏幕有各种地名。他选择好后将其戴在了头上。
“水流将在三分钟后启动，请选择好您的目的地，过期不候。届时，您将不得不再次重新购买车票。”
提示音从头盔内传出，接着又发出悦耳的音乐。
林清端坐在座位上，双手抓住握把，静静等待。
“嗡”
瞬间，周围的空间仿佛在被挤压，林清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浸泡在水中。
表皮上冰凉的触感将鸡皮疙瘩挤出，头上的气盔彻底遮蔽了视线。内心中不安的情绪，盘旋在漆黑的视野之内。
在一阵嗡嗡声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头重脚轻。
就像坐船一样，起起伏伏的前进着，无比难受，令人想吐。
但好在头盔中散发着一股清香，使呕吐感大幅降低。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头盔中清晰的话语传来。
“您的目的地即将在两分钟后抵达，稍后请听到提示音再将气盔摘下，有序走出车厢。气盔严禁外带，出门左转五米就是洗手间。”
“咔”
头盔的卡扣被打开，周围又恢复了正常。
一道诡异的电波传入脑海中，林清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将头盔放回原位，看向车厢内，只剩下寥寥数人跟他是同一个目的地。
其余人要么还在旅途中，要么早已下车。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某种气味，他干呕了一声，赶紧跑到厕所呕吐起来。
“虽然快速，便捷，但我还是不习惯乘坐这个啊。”
说着，又干呕了几遍，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林清提着水果走出车站，看着眼前与城市中其他地区完全不一样的街景。
他张望了几下，伸手拦了辆车便前往了孤儿院。
这片地区在城市的东边，建筑风格沿用着旧时代的复古风。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与吵闹的工厂，是富豪们最喜爱的定居场所。
车辆行驶在柏油路当中，林清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逐渐熟悉的景象，不由得感慨。
距离自己离开这里已经有半年了啊。
随着越来越靠近孤儿院，街道尽头的景象已经尽收眼底。
只见孤儿院大门前围满了人，当中伴随着孩童的哭喊声，以及机械碰撞声清晰可闻。
林清顿感大事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