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偶与杂货店
“我们到了。”卡西莫多拎着行李箱从车厢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直在看自己的怀表，列车很准时，没有晚点，这让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雨果，有些茫然地呆立在卡西莫多身后，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先不说面前有些雾蒙蒙的空气，此时在车站的站台上行走的除了旅客之外还有一些人形的人偶，雨果不知道该不该称呼那些人偶为机器人，因为看起来没有人在操纵他们，他们完全是自己行动的，除了活动时关节所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和那看起来完全不似人类的皮肤之外，他们和人类没有过多差别，和人一样可以说话，虽然嗓音中带着浓重的金属呼吸声。像这样的人偶大多穿着制服，和列车上的列车员一模一样的制服，说明他们是这个车站的工作人员。
“那个是发条人偶。”卡西莫多顺着雨果的方向望去，明白他在为什么东西诧异之后解释道，“他们的身上装了微型分析机，嗯，分析机你应该知道吧，就是和差分机差不多时候被研发出来的东西，总之这些家伙可以自己行动，你也看到了，在格林威治这类的大城市，这些发条人偶经常被用来管理公共交通、公共卫生还有治安之类的，哦对了，你抬头。”
听到卡西莫多的话，雨果抬头望去，车站的顶部是用彩色玻璃制成的穹顶，而就在穹顶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轰鸣着飞了过去。
“那是什么？”
“载人喷气飞行器，最多可载两个人，是近些年来富商贵族们青睐的小玩具。”卡西莫多耸耸肩，“这玩意以前我在部队里用过，跟，嗯，那种两轮车差不多，不过它没轮子，是用蒸汽驱动的，不过它飞起来确实快，很多空中的单兵作战任务都是靠他完成的，毕竟能在空中飞行的载具，除了飞空艇和喷气背包以外，就只有这个了。”
“不愧是大城市啊。”雨果这么感叹道，但随即想到自己这样说话听起来像是从来没进过城的土鳖，一时间也有些窘迫。
“我们是现在去搭飞空艇吗？”卡西莫多朝前走了一些，他回头看向雨果，“飞空艇的乘坐票上似乎没有写时间，好像随时都能上。”
“先不急着去，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去一个地方？”雨果这么说着，从车站边上林立的架子上取了一份格林威治的地图下来
“什么？”
雨果看了半天，最后有些尴尬地把地图放进自己的箱子里，他从箱子中取出一个方块状的东西，那方块在雨果手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随着那种声响，那方块在他的掌心上变成了一只鸟的形状。
“机械宠物？”
“嗯？这东西叫引路鸟。”雨果看着手里的机械鸟对着它低语了一声，“去老十字杂货店。”
那只鸟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扑腾了一下翅膀飞了出去。
“跟上它。”雨果说着迈开步子快步跟了上去，卡西莫多没有办法，也只能拎起箱子，追了上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从他们对面的列车上缓缓走下一个人，那个人看起了年龄大概在30到35岁中间，脸庞如刀削一般，表情也颇为严肃，但良久，他却露出一个和他外表完全不符的微笑来，他看向身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褐色马甲的绅士从列车上走了下来，那人看起来比他年轻许多，只不过有这一头不算多见的褐红色头发。
“罗平，你刚刚看到那个东西没有？”男人指着雨果和卡西莫多消失的方向，“那好像是引路鸟。”
“嗯？是么？”被男人叫做罗平的年轻男子提起手杖，用杖尖轻敲了一下地面，“我看看，从约尔德兰特来的，嗯，看样子是新人啊。”
“那看样子，是在找老十字杂货店吧。”那男人朗声笑了起来，那爽朗的笑声让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
“莫布朗，小点声，吵到别人了。”
“抱歉抱歉，不过那地方确实难找，我们刚来的时候，可找了半天吧？”
“结果发现在每个城市几乎都有的时候你还把店员骂了一通。”
“诶呀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
格林威治大街上热闹的景象让雨果有些目不暇接，那些自己行走的发条人偶，天上飞过的飞行器，还有街边，琳琅满目的商店，就连街上的男女打扮的样子也都和在约尔德兰特看到的不同，虽说雨果在约尔德兰特的时候也能看到一些绅士淑女打扮的人，但更多的，还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庄稼汉。格林威治大街上有的是衣着亮丽光鲜的人，那些男士穿着卷边衬衫和双排扣马甲，看起来优雅体面。
