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燃烧与舞蹈
怪物
“呼——呼——”沙德罗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几分钟前，他餐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破开，他根本就来不及看到发生了什么，周围的手下在他的眼前被割开了喉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甚至在上一个人脖颈上的血花还没有迸开的时候，下一个人的喉咙就已经被割开了。
果然！就像他想的一样，他的手下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那可是金属骑士，是属于国家的战争机器，在沙德罗所听说的传闻中，最顶尖的十二位金属骑士，他们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使得敌方部队的作战能力陷入瘫痪，这并非是天方夜谭，在流血战争期间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沙德罗不敢停下脚步，他只能一直朝着前方奔跑，头也不回的奔跑，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中似乎都映照着他恐惧的面容，跟在他身后的就好像是催命的恶鬼。
这个时间，还算是鹰角巷比较热闹的时候，所以沙德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快逃，用最快的速度逃进人群，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
就在他的正前方，一间酒馆此时正亮着灯，酒馆的门是一扇布满了裂痕的胡桃木门，就在他撞开门的一刹那，酒馆里的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除了柜台旁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其中一个有着漂亮的金色微卷的头发，另一个人则是一头黑粉，沙德罗跑进酒馆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那阵风将那个黑色头发的人的披风扬起，露出了披风之下的模样，那个人，穿着棕色的双排扣猎装马甲，搭配的是一件袖子长度只到肘部的白色衬衫，那袖子的袖口被翻了上去，不知道是他自己打理的还是故意设计的。
但沙德罗没有注意到那些，他的目光集中在那个男人的小臂上，那是完完全全的由金属和齿轮组成的机械手臂。
“金”他的喉咙中仅仅蹦出了一个模糊的单词，紧接着，他便感到喉咙里异常的干渴，就好像他浑身的水分被抽干了一样，他的喉咙中开始冒出灰烟，鼻孔，耳朵，浑身上下，有孔洞的地方都开始冒出灰烟，五脏六腑传来剧烈的灼烧感。
轰——
火光燃起，沙德罗被火焰覆盖，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在酒馆的众人面前燃烧了起来，就好像表演失败的魔术师。
酒馆使用的是木质的地板，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沙德罗身上的火焰很快就点燃了地板，眼看火势将要朝外蔓延的时候，火焰却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似的。
火焰熄灭的刹那，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沙德罗像是一根碳棍一般倒了下来。
雨果缓慢走上前，他蹲下身，将手探向沙德罗的鼻尖。
“死了。”他回过身朝着身后的方向喊了一声，“去报警。”
“好。”在老板还在发愣的时候，卡西莫多已经先一步走出了酒馆。
雨果看着面前的尸体，火焰并没有把他的躯体全部烧焦，但是，他的口腔已经被完全烧毁了，这火焰燃烧的轨迹非常奇怪，就好像……
火焰是从他身体里点燃的一样。
还有，刚刚阻隔火焰燃烧的方法，将四周的空气抽离，形成了一个近乎真空的环境。
但那并不是雨果做的，这个酒馆里面，有其他的秘银炼金师在，是暗夜猎人吗？
雨果环视着四周，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人有表现出异常的样子。
无奈，他只得站起身，对着老板招呼了一声：“今晚可以关门了，一会警察就应该要来了。”
“好……好的……”店老板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刚那团火是烧在他身上似的。
“你认识他？”雨果看到老板脸上的表情，那个人的神色慌张，浑身上下甚至连眼角都在颤抖，“这人是谁？”
“沙德罗，白头翁的老大。”一旁喝酒的壮汉看着地上那具被烧了一半的尸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他这一死，鹰角巷怕是要乱了。”
警察大概是十多分钟之后到的，出警的警官就是上次在警察局接见雨果和卡西莫多的警官，那位警官有些发福，嘴角蓄着两撇八字胡，但他的脸却像是一根萝卜似的，有些尖，下巴上还有一撮小胡子，这让他看着像是一只长毛山羊。
“诶？怎么是你？”那个警官看着出现在酒吧里的雨果，有些诧异，“另外一个人呢？”
“嗯？雷文警官，不是卡西莫多去报警的吗？”
