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不是谁的替身
年轻就是好，一觉睡到老。
啊不，我还没老，我只是睡醒了而已。
“哎，活着真好。”
我边感叹边从阿月肩膀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听见我的动静，他笑眯眯地转过头看我：“睡得好么？”
我打了个呵欠：“特别好，阿月身上香香的，光是闻着就很令人安心。”
他笑着摇了摇头，收了桌子上原本散开的纸牌，叹息似的说道：“你睡迷糊了。”
我笑了。
睡没睡迷糊我不知道，但阿月确实香香软软的，靠着睡特别舒服。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我睡觉的时候他都在干什么。
没想到他先一步开口问我：“你……”
刚说一个字，他又犹疑着不敢开口，下意识将目光移到一边，似乎在想该怎么样问我比较好。
我揣着手，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弧线，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一幕好像我们两个的初见啊。
当时他也是这样笑着静静等待着我的下文。
最终，在我目光的鼓励下，他才开口问我：“对了，他之前说我是你……”
“男宠。”
我一本正经地编瞎话。
不然还能怎么办？
男宠总比“夫君在外面找的情郎”好吧？
这么乱的关系，听着就烧脑袋，还容易破坏我和阿月之间的关系，不如“男宠”来的方便。
阿月愣住了。
我继续编瞎话：“阿月你是知道的，以前那些有钱人家都喜欢养点啥，尤其你长得还这么好看，跟话本子里腰细腿长的美人一个样，他们就肯定会想咱俩无缘无故的为什么我向着你，肯定是我色欲熏心什么什么的，所以啊……”
所以什么呢？
我编不下去了，任由他自己想象吧。
阿月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温润的眼眸里一会儿闪过一些疑惑，一会儿又将疑惑平息。
如此酝酿了数十遍，他才勉强点点头，承认了我这个说法。
我能看得出来他为了说服自己有多么的努力，真的。
我俩沉默了一阵儿。
直到阿月将扑克牌码了又码，摞了又摞，将其整整齐齐地放入纸盒后，他才转头望了望屋外的天色。
“饿了吧？我去做饭。”
他真的，好惹人怜惜。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信，最后还要关心我有没有饿肚子。
这样的人，骗了他，我都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啊。
“嗯……”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还是问道，“阿月，你灶房……好了吗？”
毕竟上次被我炸了一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佯装思忖了一下，调笑似的朝我挑眉一笑：“如果不再拿来炼仙丹的话，还是可以用的。”
唔……他是在笑话我吧？
就是在笑话我吧？
吃了一瘪，我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不过，就算是再拿来炼仙丹也是可以的。”他眼底氤氲着温婉的笑意，“这些天麻烦羲和了，羲和想吃什么，我去做。”
“哇，居然还可以点菜？嗯……我想想……”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只叹了一口气，像个霜打的茄子，“不知道哎，感觉阿月做什么都很好吃，这种问题真是太难回答了。”
说完，我又恢复笑脸抬起眼眸偷看他。
他也笑了，不是那种隐忍的笑，而是那种真正的开心。
“你呀……”他叹息了口气，用温热的手指揉着我的头发，“你这张嘴倒是很像……”
像谁呢？
我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他没说话，只是笑容越来越淡。
“没什么。”他将手抽走，又恢复成原本的隐忍模样。
他好像一直在忍耐着什么，又好像在透过我看向什么人。
他转身欲走，我拉住他的袖子让他停留。
“阿月，我比之他如何？”我素来有什么问什么，从不像他那般隐忍。
阿月也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谁。
他摇摇头：“你们是不一样的。”
“既然不一样，那就请不要偶尔将我当成他，林羲和是林羲和，也只是林羲和，不是别人，不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是现在最喜欢阿月的人。”
我不喜欢打哑迷，喜欢将话摆的明白。
因为说明白了，才能让事情有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我只要一个结果。
他没说话，只垂下眸子不再看我，眼中光影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我拉过他的细弱的手腕，在手里轻轻握着。
“阿月，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比之他如何？”
“眼下……”是我能让你更快乐，还是他能让你更快乐？
最后一句话我终究没问，因为我知道我是比不过一个爱人的，尤其还是一个已死的爱人。
我林羲和之所以会输给他杨绛河，只因为一个字——
运！
若是我早生几年早认识阿月，没准那个被当做替身傀儡的就是他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什么“若是”。
一切皆由天定。
一切皆由人争！
在我的追问下，他回过眸子看我，一双绯红的薄唇抿到有些发白，张口，倒吸了一口气后又闭上。
终究，他抽回了手，右手半握成拳抵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撇过眸子眼神看向一片虚空：
“我记住了，羲和就是羲和，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是这世上最好的羲和。”
只这一句，就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看见他的指尖在颤抖。
骗我的，亦或是哄我的。
活像个被强迫的小媳妇，乖顺又不情愿。
“阿月……”我大抵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唤他名字，淡淡道，“阿月，我记得我说过很多遍喜欢你，可你从未说过一句喜欢我。”
“‘喜欢’这两个字羲和可以说，但阿月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他叹了口气，用一种柔得能将人化成一滩水的温柔眼神看着我，“没什么，阿月也喜欢羲和，就像哥哥喜欢妹妹那样。”
不然呢？
啊？
什么？
我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补的作用是什么。
“好了，我去做饭，羲和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吃完饭，阿月给你唱小曲儿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