至于街上的女士们则更是穿着的五花八门，有些人穿着老派的华贵风的蓬蓬裙，也有些女士大概是为了方便穿着衬衫和马甲，下身则是长半裙，在雨果看来，这样的穿着比起冗杂的蓬蓬裙更能凸显出女性的魅力，简洁明了，但又独具美感。
不过不管是怎么穿搭，他们的服装上都不遗余力地点缀上了装饰，有些是银色彩鲜艳的宝石，有些是金属制的。雨果亲眼看到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男人的衣领上有这三排古铜色的齿轮作为装饰。
“到了。”雨果在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前面停了下来。
卡西莫多朝着巷内望去，一时间他开始怀疑雨果是不是在愚弄他。
“这里？有店吗？”卡西莫多看着这条造型“古朴”的小巷，说它是古朴其实有些粉饰，应该说是简陋，小巷子里确实有些店铺，但只有走进去才能看到，而且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店铺，还有一些是酒吧，卡西莫多甚至看到其中有一家店铺的橱窗之中摆放着一只活的蜥蜴。
雨果在其中一家店门前停下脚步，那是一家门面看起来不大的小店铺，店铺的招牌上挂着一个由两根木头所组成的十字，那同样是木质的招牌上写着——老十字杂货店。
雨果推开门的时候，那扇门旁边挂着的铃铛摇晃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坐在柜台前的女人抬起头，她的面前放着已经凉了的红茶还有一碟点心——几块曲奇饼干。
“愿女神保佑你。”雨果将自己的那枚红月教会的徽章放在女人面前的桌上，女人简单地确认了一下之后，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屋内。
“你们要拿东西的话，在那边，第三排，第三列”
“感谢。”雨果朝着那位年轻的女士弯腰鞠躬。
卡西莫多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说“拿”不应该是“买”吗？还有，第三排第三列是什么？
雨果走到屋内，屋子里面摆放的也只是一些杂货，直到雨果在一面书架前停了下来，他故作神秘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卡西莫多，对着卡西莫多眯起眼睛微笑了起来：“记住这个地方，以后我们会常来。”
雨果将书架上的一本书往外轻轻拉了一下，之间书架竟然向内凹陷了进去，这居然是一扇门？还没等卡西莫多因为这扇门上的机关而震惊，他看到房间里摆设的东西之后，更加感到震撼。
整个房间，整个房间都在闪着一种淡蓝色的又像是银色的光芒，他能认得出那是秘银的光芒。
“老十字杂货店是猎人和猎犬的补给站，也可以说是安全屋，而且，猎人和猎犬都可以免费在这里挑选自己想要的秘银制品，哦对，你看这还有秘银子弹。”雨果将整整一盒秘银子弹从一个大铁箱中拿出来，不止是子弹，这间屋子里秘银制成的武器自不必说，其他的还有各式各样的饰品，甚至还有一面墙上，似乎是拿秘银制成的指挥棒一样的东西。
“我去挑一些，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反正不拿白不拿。”雨果一边说着一边就投身进了秘银的“海洋”之中。
卡西莫多转了一圈，秘银制品对他本人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用处，虽然秘银是对付吸血鬼的好武器，但其实他的机械臂里就有秘银的成分，而那根手杖里又有一柄秘银短剑，对于不是秘银炼金师的卡西莫多来说，这些也足够了。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看到角落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那些试管之中，装的都是一种淡蓝色的溶液，那种溶液几乎透明，但是泛着一种微蓝的光彩。
那是秘银溶液，这对于卡西莫多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他的机械需要注入秘银溶液来维持运作，虽然一整管秘银溶液就够使用两三个月之久，但一想到今后还有战斗需要，不如多准备一些。
卡西莫多也不多想，所幸把架子上的秘银溶液拿走了一半，这时候，雨果也像是采购完成了似的拿着几样东西回到了卡西莫多的身边。
雨果拿了一条秘银项链，一个秘银戒指，还有那个，像是指挥棒一样的秘银制品，另外，他还拿了一样东西——一根秘银制的警棍。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感觉很适合卡西莫多你，就送给你了。”
“说的好像这是你自己买的一样。”
“我给你拿的，也一样，你看，他还可以伸缩。”
正如雨果说的那样，那柄秘银的警棍，可以缩成只有手掌的长度，但只要轻轻一甩，就可以伸长成正常警棍样子。
虽然卡西莫多觉得自己短时间内应该用不到这个东西，但是，多一件武器防身总是好的，卡西莫多将那柄警棍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还挺顺手”