“不是，我们巡逻的警察被一个孩子塞了一张纸，说是鹰角巷的酒吧里有人烧死了。”雷文耸耸肩，他戴上手套，用手指尖轻轻推了推地上的那具尸体，“嘶，烧成这副模样。”
“孩子？那孩子还在吗？”
“早没影了，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呢？要不然我们能只带这么两个人来吗？”
雨果这才注意到，雷文警官身后，居然只跟了两名巡警，再没有其他警察。
不是卡西莫多报的警
难不成有人开始就知道沙德罗会烧死在酒馆之中？
“雨果。”卡西莫多在这个时候也带着两个警员回了酒馆，两名警员看着面前的雷文警官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提前收到消息来了，你们也是刚接到报案吧，赶紧地，把尸体抬走。”雷文说着，便吩咐手下人去挪动尸体。
“怎么了？”卡西莫多来到雨果身边，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喃喃道，“出什么事了？”
“死的是白头翁的老大，而且，有人提前知道他要死，在街上给巡警塞了纸条。”雨果的看着正在忙活着的雷文一行人，随后，他朝着酒馆的大门抬了抬下巴，“先去找小丹尼尔。”
而就在他们走出酒吧的时候，远处，一道火舌突然蹿了出来，伴随着爆发的火焰，破碎的玻璃自那栋房屋中涌出，夹杂着热浪。
雨果和卡西莫多简短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赶忙朝着火焰燃起的那栋建筑跑去，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长裙的女人，从火场中蹦出，她旋转着，似乎在拍打身上的火焰，又似乎是在跳舞一般。
卡西莫多和雨果都见过这个女人，虽然被火焰包裹，但雨果和卡西莫多下午刚刚见过她，他们俩不会记错，那是沃尔特·梅米。
“她怎么”雨果猛地将手杖敲在地上，他用左手的拇指指尖抵在唇边，嘴唇微微颤着，似乎说了什么，手杖在他手中泛起蓝色的微光。
哗啦——
四周地面上残留的水洼，四周花盆中的水，就连雨果身后的酒店里，以雨果为中心似乎形成了一个圆形，而圆形之中所有的水流都汇集在了雨果的面前，雨果将抵在唇边的手朝前一指，那汇聚的水流形成了一道水浪，朝着火焰猛扑了过去。
一时间，整条街道都被水蒸发所形成的水蒸气所掩盖，雨果有再次一挥手，那些水蒸气都朝上扬起，就好像是一根烟囱在排气一般。
等到蒸汽散去，一位浑身焦黑的“女士”正站在街道的正中央。
“她”卡西莫多一时间有些难以直视面前的画面，雨果仍旧盯着那被烧成焦炭的女尸。
“哈欠——”
不远处的花坛上，一声响亮的打呼声吸引了雨果和卡西莫多的视线，花坛旁的砖头垒成的椅子上，小丹尼尔正缓缓起身，他有些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黑帮呢？”
然而就在此时，距离卡西莫多和雨果的位置不远处的一栋独栋房屋的阳台上，一个身穿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和大衣，头戴一顶丝绸礼帽的年轻男性此时正倚靠在阳台上，他的手中正捧着一本书，书的名字被他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挡住了，答案依稀可以从露出来的部分辨认出几个字——行、力、学。
“詹姆斯？”房间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呢？”
“你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房间内的人，穿着一身红色，若是放在斗牛场里，恐怕他此时此刻会被牛直接撞飞。
嘎吱——
那个人抬起手，咬了一口此刻正握在手中的苹果。
“艾萨克，我觉得也许，这个城市里面会有我们想找的东西。”那个依靠在阳台上的年轻男人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丝绸礼帽，“之前在那个人手上捡到的那本书你现在还带着吗？”
“你是说，那本红皮的，印着月亮荆棘和玫瑰的书？”
“是的，你记得上面写的东西吧？”
“难不成？”
“我觉得，有可能在这座城市里面，我们能看到。”戴礼帽的年轻男人说着，他稍稍侧了侧脑袋，将视线投向远方的雨果和卡西莫多。
等雨果和卡西莫多将小丹尼尔送回圣者慈爱堂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二点了，珍妮修女还得回教堂，本轮她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但雨果自告奋勇地拽着卡西莫多说要一起送他回去。
于是乎，三个人就这么结伴去了小镇上唯二的一所教堂，也就是生命教会的教堂。
“谢谢你们。”在门口，珍妮朝着卡西莫多和雨果道谢，“本来应该请你们进来坐坐，但卡西莫多先生接受过机械改造了，这对于生命女神来说是有些亵渎的行为，所以就”
“理解。”卡西莫多点了点头，他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似的，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装这两只胳膊的时候，我那信生命女神的朋友差点就跟我绝交了。”
“那你的朋友或许虔诚的有些肤浅。”珍妮朝着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恬静的美感。
“那，晚安，两位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